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是力量的象征,刻苦耐劳、敦厚温良的写照。在中国长于寓情写意的国画中,对牛更是情有独钟。
《五牛图》相传为韩滉在出游时目睹田间耕牛图景所画,韩滉看到几头耕牛在低头食草,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吹笛,逍遥自得。远处又见一头耕牛翘首而奔,另有几头耕牛纵趾鸣叫。有的回头舐舌,有的俯首寻草。韩滉遂命随从取出纸笔,全神贯注地速写出一幅幅耕牛图景。韩滉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修改,终于绘出状貌各异的五头牛,并为这幅画取名为《五牛图》。
《五牛图》打破了汉代之画牛侧面和平面的装饰性格局,生动地表现了牛的各种动态。尤其是中间一头牛,正对观画者,角度独特,由于画家准确画出了牛的透视关系,立体感强,因此也是形神毕具。
此图绘两牛相斗的场面,风趣新颖。一牛前逃,似力怯,另一牛穷追不舍,低头用牛角猛低前牛的后腿。双牛用水墨绘出,以浓墨绘蹄、角,点眼目、棕毛,传神生动地绘出斗牛的肌肉张力、逃者喘息逃避的憨态、击者蛮不可挡的气势。牛之野性和凶顽,尽显笔端。可见画家对生活的观察细致入微,作品不拘长规、生意昂然,不愧为传世画牛佳作。
田畯是古时管理田地的官员。图中绘村官田畯接受乡民敬酒后,骑牛醉归的情景。老者戴簪花巾子,袍带松落,穿平民麻鞋,动作僵硬,满脸醉意,由人扶持,前面有村童一边牵牛,一边吃包子,生动表现乡村生活的一景。
南宋诗人陆游赞其画:“每见村童牧牛于风林烟草之间,便觉身在图画,起辞官归里之望。”
《汉书·丙吉传》原文是这样记载的:
吉又尝出,逢清道群斗者,死伤横道。吉过之不问,掾史独怪之。
吉前行,逢人逐牛,牛喘吐舌。吉止驻,使骑吏问:“逐牛行几里矣?”
掾史独谓丞相前后失问,或以讥吉,吉曰:“民斗相杀伤,长安令、京兆尹职所当禁备逐捕,岁竟奏行赏罚而已。宰相不亲小事,非所当于道路问也。方春未可大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害也。是以问之。”掾史乃服,以吉知大体。
图中描绘雪地溪流,水石清瑟,溪边几株大树苍郁茂盛。一个戴斗笠的牧童,牵着刚上岸的水牛缓步前行。水牛不想前行,牧童用力牵牛的神态通过拉紧的绳子这一细小的动作表现得惟妙惟肖。作者用淡墨渲染天空和溪水,烘托出了皑皑白雪,表现了冬季的清冷。
此图款题为“画白石翁诗意”,所提“白石翁”是明代吴门画派的创始人沈周。晚号白石翁,人称白石先生。所画者为王翠,字石谷,号耕烟散人,为清初“虞山派”创立者,而作者即是早期虞山派的佼佼者,经常与师同绘画作。此图中王翠头戴斗笠,身垫蓑衣,骑于牛背之上,缓缓而行,像是雨过天晴之后,徜徉于乡野小径。墨色轻润,渲染有致,勾画简洁,却神韵俱足,充满诗情画意。
“对牛弹琴”一词本是讥笑说话的人不看对象。但此图通过作者自题“世上琴声尽说假,不如此牛听得真”等诗句,反映出作者难遇知音,而只能寄托于“牛声一呼真妙解”,反映了作者孤独落寞的心境。
“牛也,力大无穷,俯首孺子而不逞强。终生劳瘁,事人而安不居功。纯良温驯,时亦强犟,稳步向前,足不踏空,形容无华,气宇轩昂,吾崇其性,爱其形,故屡屡不厌写之。”这是著名画家李可染(齐白石弟子)多次题写在他的以牛为主题的作品上的跋语。李可染一生画牛无数,牧童与牛,相伴相随。画牛与中国山水相结合,确属首创。
禅宗牧牛公案:
一天,马祖道一禅师(公元710—788年),问弟子石巩禅师:“汝在此做何物?”(你在这里每天干啥呢?)
石巩禅师回答:“牧牛。”(牧牛。)
马祖又问:“牛做么牧?”(这个牛咋牧呢?)
石巩回答:“一回入草去,蓦鼻拽将来。”(一旦发现它贪吃草(禾苗)了,就猛然拉鼻绳把它拽回来。)
马祖赞叹道:“子真牧牛也!”(嗯,你真是会牧牛呀!)
石巩禅师所说的“牧牛”,显然脱胎于《佛遗教经》里面的“譬如牧牛之人,执杖视之,不令纵逸犯人苗稼。”他所谓的“牛”,比喻的是“自己的心(包含色身五根在内,也包含六根在内)”。
宋代以来,禅宗门下流传有诸多版本的《十牛图颂》,也叫做《牧牛图》,用来比拟禅者修行的过程。其中,以宋代廓庵禅师之版本为开端,廓庵禅师是在宋代清居禅师《八牛图》的基础上,增加了两幅图,而成为《十牛图》,并一一拟出对应的偈颂和着语,成为《廓庵和尚十牛图颂》流传于世。
【附】:
19世纪一个小女孩意外爬进山洞后的一声尖叫,让西班牙的阿尔塔米拉沉睡了1.5万年的洞窟壁画《野牛图》被惊醒。据说这是人类发现最早的画作。
毕加索系列
西方人养牛,东方人也养牛,但在东亚,特别是中国对于牛的感情可能更加深厚——养牛大部分不是为了吃,也不是拿来打架,而是耕田~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养一头牛耕田,然后得到粮食,这事比天大。
可以看到,西方艺术家的牛,更多的是在看肉,享受血肉在视觉上带来的刺激,甚至感受牛肉的新鲜。
而追求意境的国画中的牛牛,不是给你看一堆肉,而是给你看它们的姿态、让你感受牛牛肉体下的精神——全部被艺术家“人格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