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1)

拯救(1)

礼拜堂来了个黑帮


都已经快十月了,这南方的小城天气还很热,天空没有一絲云,太阳直射着大地,街上还隐约看见热气在蒸腾,路旁的树都无精打采。

一群面有菜色的野孩子,穿着背心短裤赤着腳在街上奔跑着,一边跑一边带着一种兴奋和好奇的声音大声呼喊着;“礼拜堂来了个黑帮!礼拜堂来了个大黑帮,快去看啰!......”许多闲遐无聊的人都睜大眼,竪起耳朵,一听到这特大新闻,都跟着纷纷向礼拜堂跑去。

这礼拜堂前有我们這里附近唯一的一块大埕,中间鋪着大理石,教堂前面的两側以前是教会的偏堂和神职人员居住区,但解放后给改造了,现住那𥚃的什么人都有。

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瘫坐在空旷的石埕中间,烈日当空,地上石板滚烫,她勉强用一支手撑住不让自己倒下,腿己经沒办法支撑她走到阴凉的地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捱着。

她像是长期过着安逸的生活的人,皮肤保养得体,身材稍为丰腴,虽说上了年纪的人,但气色依然温婉优雅,是個讀書識禮的讀書人。她脸色苍白,不时用手上的白手巾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可能疼痛使她眉头紧锁,更显得不安和憔悴。

一身北方人打扮,碎花棉衣,黑色棉裤,一对滚着红边的棉布鞋,胸前挂着个牌子写着“黑帮份子”,看来她是北方长途跋涉而来的,不知南方还这么热。

這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人一樣,衣着和脸形气色与这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啥来的?”大家都似看新奇的动物一样的围着她。人头攒动着,人们狐疑着,猜度着。人群里有人说;看見一男一女挟着她来的,到了这里丢下人就走了,说是从北京检察院来的。

这下就新奇,北京来了个黑帮,肯定是大有来头,到这小城市干啥?是否要让我们批判?可能今天晚上又要开大会了,大家嘀咕着、暗忖着.......

那些野孩子早己忍不住革命造反的热情,大声叫喊着;“黑帮!大黑帮!......”像喊口号,又像唱歌似的,这些日子他们也是这样对待每一个受批判的人,他们革命热情随时都可以情绪高昂,喊口号有的已嫌不过瘾,不解恨,不能表达革命热情,开始有的向她吐口水,有的向她丢垃圾,有的用脚踢她......大人们,这些所谓“眼睛雪亮的革命群众”象鸭子,脖颈伸得长长的,饶有兴致的似看非洲草原上的凶残的鬛狗攻击一只跑不动的小鹿;大伙呆着头、瞪大眼,木无表情的在等着看她悲惨、血腥的结局。

这时侧边附近的一个白色窗口,一位男性长者焦燥不安的,透过戴着的近视眼镜,一直关切着,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他今天生日,用了整個月供應的仅有二兩豬肉包了餃子,因他實在太久没有吃過了,想到自己也一把年紀了,不吃白不吃,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也要進天堂了,按照這個局勢發展,情況很恶劣......这时他刚把煮好的滚烫的饺子端上桌。

此刻,他發現外面有人比他情形更糟,且有生命危險。这令他很焦急,又很担心,搁下筷子,接着推开了门刚走了二步,又缩了回去。其后,见他自己也挂了块牌子,柱着拐杖似乎有些孱弱,一瘸一拐走了出来。

瘦身高个子,白衬衫,灰色卡其裤,戴黑框眼镜,脸色清峻,银发飘逸。似六十多岁的人了,牌子上写着“神棍、资产阶级代理人”。他径直的朝那女人走来。

“神棍来了!神棍来了!”野孩子们見是牧师来了遠遠的就叫着。

“滚开!"牧师怒目横眉,狠力的用拐杖敲击着大理石,大吼一声。

那些野孩子从没想到,這温文尔雅、慈眉善目的牧师,竟能发出军令般威严的号令,这里毕竟还是他的领地,这下子被吓着了,就一哄而散了。

前些日子的批斗大会,教堂里乱哄哄,几个牧师挂着这样的牌子,站在大堂中间,自己不断说“我有罪!我该死!我是神棍!我欺骗人民.....”红卫兵似耍𤠣似的,一会儿叫他们站到椅子上示众,一会儿叫他们跪下认错......。

