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中国当代文学后先锋派诗歌第一人：贾浅浅
——兼论唐小林与中国作协击鼓传花 作者：李传玉
认定贾浅浅为“新时代中国当代文学后先锋派诗歌第一人”的理据有三：
一是中国当代文学没有先锋派文学。二是先锋派文学退出世界文学圈逾半个世纪。作为文学的一种样态，即或有先锋派意味的文学作品，只能属于“后先锋派”。三是近两年被网络舆论狂轰的贾浅浅“屎尿体诗”中，浓烈的先锋派意味跃然其间。故，据此认定贾浅浅是“新时代中国当代文学后先锋派诗歌第一人”。
说中国当代文学没有先锋派文学，自会有众多人跳脚。请稍安勿躁。这里同样有依据：诗人，文学编辑章德益早于1997年10月9日《文论报》中发表的《中国是否有先锋作家》一文中认为:中国没有先锋作家。杂家认同他的观点。认同理由有二：A、在网上飘浮的众多“中国十大先锋派作家”名单里，无一人被纳入《中国当代文学史》。（愚以为文学史应该被某个专业部衙认定才能算数。就像小学教材须有教育部认定一样。或社科院史研所，文研所，或中国文联，或中国作协，没有婆家确认的文学史是各说各话。各说各话不知谁真谁假）坊间封冠的名单也不一而同。B、市面上的《中国当代文学史》著者繁多（见文后备注*1）。印证了上述A之观点。不再赘述。皮之不存毛将安附。不存在“先锋派作家”自然就不存在“先锋派文学”。所以认同章德益先生的观点。
先锋派文学起于欧州19世纪初期，卒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20世纪40年代一度延宕到美国和拉美地区。后者起来得晚，比前者也就多撑了三四十年。近代地球村任何一种文化样态但凡衍生，多会式微少有绝迹。诗歌也是如此。就如五绝七律词赋曲令至今依然有人摇头晃脑。那，先锋派诗歌是什么意味？说它就必须说先锋派文化运动，还要说先锋派文学的孕育。太啰嗦。搞文学的都知道。也不赘述。
无疑，先锋派诗歌出自先锋派文学。先锋派文学的特质，在《欧美文学史》中有阐释：反传统的；刻意违反约定俗成创作原则的；富有反叛性和不可重复性的。当然是独具特色的和与众不同的。其衍生出的主义也名目繁多：象征主义，未来主义，达达主义，意象主义，超现实主义等等。先锋派孵化出的文化形态更是眼花缭乱：印象派绘画，抽象派诗歌，意识流小说，荒诞派戏剧以及先锋派音乐等等云云。在常人看去，大白话一语囊括：从里到外都不着四六。
不着四六有两个意思：一是看不懂听不懂读不懂。大白画布上甩一拖把泥渍，说是印象画；披头散发的乐手们四个小时就拉三个音符。让你听了立马就死的心都有。说是先锋派音乐；还有读来读去读不出头绪，杂乱无章的叙事、莫名其妙的人物和摸不着头脑的喃喃自语，说是意识流小说。二就如贾浅浅的“屎尿体诗”。看得懂听得懂读得懂就是不知它想表达神马意思。我们一起去尿尿/你，尿了一条线/我，尿了一个坑。小学生都读得明白。但小学以上的人多会疑惑：这TM也叫诗？居然还能发表？居然还有人叫好？都尼玛是什么事儿嘛！吐沫乱飞。飞在常人与非常人之间。
所谓常人，并非都是斗大字不识几箩筐的吃瓜骂街大王。包括也写诗也发表过诗且被周围人称为诗人自以为也是诗人却不吝唾沫大骂贾浅浅“屎尿体诗”的主儿（类此句式即似先锋派。有的几页都没有标点符号）。圈外有圈里都有。玩诗的都知道：诗，是要品的。就如品茶品酒品古玩字画。各人品各味。各味属各人。可以南辕北辙，也可以臭味相投。同一首诗，常人品和非常人品，意思就天差地别了。那，贾浅浅的“屎尿体诗”该怎么品？
