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布谷鸟鸣叫的时候,童年记忆里的春天就真的如期而至了。我很想听早晨布谷鸟的鸣叫,此时此刻,正是春天插秧的农忙时分。
我的父母亲就急着下地,当时我不明白为啥他们那么赶急赶忙的。后来初中的语文课本上有一句话“一年之计在于春”,我才恍然大悟。父亲赶着牛,扛着犁耙从西一块田地到东一块田地平整好土地,母亲和姐姐负责拔好秧苗,二哥一个人在水田里飞快地插秧,父亲平整好了田,也会过来插秧。我的大哥碰上周末从县城回家也要下地的。至于我,也并不轻松,要把母亲姐姐拔好的秧苗挑到父亲平整好的水田里,有时候距离并不那么近,还有点远,肩膀上的肉都红红的。如果是第一天挑秧苗,那么第二天肩膀就特别酸痛,第三天及之后就慢慢挑习惯了。但依然是很辛苦的。随着我的年龄渐长,上了初中,不但要挑秧苗,而且还要下地插秧了。记得那时候,一弯下腰就从早上看月亮,忙到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累的腰都没有了,插秧的时候,累得不行就手臂肘抵着膝盖弯着腰一步一步往后挪着脚。
岁月艰难,但现在想起依然美好,而且那时的苦,养成了后来的坚毅果敢,觉得人生还有什么苦不能吃呢?我的二哥恐怕是最辛苦的一个,因为早早辍学在家,所以所有的农活他都得要干的。他插秧很快也很整齐,常常帮着母亲拔好部分秧苗在挑去插秧。他对我也特别严格,稍有偷懒就毫不客气的责罚。我在他面前,根本无法反抗,无法稍作休憩,因为他是几乎不休憩的。
最为难以忘怀的是春天下秧苗的时候,田埂上有带刺的田果,红红的水灵灵的,摘下来咬一口甜甜的,我老家的土话叫si-tian-果子,翻译成普通话叫插秧果子,至于专业性的学名就无法知道了。这种果子小孩子很喜欢吃,我也喜欢,到处采摘。插秧的时间一过,那果子基本就没有了。
除了果子,还有到处飘香的生长在南国里的金银花了,那是纯天然野生的金银花。那个时候,乡镇圩街上有国营药铺,我的祖母常常带着我去田埂上采摘金银花。然后晒干拿去卖钱。我那时并不知道金银花可以入药、可以泡茶,只知道祖母可以拿金银花换点零钱花。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童年的日子早已过去了。我怀念那时的布谷鸟鸣叫,布谷布谷,小燕子也随布谷鸟的叫声早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