以后,这教堂就成了废墟,礼拜的椅子乱叠一堆,经书散得满地,钢琴已被推倒在地上,少了几个黑白色的琴键,钢线也被拆得七零八落。吊灯也全被打碎了,在角落的黑暗处,不知那来的衣裳褴褛、蓬头垢脸的乞丐躲在那里,臭得使人沒法靠近。

牧师直到走近了这才看清女人这张脸,他的心忽的猛的一阵抽搐,啊!......了一声,感覺有些玄晕,差点跌倒在地,赶紧用手杖柱着。“真的是她!”他真想大声喊出她的名字,這刻時間似乎凝住了。在屋子里就怀疑着,但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可这身影又似乎是这么的熟悉。這時心里一阵阵酸楚和激荡。

她似乎眼睛有问题,看不见东西,见他来了也没什么反应。一对清隽沉郁'的眉毛紧顰着,高贵优雅的鼻梁,那倔强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还是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气质深䆳,就是坐在地上仍然是个优雅的姿态。

牧师停住脚步,深情的端祥着她的樣貌,沒錯!沒錯!真的是她,雖然几十年沒見面,她依然是這樣的端庄秀美,他真想把隱忍了几十年的情感,倾情而出大叫一声“雪凝!”把她拥入怀里,把几十年的朝思暮想,相思苦楚向她訴說。但理智提醒他;這样后果会很严重,这是烽煙四起的革命年代;一个“黑帮”,一个“神棍”,二个人突然搞在一起,隨時監視着他的造反派肯定会说他俩相互勾结,狼狽為奸,到时可能更是害了她。再则,她怎么到这𥚃了?她找谁呢?牧师心里满是狐疑⋯⋯

牧师慢慢的走近她背后,深情的举起自己挂在胸前的牌子,遮挡住晒在她头上的灼热阳光。

凝雪这时感觉到有人不顾自己安危,驱走了那些危害她生命安全的瘋狂的人,靠近她身边保护她了,松了一口气说;“你是谁?真的谢谢你!”她低声礼貌的说。

“大姐,我是这里教堂的牧师,你家人呢?”牧师关切的问。

“我都不知道,我是北京来的,儿子是北京检察院的,不知怎的成了黑帮,也不知给带到哪兒去了。我因是国民党军人家属,根據檔案資料就给遣送到夫家这里,這里我可从没来过,也不知有没有亲属。”她觉得牧师可靠,就如实说来。

牧师这可就犯愁了,怎么帮她找亲人呢?“你能看见吗?可有你夫家确切地址?我帮你找。”

“我有糖尿病,最近连看病都不让我去,因缺乏治疗,己导致並發症视网膜病变,我现在只能见到个影子。我本来就有高血压,脚更因这些日子折腾,精神压力大也导致痛风,关节肿胀疼痛着。”她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脚“我不知夫家地址,只是听说住在这里礼拜堂附近。”雪凝愁怅的說。

牧師心如刀割的望著她,不知如何是好,這日夜思念的人,這想忘也忘不了的人,曾為她冷了多少淒涼,漫出了多少青絲,而今她正處在痛苦时刻,自己卻無能為力,想到这里,他淚水倏地湧了出來。

一组組画面映在腦海;年青时的他叫許逸杰,當年掖著父親給的二元銀元,千里迢迢只身來到北京求學,他考進了燕京大學,認識了同班一位女同學;岳雪凝,髙挑身材,很有富貴人家氣派,氣質高雅,溫柔善良。由於他倆志趣相投,很快成了好朋友,并一起受洗信了基督。他們經常相約在莫名湖畔散步,在思義亭上吟詩唱歌。雖然當年軍伐混戰,他們卻一起渡过了三年美好時光。

畢業时,逸杰家庭并不富裕,他只是一個窮得咣當響的學生,而雪凝家是京城有名的富貴大戶人家,門不當、戶不對,地位懸殊,家人都反對。

逸杰无奈,就對雪凝說;“我們都還年輕,你等我三年,等我一有成就,馬上來娶你”。雪凝虽然非常不舍也只能答应,就留在京城教書等他归来。逸杰卻投筆從戎,經親戚介紹加入了十九路軍,他们相約三年后再見。

離別的那天,逸杰深情的拉着雪凝的手,堅定的说;“我一定再回來娶你,等我!”他那英武俊朗的樣子充滿自信。那微笑的眼神充滿了誘人的魅力,她緊緊的擁抱着他,久久不肯松手,火車已緩緩開動了,她才松開,只見他一轉身幾個箭步抓住車門扶手,一躍而上,转身用力揮手喊着;“等我!.....”雪凝站在月台,直等到列車消失在她的视线,才落漠的回去......

