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年关归途

李自立

年关放假回家，是每年春节前后放假回家的大众话题，是近三十多年来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因此许多人肯定觉得，看看我的题目就会心生厌烦，是啊我一个从不气馁的人，2018年底的回家归途啊，你让我觉得回个家如此的艰难！！

2018年底归途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艰难了，艰难的穷途维谷，艰难的寸步难移。然而，我只有自己挺起自己的腰杆，鼓足勇气抬起自己窘迫的头，面对青天仰天长叹，执起自己的颓废的笔头，满怀激情而艰难地记录下，今年的年关归途，我的心路与足下之路的不容易，我，确实泪奔了……

十一月初，项目部就开会讲了放假一事，从各个科室到员工，都开始计划放假收工事宜，因此每一天和同事们谈论的任何话题，几乎都离不开买票、坐车、回家、过年这几个词语，几乎嘴皮上都能磨出来一层泡了，我更不例外啊，因为我也是有气的活生生的人。

回家过节这件事情从心里开始进入谋划模式，首先是完成自己年底工作，然后买票请假，再上车直接回家，好多人心里会觉得有那么难吗？你为什么要说艰难的年关归途？

收尾工作搞了一月有余终于结束，人事科的一张请假条终于签字齐全，交回了人事科长手里，掂起自己的行李箱子终于上路了。当健步飞脚踏上列车上车门口那个踏步的那一刻，当时的心情用“归心似箭”表达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心猿意马，箭羽离弦等等，说起来就是激动……

离开单位，回家过年，多么令人期盼的时刻，列车飞奔在兰新线上，冲破了一道道的飞沙走石的阻难，急急忙忙地飞驰一天终于到了夏都西宁，回到西宁舅舅家里，进门再看看今年的舅舅和舅妈，他们今年又老了，舅舅常年有病精神不佳，舅妈为照顾舅舅身心劳累，今年舅舅住院两次，舅妈也是胆囊结石，进行了微创手术，虽然说看病还算顺当，然而他们在病魔的折磨下，沧桑了许多，西宁逗留一天，临西宁出门，双眼看着他们满头的白发和老去的容颜，等舅舅在家门口送我上车，向我挥手告别时。我眼泪出来了，我真想大哭一场……

艰难的行程旅途，艰难的心路，再艰难的旅途，我也得往前赶路，急急忙忙上车，哭了累了我也得前行啊……

终于到了古城西安，心情那个激动啊，眼看回彬有望，快则一个半小时，慢也就两个多小时，我就可以进家门团圆了。当然，先去西安弟弟家里探望老父亲，然后再回老家，下火车半小时，提着行李包包，终于踏进弟弟家门家门，我回家了。

放下行李吃完饭，和弟弟父亲聊天叙话，抬眼仔细看看父亲容颜，一路回家兴奋的心情遁然全无，看着面容有点微肿发胀满面土色的父亲，听着父亲和弟弟的叙述，药吃了病未减轻等等，我的心一下子被贼偷了……

和弟弟安顿好家里事情，陪着父亲进医院检查，原来父亲的肺气肿病又一次急发了。本来平日呼吸就紧张，犯病急发更是呼吸急促，再加上不知道什么原因，老父亲又患上了膀胱尿沉渣，他面色憔悴苦不堪言，这让我回家的心情十分地沉重。

医生开出了一踏踏的诊断书，又是CT，又是彩色B 超，血尿常规，心电图，脑电功，肝功五项，前前后后检查结束，医生开药采集样本，输液点滴，吃药化验，住院部的大楼电梯上，上上下下每天不下十几趟。

弟弟替换我休息一天后，自己回家安顿家务，弟弟常年的腰椎间盘症椎骨又一次脱臼了，这下真是雪上加霜。于是弟弟在家自己养伤，我一人医院陪父亲看病。没曾想自己回家前，在工地重感冒刚好没有半月，由于一个人黑明昼夜陪床三四天了，虚弱的身体一下子崩溃了，终于第二次感冒，感冒半月内两次光顾我这个老客户，我终于没挺住，躺在了医院病床旁边的地板上了，一边给父亲打点滴用药，一边自己去医院外买了零用药品吃上恢复，馒头似的汗珠子手擦都擦不及了，2018年底，我的回家历程就这么难，就这么艰辛。

艰难的，并不是我父子三人一起有病了，并不是我陪床身累坏了，更不是没钱为难坏我了，而是我的内心。每当拿到一个父亲的病情检查结果，医院每出来一个检查结果那个时刻，我直眼看着父亲体检检查报告上的，那些个该上而下了，该下而上了的箭头，我能给谁说啊？我去给谁说啊？我给天说？我找地说？人老古稀有病了，为什么就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伤心透了，我悲凉透了，我绝望透了，我绝望后擦干眼泪，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继续使劲地祈祷，给父亲继续治疗，首先我的信念不能倒。

所有检查治疗，紧张地进行了整整十天，弟弟的腰椎脱臼好了，我的感冒痊愈了，而父亲的病，医生却只能给我说地那么勉强，医生勉强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回家静养”我听明白了，我理会明白了，我一切都感觉到了，什么也不用说了……

从工地出来半月了，哈密到彬州啊，故乡啊，你有这么远吗？故乡啊，明天就腊八了，可我还在路上。

2018年底，我艰难的年关归途……

2019年1月11日农历腊月初六，西安紫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