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一本有意思的书《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作者的文笔诙谐幽默,将哲学史、数学史、人文史上那些一丝不苟、端正严肃、高不可攀的大师们表现出其可爱的一面,大师也是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在书中常常看到作者描述两位观点不同的大师互掐的情形,结局往往都是两败俱伤、异军突起。
记得接触哲学这门学科是在高中的政治课上,当时老师就跟我们讲,学了哲学你会发现你变聪明了。带着这个善意的谎言学习了唯物论,唯心论,以至于后来的辩证法。在众多学术交融的世界里,不禁感叹哲学的博大精深。谈不上很感兴趣,毕竟有些大师的观点还是似懂非懂,但是对白马非马这种诡辩的说法情有独终。
摘录如下:
我们的圣贤在两千多年里,一直没有教我们问为什么,只是告诉我们该做什么。这就好像有一个国家的孩子上学去学习怎么用图书馆自学,怎么表达自己的观点,另一个国家的孩子则去学习怎么背答案。哪一个更好一点,你知道的。
“我思”和“我在”不是因果关系,而是推理演绎的关系。即从前者为真可以推导出后者为真,而不是说“我不思”的时候就“我不在”了,在不在我们不知道。从“我思故我在”开始,西方哲学的精妙之处才刚刚显示出来。
对人伤害最大的其实不是一时的痛苦,而是对未来痛苦的恐惧。这就像打针对于孩子来说,可怕的地方在于排队,在于来苏水味、叮叮当当的针管、胳膊上的凉意。真正的肉体疼痛与此相比微不足道。我们怕穷,并不是因为我们不能忍受粗糙的吃穿,而是因为不愿意整日生活在对贫穷的恐惧和屈辱中。我们不愿意忍受的是那种担惊受怕的状态。所以,在面对痛苦的时候,我们应该把自己的感受局限在此时一瞬,而不要顾及那些未到的痛苦。可以这么想:我们自己其实是由无数个时间瞬间组成的。我们的感受只是此一瞬的。而这一瞬的痛苦,前面从二元论的角度讨论过了,并不难忍受。至于未来尚未到的痛苦,此时并未加诸我身,对我也就没有伤害。假如我们同意人不可能拥有永远的幸福——无论如何最后还有一死呢,那么这话换个方式来说就是,未来永远都会有我们不喜欢的痛苦在等着我们,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如果能想到这一点,那么对于那些此时并未伤害我、又永远不可消除的痛苦,我们就可以安之若素了。
唯我论对我们的普通生活也有很大的影响,他可以让我们变得更坚强。
假如我们带着唯我论的观念生活,也会有这样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外界的一切事物,不都是等我感受到的时候才会出现吗?
斯宾诺莎的哲学思考:第一,说话要尽量让别人明白,只要别人对我们的要求不会影响我们实现自己的目标,那就尽量满足。第二,只享受为保持健康所必需的生活乐趣。第三,只求取为生活和健康所必需的金钱。
洛克说,理性主义者们所谓的一些先于经验的公设啊、理念啊,和动物的本能没有区别。莱布尼兹针锋相对地反驳:你知道人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吗?区别就是禽兽做事只凭经验,人却能根据经验总结出必然规律。禽兽不知道思考,总以为过去发生的事情,在以后相似的场合下还会发生。所以人可以利用禽兽的习性,去设计陷阱捕捉禽兽。而你们这帮经验主义者,哼哼,你们只强调经验,不承认必然规律,那你们的联想能力不就跟禽兽一样了吗?。
牛顿,旷世天才,伟大的物理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哲学家、神学家、炼金术士、小心眼儿、世界末日预测者。——对,你没听错,牛顿晚年通过复杂的公式,计算出了世界末日的具体时间,就在2060年。
我们衡量某个学说、理论、定理是不是好用,有两个标准。第一看它能否准确地预测未来,第二看它是否足够精简。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霍布斯不理解笛卡尔的本意,就跟人家抬杠说,我还“我散步故我在”呢,那么我就是一散步。这把笛卡尔给气坏了。
我们如果听凭自己的本能,那么就会去努力追求财产、荣誉、感官快乐之类的东西。然而靠这些东西获得的快乐不能持久,还可能会带来痛苦。如果听凭自己的欲望去追求享乐,就会像那些“被动地按照必然律活着”的人那样,成为必然律的奴隶。反过来,我们要是能用理性 洞察欲望甚至控制欲望,这样就能获得相对的自由了。