突然,牧师他回過神來一想;雪凝千里奔波劳累,一定餓了。

"大姐,你餓了吧?我給你拿東西吃。”牧师温柔关切的说。

“不用了,這些天坐火車转來轉去累死了,全沒胃口我幾乎什麼東西都吞不下。”

“不!不!不吃一定不行,你病情会惡化的,你等等我,就來。”

牧師一瘸一拐的向自己屋子走去,一會兒小心翼翼的端出一大碗水餃走至雪凝面前。

“大姐,你試試,乘熱吃,這是我剛做的”。

雪凝真的是肚子餓,幾天舟車勞頓,沒一歺吃好,那二個遣送他的人只顧自己吃,经常隨便丟給她一些咽不下口的東西。还有,她也经常暈車,把吃的東西都嘔出來了。

她接過饺子,聞了聞說聲;“好香!”就慢慢放心的把這餃子吃了。牧師站在一旁幫她擋住太陽,臉上露出喜悅的神采,很久已經沒有人這樣誇過他的餃子,那声音多悦耳,而且是自己這一辈子最喜愛的人吃了他做的餃子。

"牧師,謝謝,您這餃子味道我怎麼這麼熟悉,似乎什麼時候吃過,那種清香味很特別,我一時想不起。"雪凝若有所思。

“哦,我們這裡人都這樣做,不奇怪。”牧師掩着心情喜悦的激荡,敷衍着說。

“牧师,不對啊!我想起來了,我之前的未婚夫做的也是這味道......”她沉默了一阵子,淚水盈在眼眶,“真可惜,他在三二年淞沪会战打日本鬼子時给炮弹炸死了,我一直想念着他。”她顯得伤心黯然。

牧師的心又猛的抽搐了一下,看她這样伤心,自己眼淚差點掉下來,但又想要安慰她说;“大姐,人死已不能復生,願上帝保守他的靈魂。”

雪凝抿著嘴,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牧師也陷入了沉思;參加了十九路軍後,還未三年,他已晉升為團長,一九三二年,當時駐防上海,淞滬一戰打得慘烈,敵人以雙倍的兵力,艦炮掩護,飛機轟炸,團部挨了炸彈,他身上多处中了彈片昏死過去,在瓦礫堆下義勇軍把他挖出來,血肉模糊,氣息奄奄,轉送了幾個醫疗所,因為傷勢太重,最後被送往租界的法國医院。過了十幾天才苏醒过来,当时部隊已把他當成陣亡將士。一年之後他才一瘸一拐走出醫院。一探聽雪凝的消息,才知她已經嫁給一個旅長了。他幾乎萬念俱灰,真恨不得那炮弹准一點,把自己的命拿去。而現今落得個殘疾人,能做什麼呢?事業沒了,錢也沒了,再和雪凝结婚一切已經不可能了,她嫁給旅長也是件好事,自己心愛的人,都希望她將來生活过得好。反而是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后來想到,自己是基督徒,手腳不行,嘴巴傳道還行。就進入神學院學習,畢業以后回到家鄉做傳道人,他熱愛這份承救人灵魂的事工,一做就几十年過去了。

雪凝也在回憶着,自從和逸杰分別后,每一天都想着他,收到他的來信,是唯一一件快樂的事。當淞滬戰役打響的那些日子,她擔心得團團轉,天天找報紙,聽收音機,吃不下飯,睡不好覚,做什麼事都精神恍惚。當聽到軍隊損失慘重,她心慌意亂,焦慮失眠。“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她不顧家人的勸阻,戰爭造成的交通和社會混亂,只身千里超超來到上海,幾經周折到達上海時,戰事已經結束,她四處打聽查询許逸杰這人,得到的却是噩耗;人已經陣亡,連尸首都找不到。她幾乎要瘋了,痛哭了好幾天。回到北京,一直将自己閉關在家里,父母親怕她太過傷心,趕緊幫她找了個旅長叫肖劲军的就草草結了婚。......