一个品字，有无数解。李清照一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古往今来，众典品鉴：靖康之变，国破家亡；夫逝神伤，浅斟低唱。有江山社稷国势，有生离死别家境。大环境小环境政治军事民生尽在其中。所谓家国情怀，一语道尽。而另一句“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则不乏评论说是诗人刚刚在外劈腿回来（先锋派说劈腿。传统派说幽会）。“昨夜雨疏风骤……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开心得忘乎所以。但两首诗在诗面上没一个字明说大环境小环境。诗外的意思是怎么来的？是品出来的。
品诗，是谁品？当然是读诗的人品。无论吃瓜大王还是文坛巨擘，品诗都是第三方。写诗的写完了，出诗的印刷了，剩下就是读诗人去品了。褒贬由人见仁见智是诗的特质。说贾浅浅的“屎尿体诗”有先锋派意味，同样要品。借用当下应景的词儿，叫：应品尽品。
先说大环境。爆炒贾浅浅“屎尿体诗”始于2021年1月。发于微信公号“文学自由谈”的《唐小林：贾浅浅爆红，突显诗坛乱象》，如石击水，拉开了圈内狂轰“屎尿体”的帷幕。2021年1月是什么日子？细心者不难发现：新冠一周年。这一年国人经历了先是说人不传人；而后约谈医生；再后武汉封城；发勋章；继而全球爆发疫情。舆论场应运而生出无数话语阵营：递刀子VS反递刀子；宣布脱贫VS地摊经济；贫困县全摘帽VS六保六稳；两不愁三保障VS凡尔赛文学。简而言之是正能量VS负能量。有没有中间地带？有。斜叉里窜出个贾浅浅的“屎尿体诗”就是。人家只顾自说自话。看上去跟谁都不挨着。
晴晴喊/妹妹在我床上拉屎呢/等我们跑去/郎朗已经镇定自若地/手捏一块屎/从床上下来了/那样子像一个归来的王
在此情境下你再品贾浅浅的“屎尿屁”，还会骂TM的这也叫诗歌吗？若还会骂，那你就是常人无疑了。
唐小林在此时此刻把贾浅浅的“屎尿体诗”挑出来臭骂一通，推上热搜，你以为他真的是在作诗歌评论吗？杂家以为也是要品的。有三点现实效应很直观：
[if !supportLists]一、[endif]网上挞伐的“屎尿体诗”翻来覆去不过10余首。全部发表在贾浅浅2021年之前出版的三个诗集里。即：《第一百个夜晚》（2018年1月）；《行走的海》（2019年8月）；《椰子里的内陆湖》（2020年3月）。占诗集总量不过1%（杂家没读过贾浅浅诗集。毛估）。唐小林从贾浅浅已出版的旧作里鸡蛋里挑骨头般地剔出几首“屎尿体诗”，选在2021年伊始引爆，首先是炒剩饭。炒剩饭总是有期待的。炒“屎尿体诗”能期待什么？各人去品之余，关键看现实效应。“剩饭”一出街，对疫情环境下人们一点就爆的疫情心理是杠上开花了。无论“剩饭”期待的效应是否如约，应声而起的围攻“屎尿体诗”，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人们的心理疫情，是不争的现实。
二、在随后而至的2021年，德尔塔毒株；郑州特大暴雨等领导指示；千余名毕业生被农行开户；恒大债务危机；鸿星尔克爆卖……相信有感应的国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理呼应：
黄瓜，不仅仅是吃的/寂寞的时候/黄瓜/无疑是全天下最好的
此时你再品贾浅浅的“屎尿体诗”，还会骂这TM也叫诗歌么？若还会骂，那你就是常人无疑。还要送你一首《日记独白》：
