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吃妈妈做的饭了,今天回娘家。
每次回娘家我都要爬上楼梯看看爸妈在平台上用废弃的砖瓦堆砌的小菜园。
这块种的是荆芥,那块种的是韭菜,这一片种的是小辣椒,那一片种的是小青葱……瓦砾边上还冒出来几颗太阳花。真是见缝插针地利用这块儿宝地。还真是想吃荆芥随手掐,想吃韭菜随即割,想吃辣椒一年四季都会有。辣椒吃不完的时候妈妈用真线穿成一串串挂在房檐下,到冬天就可以炸香辣香辣的辣椒油啦!现在妈妈又给我薅了一捆葱,让我回家烙油饼。
妈妈已发好了面,丝长窝大,她熟练地在案板上来回揉搓,她揉面的力道总带着股韧劲儿,胳膊肘一上一下有节奏的摆动着,顶得案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在给日子敲着安稳的节拍。我凑过去看,面团在她手下渐渐变得光滑,等把面团揪成大小匀净的剂子,母亲会格外认真地揉圆。用拇指在面团底座按出个浅浅的小窝,她说这样蒸出来的馒头才"透气"。上笼开蒸,我烧火。
其实厨房里早改了燃气灶,但春节蒸馒头,炸肉丸,蒸酥肉还是大灶火好用,老妈总说柴火烧饭香。又让爸在平台铁皮屋下垒了一个灶台。熟悉的大铁锅,我把木柴塞进灶底 ,火苗正舔着锅底,猫咪在阴凉的地方玩耍,一下子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小时候我最爱在灶台旁边拉风箱,因为把手下面有一个小洞口,曾很好奇把手伸进去想摸摸里面有什么,一拉一推,有规律的啪嗒——啪嗒,犹如人有规律的一吸一呼,柴火噼里啪啦的尽情燃烧,锅底的火苗就会一直旺下去。最后不烧火时会埋进去一块红薯,用铁皮封口,焖上十几分钟后打开,用钳子夹出来,敲落外皮上的炭灰,撕开皱巴巴的外皮,里面露出金黄色的沙瓤,泛着如糖融化般的油光,第一口是烧——,再尝就是满嘴的温润的回味无穷的甘甜,再加上流油的焦糖的脆香——这是我小时候吃过的最爱的红薯香。 有时候奶奶会把面剂子拍成饼状架在火上烤,烤得外焦里嫩。咬上一口,满嘴的麦香久久回味。
正想着吃呢——第一笼馒头出锅啦!老妈掀开锅盖,白胖胖的馒头挤在一起,表皮光溜溜的,捏一下能弹回原形。她总会先捡个最暄最软的,"吹吹,小心烫。"我咬下去,麦香混着微甜在舌尖散开,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松口。
真的,现在外面吃过各种花样的馒头,甜的,咸的,各种夹馅的,开花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只要闻到这股麦香,就是小时候常吃的味道,就是甜甜的家的味道。
妈妈把捡好的苹果和摘好的韭菜,黄瓜,茄子一大兜放进了车厢,每一次回娘家都是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