她坐在地上,真的很累,幾乎要倒下,撐着的手已經痛得發麻;“牧師,你能讓我靠住嗎?我己支持不住了。”

“你靠吧,你放心靠吧,我一定不會離開。”牧師坐到地上,稍彎着背讓她靠上,这时,他聞到一股熟悉的女人香,有种从未有的幸福感,他曾朝思暮想的,自己心爱的女人靠在他的背上,覺得一阵陣眩暈。

“大姐,我背不動你,再則,目前革命造反風氣正凶,我們孤男寡女,二個黑幫共處一室,人家會懷疑我們關系,對於我們兩人都不利的。”

“我明白,有你這樣陪著我,我已經够了,你是上帝派來的天使,上帝在憐憫着我。”她懺誠感激的說。

“哈利路亞!上帝憐憫每一個受苦受難的人。”

“我頭上怎麼感覺有東西幫我遮住。”雪凝覺得奇怪,剛來时好熱,牧師来了后就涼快好多。

“哦,太陽有些西斜了,那是教堂的鐘樓阴影遮住了你。”牧师撒谎了,有些不安的罪过感,又有些甜蜜,他相信上帝会饶恕他的。

這時的牧師真是口乾舌燥,午餐沒吃,肚子已經餓得慌了,而且自己長期都有胃痛的問題,他手中舉着的牌子也越來越重,手又酸又重都有些顫了。將近傍晚了,可怎麼她的家屬還不來呢!

“大姐,我們做個祈禱好嗎?”牧師堅信在艰難的時候尋求主耶穌的幫助,主耶稣一定賜予的。

“好,你先求。”雪凝也想到;這危難也只有上帝可以拯救,就誠信低下了頭。

“主啊!你是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主。今天我們在你的殿里向你懇求,姐妹現今遇到了危難,求救主的恩典降臨,拯救她脫離苦難,并引領她將來的路程,賜予她健康的身體和豐盛的未來,誠心献上我們的祈禱,奉耶穌基督名祈求,阿門!”

牧師那充滿靈性的禱告使雪凝一陣感動和一種靈魂的震撼,她已經有一些時間沒有祈禱了,因周遭實在太殘酷也太亂了,她為了應付各種突如其來的壓力,幾乎力竭智衰,忽然有牧师這樣的祈禱,使她如得荒漠甘泉。

她心中充滿疑惑,這牧師祈禱怎麼這麼有靈性直達她的靈魂,又怎麼這麼熟悉,她急忙轉過身拉着他的手说;「牧師,我看不清了,你是誰,求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啊!」

牧師欠欠的說;“我叫許天國,是這教堂的牧師。”说完之后,他覚得很对不起雪凝。心想,等她病好,一定請求她的原谅。

雪凝失望的垂下了手,陷入沉思。

牧師确是沒說錯,自從自己神學院畢業后,就決心把自己獻身于上帝的天國,做上帝的牧羊人,他就把名字改成許天國。

“主啊!求你憐憫我,曾經失散的我又找到了神的家,求你的恩典降臨在我身上,拯救我脫離困境,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一切的好事都不離你其中,將自己生命中的一切交托,奉耶稣基督的名求,阿門!”雪凝也虔诚的做了祷告。

“你放心!大姐,上帝聽到我們的呼求,你必將得到拯救,一切的災難必遠離你而去。”牧師滿有信心的告訴她。

夜幕慢慢降臨了,昏暗中,一個年輕人從側邊的一条小巷子走出來,東張西望,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就急步走到他們旁邊,輕聲說;“大嬸,我來接你,快跟我走,別讓人注意。”

“你爸叫什么名,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大婶。”雪凝警惕的问。

“我爸叫肖劲国,我知大伯叫肖劲年,一九四二年抗日战争时牺牲的,我们家怕人知道家里来住个黑帮,要等到晚上才来,委屈你了大婶。”年轻人诚恳的说。

牧师听说是肖劲国家的,也就放心,因他夫妇也是这教会的信徒;“那好,你要把她背好,赶紧去找医生,如果照顾不好,那我可不轻饶你!”

“牧师放心,一定,一定,”年轻人保证着说,急忙的背上了雪凝。

“牧师,你等我,悄好点我会找你,一定别走开!”雪凝不放心再三叮嘱着。

“我等你,我一定等你,放心治病吧,我会天天为你祈祷。"牧师含着泪不舍的说,望着年轻人背着雪凝怱怱的脚步消失在小巷子的黑暗里。

他一身的疲惫和伤口的疼痛,使他几乎柱拐杖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晒了一下午的太阳,肩膀上裂裂的痛,又饥又渴。他站着歇了一会儿,望着天空下教堂顶尖的十字架,想着“主啊!感谢賛美你,你让雪凝又来到我身边,求你告诉我,你大能的意旨,仆人恳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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