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源于一次偶然的机缘。那时老师要求班上同学每天按学号,轮流在黑板最上方写一句名人名言供大家诵读。这天轮到我写了,无奈我身高有限,即便踩了凳子也够不着写。当时已经放学,教室里只有几个人了。我环视教室,最后目标锁定了高高瘦瘦的他,而他也在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我赶紧冲到他面前,指了指黑板最上方,然后笑眯眯地递上粉笔。他微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接过粉笔走到黑板前,抬手臂一笔一画写了起来。(我甚至清晰地记得那句名言是“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看着他抿着嘴角一板一眼拿着粉笔写字的样子,我一时兴起,开始追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只是躲躲闪闪闭口不言,写完后扔下粉笔拿起书包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更是激起我无限的好奇心。
第二日,我仍是软磨硬泡纠缠不休,他被逼得无奈,扔下一串数字“110914”又跑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得意地扬了扬嘴角,然后赶紧思考了起来。我在心里一遍遍地推测:是字母?无果;是拼音?不对。在无数可能性被推翻之后,我在学校对面的站台等车的时候忽然灵光乍现——或许是笔画,每个字的笔画。我算来算去还是不对,最后的最后才发现,我竟然把自己给忘了。待我鼓起勇气算出自己的笔画数时,那一瞬间心如鼓擂。身体里仿佛有一群小人在欢腾喧嚣,也没来由地为这意外的发现而惊喜万分。
时隔多年,直到现在我也仍是无法描述我对他感情的由来,既不是惊鸿一瞥也不是一见钟情,更是与日久生情毫无关系。但真的就是那在电光石火间,那个高高瘦瘦的影子从此就在我的心上烙下了痕迹,对他的零散记忆也如潮水般呼啦一下子全都涌来, 最终拼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他。
或许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真的只有那“注定”二字吧。
没来由地心动,无缘故地欢喜。那时的我甚至都不曾怀疑过一下下这个答案的真伪,而许多年后,当我已然习惯于不断揣摩反复试探时,回想当初的自己,却已全然记不清当时的心境。
之后,很自然地,没有约定,亦没有谁提出要求,我们便时常走在了一起,虽然总是我在讲他在听,但相处起来就是很舒服。就好像炎热夏天缱绻而来的阵阵微风,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但却能留下让人心安的柔软与宁静。而对于彼此的心意,却仍然闭口不言。
终于,一次体育课上,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们肩并肩坐在操场边的高台上聊天,当然了依然是我在说他在听。我记得那天天气是真的好,阳光晃着我的眼,照得我心里也是暖暖的。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一直没有求证过的问题。
我晃哒着腿,在心里酝酿了好一会,然后偏过头问他,哎,你喜欢我吗?他低下头,复而点点头。闻言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说,其实我也是。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