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晓

就像是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梦到自己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中,又冷,又黑,就算伸出手,也抓不到任何东西,只是徒劳的下沉,下沉,穿过一层的黑暗,再进到另一层的黑暗中。

白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手身体却使不上力气,呼吸不了,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会就这样死掉么,她这么想着。

'快醒来…快醒来啊……'

白璃猛地睁开了眼睛,撑起身,开始大口的呼吸起来,等呼吸稍微的顺畅以后,才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地方,是教室,但是,像是老旧的照片一样,身边的一切都好像褪了些色,变得不真实了起来。

这时的白璃,才注意到自己隔壁的课桌边,有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子,静静的坐着。她有着看上去柔柔顺顺的金色短发,水蓝色的眼睛正带着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空气有些安静,但是谁也没开口,白璃只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呆呆的看着黑板。

“白白…”最终还是那个女孩子拉着椅子靠了过来,趴在桌子上,试探性地摸了摸白璃的头发,然后带着股惊讶从头发一路摸到了脸,直到白璃把脸转了过来,才停止手上的动作。白璃习惯性的把女孩的手拉了过去,然后用脸蹭了蹭,才慢慢说到“沫沫,我做了个噩梦…”

白璃干脆放弃了手,转身扑进了沫沫的怀里,软软的,也暖暖的,“我梦到自己在一片很黑很冷的地方,一直下沉,一直下沉…我很害怕,但是我叫不出声……”白璃的声音带上了一层哭腔,沫沫可以想象她眼前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白皙的皮肤因为缺氧和哭泣带上一片绯红色的样子。“沫沫…我伸出手,但是我什么都抓不到……谁都不会来救我,我好害怕…沫沫…我好害怕。”

像以往一样,摸摸轻轻地抱紧了白璃,等待着怀里颤抖的人逐渐恢复平静,“沫沫,你不会离开我吧…”白璃抛出了问了无数遍的疑问。

“嗯,不会的。”女孩也一如既往的回答。

很久,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白璃从沫沫怀中起身,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教室,是要上课的日子么?但是教室里除了自己和沫沫空无一人,没有上下课的铃声,甚至时钟也没有再往前走过一分一秒,像是时间暂停之后的世界。白璃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桌面,总觉得不该是这样,桌子上好像本来该有什么的,桌子里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书本,没也有文具,干净得有点奇怪。

“沫沫,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么?”白璃抬起头问了问沫沫,然后蹲了下去看课桌底,在白璃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沫沫摇了摇头。

“真奇怪…”对自身处境有点不知所以的白璃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把手递给了沫沫,“那我们回家吧。”

沫沫是白璃的妹妹,和其他模糊的记忆一样,白璃的记忆中是这样的,但沫沫为什么和自己长得完全不像,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就记不清楚了,也许是哪个远方亲戚的孩子吧。

但是…至少沫沫是可以完全信任的,白璃确认。

从教室后几排的位置到后门,只用了十几步,但走出教室门后陌生的景象却让白璃再一次确认了自己不是在那个熟悉的教室里。

这里除了教学楼,就只有一片片矗立的,不该被拼凑在一起的建筑群,还有生长在水泥地上的,一小片一小片淡蓝色的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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