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基督山伯爵》后,开始的时候,在感叹这部小说独具戏剧性的同时,有种自己跟着主人公爱德蒙•唐太斯一路复仇成功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基督山伯爵》文章是以这五个字结束的——等待和希望。其实,我觉得故事也是从这五个字开始的。
主人公唐太斯是一位优秀,善良的,勇敢的水手,“法老号”说顺利归来,他有赏识他的船主,有卓越的能力,前途一片光明,他有一个深爱他的未婚妻,然而这一切都因为唐格拉斯与费而南的自私阴险的告密,因为代理检察官的私欲,他在结婚当日被抓去还打入了死牢,十四年暗无天日的日子把他原本正直善良的品质消磨了,他在不断的等待中一次次失去希望,他甚至想要杀死狱卒逃走。就在他绝望崩溃之际,法里亚神甫出现了,他的博学,他的慈爱渐渐温暖了这颗日渐冰冷的心,让他不至于堕落。法里亚神甫的出现是唐太斯十四年等待里出现的希望,而之后的情节中扣人心弦的无疑是唐太斯钻进裹尸布袋出逃,出逃以后,他在弄清陷害他的人之后,他先报答了自己的恩主,而后他开始了疯狂的,对费尔南,唐格拉斯以及维尔福的复仇。小说中极尽地描绘了法国上流社会各种丑态,唐格拉尔的金融投机,唐格拉尔夫人和德布雷的勾结,为了财富背叛恩主的费而南,为了社会名誉企图杀死私生子的检察官维尔福,为了争夺财产毒害人的检察官夫人等等,然而这些人却是掌握着金钱,社会地位与法律,因此,基督山伯爵把自己当成了上帝的使者,他所做的,都是上帝赋予他的权利,他要伸张正义,他要建立自己的法律与制度,他俨然成为了一个神,他的所有计划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他的所有仇人都受到了惩罚,费尔南自杀了,唐格拉尔失去一切破产了,维尔福发了疯,但是基督山伯爵心里却并不轻松,因为由于他的复仇,无辜的人死去了,当爱德华被维尔福夫人毒死的时候,他问了自己问了上帝,他说他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为了不伤害无辜的人,他尽最大的努力救下了瓦朗蒂娜,成全了瓦朗蒂娜与马西里亚的爱情。他最终也没有杀了唐格拉尔,因为即便是仇恨也没有让他的良心泯灭,因为只有宽恕才可以最终化解他的仇恨。
读《基督山伯爵》,看着一个个仇人倒下,无疑是大快人心的,但是很显然唐太斯本人却并非如此,他为那些因为自己的复仇而遭受不幸的人感到罪恶,最终他选择宽恕。宽恕仇人,放下仇恨,解脱自己。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呼啸山庄》里面的希刺克利夫,他在复仇之中几近疯狂,虽然他为自己报了仇,他也不曾快乐,只有最后的宽恕让他解脱了。仇恨的可怕之处不止是对仇敌的致命伤,而是对自己的反噬,让良心泯灭。要知道,让一个原本心地善良,正直的人泯灭良心,其内心挣扎的痛苦不亚于仇恨带来的痛苦。
其实说到“宽恕”与“报仇”,我又想要谈一下《悲惨世界》中的冉阿让,与基督山伯爵不同,冉阿让的斗争是向社会制度,向法律制度的抗争,他不是像基督山伯爵那样像神一样得降临了,向他的仇人复了仇以后扬长而去,冉阿让是一辈子在与统治阶级做斗争的。《基督山伯爵》中,维尔福对名誉地位的贪婪,最终由被他抛弃的私生子来揭露他的罪行,这个没被他杀死的孩子,也一步步走向了堕落。这读来让人很是悲哀。但是在《悲惨世界》中,贪婪的德纳第却有一个忠于革命党人的善良可爱的孩子,似乎是他为父亲赎了罪,虽然读了也让人很沉重,但是却让人欣慰。
我之前听过有人这样来描述阅读文学作品,他说:“阅读文学作品就是去窥探各个作家最真实的内心。”这个说法不无道理,所以说我这样理解老师让我们把《论语》和《悲惨世界》一起读,把《孟子》和《基督山伯爵》一起读的做法。我觉得吧,孔子是比较敦厚谦和的一个人,他讲忠恕之道,他说仁者爱人,这在冉阿让身上可以体现,孟子则是一个激进,愤世嫉俗的人,他说天下之士,舍我其谁。这就像唐太斯说他是上帝的使者。所以人性中的有些东西似乎不分国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