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看到一群小孩,男孩女孩都有,正在攀爬附近那座低矮的小山。
“你们这群小家伙,快下来,别摔着了”一位大爷担心地说着。
“不会的,我们当心着呢”小孩们挥着手朝大爷喊道。做出胜利的手势,像即将攀登山顶的胜利者。他们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伴着鸟雀清啭声,悦耳得像一首动人心弦的老歌。
看着这群小孩,稚嫩的小脸蛋,灵洁的双眸。仿佛看到了孩童时期的自己,那时也像 他们这般大小,这般高,也是三五成群结伴的整天在外游荡、嬉玩。追逐蜜蜂满油菜花田乱跑,攀爬小山哼着不成调的歌儿。那时天总是那么蓝,日子总是那么欢快。总嫌白天太短、黑夜太漫长。那样的日子,那样的日子······我惊愕,现在又何曾再拥有过。
我陷入了儿时的记忆中,也许心乏、心累了,失去了童心,容易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那远渺的回忆,那被时光冲淡了的回忆,若不是看到这群小孩,那模糊、渐淡的回忆又怎会从心田一隅突现,又怎会愈加清晰开来。
八、九年前,如这群小孩大小的年岁。那时的日子也是被笑声所填满,又和见过现今脸上这般忧愁、烦闷。小时候的日子天天如蜜饯般香甜,每晚做的梦是这般美好,从不知“噩梦”为何种梦。那时的梦中总有白雪公主,白马王子,七个小矮人。而现今的梦总被自己和周围人的丑恶嘴脸、勾心斗角而惊醒,时常会吓出一身冷汗,继而两眼呆望天花板,内心惶恐得了无睡意。
我想走进这群小孩,同他们攀登那座低矮的小山,重新体验小时候攀爬的乐趣,来抚慰我这颗历尽苦辛而了无乐趣的心。我想走近、走近他们,却又怕我那凝重的叹息声会扰断他们的欢声笑语,怕我那焦躁的心会妨碍他们攀爬的乐趣,怕我那匆忙的脚步会惊扰他们那轻快的步子。我迟疑了,不敢走近他们,不愿扰乱他们那童话般的世界。我再也说不出那天真童话般的话语,我那满是愤懑的话语又怎可与他们来交流?我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想着我那远逝的童年,那童年中藏着的纯真。
我想远离他们,躲得远远的。怪他们那欢声笑语刺痛了我千疮百孔的心,怨他们那天真话语射穿了我的伪装。我想逃离,逃离到没有孩童的世界。不愿从他们稚嫩纯真的笑脸中窥见自己那老熟虚伪的面庞。
回忆又清晰开来········
八、九年前,物质较匮乏,不像现今商场里商品琳琅满目。家中也没有彩色电视机可看,手边也无玩具可摆玩。可那时的我们却是满心的欢喜、逗乐,又何有过愁绪。
一放学回到家中,立马丢下书包。挨家挨户的串门,约上三五玩伴满村游荡,手拉着手大声唱着歌“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四只小花狗呀,去找小花呀,玩呀,玩呀·······”歌声、笑声响彻云霄。路过的大人听了直夸我们唱得好,我们就更来劲了,摆动着双手,唱得更大声。宁静祥和的村庄中飘荡着清脆的歌声,那歌声中承载着孩童时期的梦想和希望,飘向远方。
看到空中飞过的鸟雀会仰着头惊羡它能展翅高飞,看到地上的蚂蚁背扛食物会惊讶它的坚韧,看到一旁的绿树会喜爱它的繁盛葱茂······一切在小孩眼中总那么美好,没有半点污垢。那是因为小孩的心总是纯洁、干净的,思想总是单纯、简朴的。孩子满心是欢喜、快乐着的,一路欢歌,奔向大自然的怀抱,去感受大自然的慈爱。而长大后的我们为何和大自然陌生起来?惧怕它来?
“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我轻哼着,可儿时那份欢乐寻不到了,那清脆爽朗的笑声也被我遗失在阴暗的角落里。
放学后,我们爱攀爬村口的那座小山,在现在看来是低矮,可对于儿时的我们来说却也算的上是座大山。可儿时的我们满腹激情,具有挑战性的游戏总想要试上一试,哪管成败,又何来成败之说。我们顺着小树枝、树藤往上爬,虽耗费体力,心中却也欢喜,并不觉得累。遇到胆子比较小的,我们齐声唱着歌儿鼓励着他;或者稍大点的,会在前面拉他一把,把够得着的树藤递给他。到达山顶,我们会面露喜色地唱着老师新近教的歌儿“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轻轻推开波浪······”
歌声飘荡在春风中,春风把它带向远方,那声声歌儿中有潜藏于童年中的欢乐和梦想。
晚上,我们总会以各种理由说服爸妈或者偷偷溜出未紧锁的家门,在白天约定好的地方碰面。斑驳的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挨得很近,仿佛我们大家会一如既往这般亲密地走下去。我们顺着石子路从村头走到村尾,即使不言语,彼此的心也靠的很近。手扑流萤,用塑料瓶装着。看着这些闪闪发亮的小生物,我们总会惊喜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好像我们在瓶子看到了我们心中怀揣的梦想,而那梦想也会在将来闪亮、实现似的。在月光的照耀下,我们蹦跶着,跳跃着,欢笑着······
可如今,儿时的玩伴散落在各个城市的各个角落,一年难于相见,人也不复初时模样。再见时,也只是短暂的寒暄一番,说话竟也变得生硬、客套起来,再也说不出那纯真的话语。原本心儿挨得很近的我们却也隔阂、生疏来了。而我们儿时的梦想又有多少能像萤火虫那般闪闪发亮?
看着眼前的小孩,我只得躲避了。烦忧的心怎可扰你们无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