迎面走来一对男女/手挽着手/女的甜蜜把头靠在/那男人的肩上/但是裙子下/两腿间流出来的东西/和那男人内裤的气味/深深地混淆在一起
三、有人说，好吧，会品“屎尿体诗”的人说它富有先锋派意味，那先锋派的诗是怎样的味道？挑几段先锋派诗歌发源地诗人的句子做个对映：（见文后备注*2）
用梦幻，用毒品，用清醒的恶梦，用酒精和阳具和数不清的睾丸……
他们跪倒在地铁里嚎叫，抖动着性器挥舞着手稿被拖下屋顶……
他们让神圣的摩托车手挺进自己的后部，还发出快活的大叫……（美·金斯堡《嚎叫》）
女人说/我这么肮脏的地方/也只有狗一样的男人/才拼命疯狂（俄·波波诺夫《女人》）
大多常人不知先锋派文学。不知怎么读，怎么品先锋派诗歌。推上热搜该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如何让常人知道？唐小林把会品的人推向前台，让他们做佐证：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说：“浅浅的词语和句子——那是好的，我怀疑，很多时候，浅浅的诗是被某个句子所引发、所带动，或者说，有了那样一个句子，她不得不写那样一首诗……”让你品：什么句子所引发？
《当代》杂志主编孔令燕说：贾浅浅“有着朝圣者般的细腻与真诚”；“达到了一种新境界”；“一种自然和健康的爱欲观”。“从生活细节入手，找到某种黠慧的表达方式。”让你品：朝圣般；新境界；爱欲观，黠慧。《百度汉语》释：黠慧，狡猾聪慧。
诗人欧阳江河指出，《我的娘》泛着灵性。真有独一份的与众不同。让你品：灵性，独一份，与众不同。西北大学陈晓辉教授说：“浅浅已然完成创作蜕变，走向诗歌创作的自觉。”让你品：蜕变，自觉。
福建人民出版社编剧朱必圣说：“贾浅浅是一个拥有诗歌秘密的诗人”，她是在“用心灵表达未知世界”。让你品：诗歌秘密，心灵。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张清华教授说：贾浅浅的诗作“……不同俗流，有某种来自通灵的气质”。让你品：不同俗流，通灵。
（以上见文后备注*3）
统而观之：唐小林推出能品出贾浅浅“屎尿体诗”的人，不是当今文学圈大咖就是行家。行家的评语都玄而又玄，就意味万千了。被哪个句子引发？拥有怎样的诗歌秘密？富有爱欲观，独一份，与众不同，怎样不同俗流？面对谁黠慧？用怎样朝圣般的灵性领悟自觉，达至蜕变的新境界？……一言蔽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但杂家相信唐小林应是知道先锋派的。更细心者不妨回翻：在上述行家中，至少大咖们在近三年疫情的年景里，他们很少参与递刀子和反递刀子的争拗。惟在贾浅浅的“屎尿体诗”上不吝玄语谶言。你以为他们真是混迹文场江湖的草包饭囊？
不说其个人文坛成就，至少他们是懂诗的。至少是懂先锋派文学和先锋派诗歌的。在文学界这个小环境里，难得出现“屎尿体诗”时，他们不约而同弹冠相庆，恐怕并非全是看着贾平凹的面子作捧场叫好。文人多是小心翼翼的。谨记祸从口出言多必失，世代沿袭。但文人也有文人的心气儿（不敢说风骨）。有他们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心领神会的表达方式。就如阿Q一句“妈妈的”。多少会有些残留沉于心底。作家赵丽华点到即止：有人读不懂贾浅浅的诗歌，那是很正常的事。部分原因是大众不懂现代诗歌。真正诗歌界的人基本没怎么说话。因为“我们的诗歌审美差西方一百年”。
