一场雨,硬是砸出了幕幕往事,时光乍泄,清晰如昨,躁动不安的少年,似乎昨天还数着墙壁上木头的年轮,幻想着奇幻的故事。
它是木石结构,具有古老的气息。每一块木板我的是那么的熟悉。
房梁上挂着小小的煤油灯,小小的灯芯散发着昏暗的灯光,虽然看的不是那么真切,但是我就是喜欢看着灯,他散发着小小的光芒,我躺在床上看着黄黄的油灯我就喜欢瞎想。
纯洁的我没有任何的杂念就静静的看着灯光,沉浸在我的世界里。黄黄的灯光就是小小的太阳,光芒深深的照射在每一块木板上,木板上的木纹清晰可见,看着看着它就活了。
那小小的木纹构成了一片片良田,小小的木头斑点就是每一个辛勤耕种的人。有的木纹像牛羊,有得像山水,还有小鱼在水中翻腾着波浪,而我在遐想中迷糊了,和他们一起玩耍,追鱼摸虾,每一个夜晚都是好梦。
比手指还宽的墙缝让我在夜晚可以看到外面神秘莫测的世界,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那时候的夜晚对于我来说就是无比的神秘。
看着天上的星星,有时很快的移动,有时调皮的眨眼睛,传来远山很多奇怪的声音,那时候我把它归结为神秘的恶魔苏醒,在山那边咆哮,或许正在吃那些夜晚不睡觉看外面的小孩。
吊楼下全是泥土,天气炎热时泥土都是干的变成了粉末,我就用我小小的手抓着,就算手脏了也丝毫不在意。粉末从指缝之间像水一样流下来,心中无限欢喜,这手感就像偷偷的抓面粉的感觉。
从路边采来很多野花,仿佛此刻我就是一个大厨,和面,做饼,在撒上鲜嫩的野花,味道一定不错,虽然做了很多,却没有一个客人品尝。
夏天的阁楼很舒服,蜜蜂都来筑巢,夏天不到几天房顶上长着许多小灯笼一样的蜂巢,几日便如拳头那么大,这时候的我不允许它来和我抢地盘,还敢住在我的头顶,不可饶恕。
我全副武装的准备好,比我还胳膊还粗的竹竿拿在手里,头上盖着黑色塑料袋,扣有两小孔露出两只黑乎乎的眼睛,此时的我心中无限正义,我要去和恶龙搏斗了要去拯救小公主了。
贼头贼脑的爬过去,拖着竹竿慢慢站起来,因为我不高起够不着,爬上小板凳,可以近距离观察到蜂巢上密密麻麻的蜜蜂,它们腰肢很细,不停的朝蜂巢的小孔里钻进钻出,头上的触角还在不停的抖动。
我轻轻的举着竹竿对准蜂巢一捅,嗡嗡的声音突然大作,没有我想象中的掉下来,在我眼睛放大的是一只只蜜蜂飞过来。
“妈呀”,板凳滑到,竹竿又碰到其他的蜂巢,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撒腿就跑,头罩在奔跑过程中飞了,跑了很远直到没有嗡嗡的声音时才停下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运气不好,敌方太厉害了。
等蜜蜂都散了我才蹑手蹑脚的回去,但是头疼难忍,一只眼睛肿了,耳朵也成了两个扇子一样,鼻子也肿歪了,嘴巴还变成了香肠嘴,恶狠狠的吐了口口水,等着下次来。
等晚上父母回来时,直直的看了我好久才说了句这是咱儿子,我欲哭无泪,在未来的好几天里我变成了二师兄,三叔不停的嘲笑我“八戒”。
屋后全是乱石,但是乱石下有很少小动物,蚯蚓,蜘蛛……。母鸡经常在这里刨土找虫子,身后跟着一大群小鸡,于是我偷偷摸摸的把一直掉队的小鸡仔抱走了,母鸡一点都不知情,还在开开心心的刨土。
一只黄色毛茸茸的小鸡仔时就被我抓在手里,它不哭不闹,我决定要好好照顾它,我要当它的大哥,每天抓小虫子喂它,把屋后那一片乱石翻了一遍又一遍,我每天抓蚯蚓喂它,甚是辛苦我付出了我的全部时间。
小家伙很挣气,长的快。慢慢的一只手抓不住,比普通的鸡要长的快许多,半年就长得和普通大公鸡一样大,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一脸神气高傲的跟在我身后,红色的羽毛,脖子上有毛茸茸的红的发黑的羽毛,在阳光下还反射出紫色的光晕,黑色的尾翼,腿上有黑色的鳞片及其威武。
我赐名为“三生”,它早上只叫三声,所以叫三生。三生可能是因为和我一起生活,所以和其他鸡不一样,很具有灵性。
一叫就会迅速出现在我面前,我犯了错被惩罚时它总是静静的呆在我身边,等着我诉苦,就像一个好朋友一样。
它比其他鸡爱干净不在地上刨食,不在泥土打滚,不走脏的地方,于是我特许它可以不用睡鸡窝,睡在我门口。
直到有天我外出,回到家我呼唤了它好久,它都没来迎接我,当我按照父母的指点,找到时只剩一地鸡毛。
白天烈日当空一群老鹰铺天盖地的呼啸而过,听他们说死的很英勇,它与老鹰大战三百回合,因不力敌,被俘,身陨,我伤心了好一会但是过几天就忘了,但是后来养的朋友都没有它更懂我。
在别人家吃葡萄,听说只要一根小小的枝丫就能长出一整棵葡萄,“咦!”耳朵瞬间就支棱了起,葡萄都不吃了,认真的听别人讲,脑袋里勾勒出我插出一整片的葡萄林,然后在下面乘凉,吃一个扔一个,就是这么任性。
小心翼翼的折了一根最好看的藤条带回家,用根小棍子挖个小坑,插进秧苗,来年一定有个好收成,此时我化身为农民伯伯,每天精心的照顾它,隔一个小时就去浇水,导致那片泥土都变成了稀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居然长出了嫩芽,活了。我高兴的去告诉所有人,见到谁就告诉谁,但是一瓢冷水措不及防,父亲说想要长出葡萄得好几年,搞得我兴致缺缺,失望了。
越长大越不会玩了,就有上不完的学,渐渐地的在家的时间也少,开始的时候一周回一次,慢慢的一个月回一次,然后一年只回两次。
18岁后我父母在隔得很远的地方修筑了小楼,回到童年的地方更少了,偶尔回去还可以看到屋檐下老人吸着旱烟,吞云吐雾,看到我思索一会才想起我,“回来了”。
由于长期没人居住,没了人气,开始衰败,杂草丛生,房子开始摇摇欲坠,瓦片散落。
我走过我曾经生活的痕迹,又有一番特别的感受,久违的味道,树木经过碳火炙烤的香味萦绕在心头,不知多少年的木头房子,颤颤巍巍,嗅着木头的味道,指间轻轻的划过,老朽的墙头藤意盎然,充斥着别样的生机,满脸憨笑的孩童已经长。
仿佛还看见一只大公鸡在向我走来,它骄傲的步伐散发着红色的光芒,葡萄已经长的很大的一片,比我手指还粗的藤条上挂着去年结的果子,不过已经发黑干瘪,里面长了白色的干颗粒,那个期待着吃一颗扔一颗的少年一粒都没有吃到。
田边的足迹,是我不经意失去的美好,枕着回忆,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不忍睡去去,偏偏又入梦,晚安!平凡的我,平凡的世界!
我会且行且珍惜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