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上班的时候,公司发了包好的苹果,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圣诞节。

乐呵呵的啃着苹果加着班,忙了一天,回到家,却看见室友红着脸抱着一大束玫瑰回来了,我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玫瑰,这才彻底的意识到:今天是圣诞啊!

其实也并不是对圣诞有特殊的想法,只是当你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生活了许久,除了上下班之外,再无其他可以交谈——对,仅是交谈,不是交心——的人的时候,你的心里总会空出一小块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就空着了,我甚至不知道这份空荡是为了什么。平常的时候,我不管它,它就安安静静地窝在我心里的某一块角落里,不闹,乖乖的;可是当我看到室友手中玫瑰的那一刹那,我清晰地听到了那份空荡在瞬间膨胀时发出的呼啸风声。

我这才意识到,我很孤独。

如果我的室友没有收到玫瑰,又或者收到玫瑰的人并不是我的室友的话,那大概我不会意识到这份孤独,因为我大可把这些乘着节日狂欢的人们当成喜宴的主人,而我,是这场喜宴的宾客,我高兴地看着他们狂欢,为他们鼓掌,但我并不会将自己带入到这份热闹里面去,热闹是主人的,不是我的。然而现在——与我同为宾客的人也开始参与到狂欢中去了,反倒显得独自一人混迹于宴席中的我成为了异类。人们对异类总是不太宽容,于是我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我忍不住开始盘算:我今年二十四了,单身史和我的年龄一样,不仅日益增长,而且有增无减。更恐怖的是,我不仅没有爱人,也没多少朋友,于是本来就平凡的人生,变得愈加乏味,枯燥的用一个32页的A4本,就能书写完我的人生。原先在家时还好,家里有妈妈在,回家总会亮着灯,总会有饭吃,有人说话。然而现在我在上海,和朋友一起蜗居在几平米的小房间里,她比我下班晚,于是每天下班后我就得一个人面对冷清空荡的房间——这种时候我就特别庆幸:辛亏我们的房间很小,小到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孤独,这份孤独就被活生生地闷死在狭小的房间里面了。

节日真不是个好东西,它只会为滋润的人锦上添花,顺便再在干物们的身上添一把柴火。

我好孤独。

我笑着坐起来,帮室友把玫瑰们一支支整理好,修剪清爽,插进瓶子里,又滴上了几滴水培营养剂,笑到:“这花真漂亮,看来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准备礼金喽。”

笑着笑着,孤独更甚。可我不敢过多自怜,房间太小了,我怕我的孤独,惊扰了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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