似乎只有赵丽华点得稍许直白一些：要读懂贾浅浅的“屎尿体诗”，须具备一点西方的诗歌审美意识或水平。而与贾浅浅的“屎尿体诗”相对应的西方诗歌，唯有欧美先期的颓废派和之后的先锋派作品莫属。依如（法）波德莱尔《恶之花》：
恶之为花/其色艳而冷/其香浓而远/其态俏而诡/其格高而幽/它绽开在地狱的边缘……
《剑桥百科全书》载：“先锋派（avant-garde）：最初意指19世纪中叶法国和俄国某些带有政治意识的激进艺术家。后来延伸为具有革新精神的文化流派。”一次世界大战导致的欧洲经济大萧条，催生了欧洲文化领域对国家和地域政治的反现状大思考。是促使先锋派文学达至巅峰的大环境。她以小众的样态激活了自由主义思想去映衬传统的腐朽。在推动近现代文明社会的思想开放运动中，有其独特的功用。
唐小林推出的文学界数位大咖，以及对贾浅浅“屎尿体诗”玄而又玄的评语，是否道出了西方先锋派文化的反传统反叛意识，与疫情环境下人们的疫情心理相呼应，只能丢给争吵者们去品嚼了。但评语阶层对“屎尿体诗”的态度，能不能给路人甲乙赋以相应的意识流：什么是文学；如何认识文学应有功能；文学人应具备怎样的意念和品性，只能由矢志去做文学的人解读了。对等等常识性也应该是常态性的问题，他们的秘而不宣是否有通灵、黠慧的暗示，不得而知。但杂家以为能达到些许效应，也就不易了。
耐人品味的是：唐小林在2021年初煽的那把火，原本已经快柴尽烟熄了。来到2022年，在国人继续经历徐州铁链女；唐山打人；江西周劼；河南村镇爆红码；薇娅被罚13亿；上海疫情（骂FF的六六反转哭诉）等连番剧的档口，中国作协抛出了一页公示文告，重又把“屎尿体诗”将熄的篝火点燃。让人们像《等待戈多》一样等待心里的结局，是意味深长的。此时再看贾浅浅的“屎尿体诗”，味道是不是比一年前来得更浓烈了？
中午下班回家/阿姨说你娃厉害得很/我问咋了/她说：上午带她们出去玩/一个将尿/尿到人家办公室门口/我喊了声“我的娘嗯”/另一个见状/也跟着把尿尿到办公室门口/一边尿还一边说/你的两个娘都尿了
疫情环境下人们的疫情心理和心理疫情需要有纾解途径。在天大奇闻不过十天半月就自生自灭的网络时代，唐小林和中国作协击鼓传花般地让国人重复去品“屎尿体诗”。这其中能品的东西真的太多。其实这两三年里，国内文学圈并不消停。余秀华的睡，李少君的摸，刘傲夫的尿……惟有贾浅浅的又屎又尿，被轮番挑出来任国人热议，是否事出偶然，只待各人各品了。至少杂家这类老文渣品到的是：文学圈里还有些“妈妈的”的心气儿。
网上段子说：一流文人玩先锋；二流文人玩传统；三流文人玩自舔。唐小林借着贾浅浅的“屎尿体诗”，推出文学圈里的一些禅言谶语：能懂的自然能懂。不懂的说也不懂。其实只须给贾浅浅的“屎尿体诗”定个性：它是具有先锋派风格和意味的诗作，也就全都消停了。大咖们怕树叶砸头，老文渣代说：贾浅浅，是新时代中国当代文学后先锋派诗歌第一人。
在此顺给唐小林和中国作协点赞。（完·待修改）
备注（*1）：
1、郭志刚,董健,陈美兰等来自十所高校的十八位教师集体编写的《中国当代文学史初稿》；2、洪子诚《中国当代文学史》；
3、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
4、王庆生、王又平主编 《中国当代文学》
5、何佳、姚晓民、赵芝华主编《中国当代文学史》
备注（*2）《 美国先锋派文化的衰退与消解》
备注（*3）：【《NO.23 《当代》杂志主编孔令燕：贾浅浅“有着朝圣者般的细腻与真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