在难以取舍的选择里,中庸常常是一个舒服的选择,不走极端,又左右逢源。然而中庸这种狡猾的选择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包括康德,以及后面的黑格尔、谢林、费尔巴哈、叔本华、尼采、马克思、海德格尔、胡塞尔,还有对哲学影响颇大的爱因斯坦、海森堡,这个超豪华阵容全部都是德国人或者半个德国人。
康德的睡觉方式是这样的:他先坐在床上,轻轻地躺下,将一个被角拉到肩膀上,再掖到背下,然后特别熟练地将另一个被角用同样 的方法整好,接着再将身体的其他部分盖好。这样把自己像茧子一样裹好后,他便等待着睡意的来临。
或许对于一个常年单身的宅男,他睡觉前的状态是他内心世界最好的写照。
我觉得咱们课本这样做不好。唯物主义并不丢人,辩证唯物主义更是一门很强的学说,我们有必要通过贬低对手的方式来宣布自己胜利吗?就好像在有些战争电影里,敌人都如同白痴一样。真没必要呀。
我们永远也不能证明我们没生活在虚拟世界里;我们永远也没法证明,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全都是假象;我们永远也没法证明,下一秒钟世界不会被某种我们从未认识到的力量毁灭。按照康德的世界观,这些阴谋论正是属于我们永远无法认识的世界。那么我们该怎么办?管它做甚!
康德不信任医生,自己规定了很多古怪的守则,而且严格遵守。虽然这些守则有些非常怪,但事实证明康德是很成功的,在那个医学不发达的年代,他活到了八十多岁。都有什么怪规矩呢?康德觉得吃药多了对身体不好,他就自己规定,无论医生怎么说,一天最多只吃两片药。为了避免伤风,他还规定在除了夏季之外的季节里,自己在散步的时候不和任何人说话。他讨厌出汗,一旦发现自己要出汗,就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好像在那等人似的,直站到出汗的威胁消失。他还在一本小册子中介绍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对抗鼻塞的招数:“紧闭双唇,迫使自己用鼻子呼吸。起初很吃力,但我不中止、不让步。后来鼻子完全通了,呼吸自由了,我也就很快睡着了。”对抗咳嗽呢,“方法如下:尽最大的力量将注意力转移一下,从而阻止气体喷出”。其实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有症状就硬憋着。
过去的哲学家觉得,真理是个静止的东西,被动地等我们去了解。而在黑格尔这里,哲学是自己发展的,在发展中自己了解自己,展示自己。
黑格尔提醒我们一件事:很多事情都必须和它的矛盾面同时存在。这要多亏了我们国家多年的辩证唯物主义教育,让我们很容易理解这一点。这个观念确实比静止地看待事物要先进多了。比如我们以前的书上常说,反革命越猖狂地镇压革命者,越说明了它害怕,它快要灭亡了。小资情调的文章会说,男女之间最悲凉的关系不是憎恨,而是淡漠。因为如果你恨,就意味着你对他(她)还有很深的感情。再比如,我们后面会说到(想必你也会同意),我们追求个人幸福的最高境界,并不是有钱有权有一大堆美女围着,并不是肉体享乐。我们去看哲学史,也没有任何一个哲学家认为纵欲是快乐之道。连古希腊的享乐主义者,追求的也不是肉欲的极限, 而是适度的享乐、劳逸结合的生活。这是因为大家都发现一个问题,肉欲快乐固然很好,但是纵欲和痛苦总是紧连在一起。并不存在某种只给人快乐、不带来痛苦的享乐。这正符合了辩证法的观点。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我们追求个人幸福的最高境界,不可能是纵欲,而是内心的平静。
说男人喜欢姑娘有生理冲动的成分,这我们都能理解,但是我们难以承认理性一点用处都没有。难道我们不能用理性控制自己的欲望吗?有的人就可以把感情压抑住,把精力放在恋爱之外的事情上呀。但是在叔本华看来,理性和意志全处于劣势。因为理性是短暂的、软弱的。人类只能在短暂的时间里保持理性。在很多情况下,比如无梦的睡眠里,理性是停止的,但是生命意志却持续不断,一直影响着人类。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脑力衰弱,人的理智还会变得衰弱乃至终止,生命意志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