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雷电还是雷暴,它们的产生都是有一定的时间间隔的。为了制造效果,严冲每问一个问题就会重新启动雷电天气,这样就会保证每一句问话结束后都有炸雷响起。
不光在言语上,严冲在提问的同时也在行动上向秦桂步步紧逼,逼得他连连后退,额头上冷汗直流。后殿内的宫女和太监们都看惯了秦太师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如今见到居然有人能逼得他汗流浃背,全都向严冲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好了!”
大概是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这时候皇帝却主动开口打断了严冲。他对严冲说道:
“朕也相信上天是为你鸣冤,可你的案情人证物证俱在,只凭天象就将其翻案,恐怕难以服众……”
这时候正在一旁擦汗的秦桂突然想到了什么,转了转眼珠之后马上说道:
“启奏陛下,臣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他自证清白,不过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
皇帝有些意外地问道:
“哦?爱卿说来听听。”
秦桂阴狠地看着严冲说道:
“如今前方战事吃紧,不妨让他去前线为国厮杀,抵御入侵的北狄胡虏,若是能立下战功,不就可以证明通敌之事子虚乌有吗?”
秦桂当然不是想为严冲脱罪,这是一条毒计。如果严冲拒绝上战场,那他就会指责严冲心里有鬼,进一步坐实他通敌的罪名;如果上阵,那么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到了前线无疑是羊入虎口,即便敌军不杀他,那里的军官也都是秦桂的手下,可以有一万种手段把他变成一具尸体。
其实秦桂还打算弄死严冲之后伪造他投奔敌国的证据,这样就可以构陷宁边侯,说他假意与儿子断绝关系,实际上是派遣儿子投敌,然后将这个自己最大的对手扳倒。
“这……”
皇帝似乎也察觉出了当中的阴谋,有些担心地看向严冲。然而严冲却笑着说道:
“的确是个好主意,那就这么办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不敢去,是不是和敌人勾结……嗯?”
秦桂原本还打算进一步逼迫,却没想到严冲居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他愣了一会儿才问道:
“……你小子是认真的?”
严冲笑了:
“当然。太师大人给我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可以洗脱冤狱,在下感激不尽。那么就请陛下将旨,我随时都可以动身。”
皇帝也对严冲的反应感到意外,他有些迟疑地问道:
“严冲,两军阵前可不是儿戏之地。那里刀枪无眼,你一介文士又疏于武艺,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啊?”
严冲笑了笑,心说这皇帝如此优柔寡断,难怪朝堂上的党派之争如此激烈。与此同时他的嘴上说道:
“通敌叛国这种事情不光损害我的名声,也让我的家族蒙羞。即便我被逐出严家,但毕竟还姓严,绝对不能让严姓背上这种黑锅!眼下我只求一个机会,哪怕光荣战死,至少也能证明我的清白!”
一旁的秦桂暗笑,心想他要是死了他们严家也会跟着陪葬。这时候皇帝又想说些什么,但严冲却抢先跪下来说道:
“在下只有这一个心愿,万望陛下成全!”
这时候秦桂也赶紧拱火道:
“既然他有如此一片赤诚报国之心,陛下又何必阻拦?请陛下放心,回头臣便告知兵部,为严冲安排一个最容易立功的军职,让他能够尽快为自己洗刷冤屈!”
严冲明白,他所谓的“安排”其实是想让自己做最容易没命的炮灰。不过严冲不在乎,反而抬头对皇帝说道:
“我听秦太师的安排。只是临走之前,想让陛下恩准我带些人一同前往。”
皇帝点点头:
“准奏。不知你想带什么人一同上阵?家丁?保镖?听说宁边侯身边有四大护卫,个个武艺非凡,爱卿是想让朕下旨把他们带上?”
“不。”严冲摇了摇头,“我想带上从前伺候我的两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