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经:从条文和用法上看,表证是仍然存在的,应该是属于从太阳病汗后误下,正气被伤,太阳未解而邪热内陷入少阳,太阴被误下所伤;或辩太阳厥阴,其上有阳证,而下有正气不足之阴证。
证候归纳:太阳(①此为未解②小便不利③汗出便愈。)
少阳(①胸胁满微结②寒热往来③心烦)
太阴(口渴不呕,虽在条文中无过多体现,但一干姜可知其症,且于干姜桂枝可推测可有便溏之症。)
从脏腑来看,①此为胆有热而脾有寒,因胆热而气机不得利郁热其上,郁热迫使津液从头而出,肝胆气机不利则胸胁满结。②邪在上焦灼烧津液也渴,脾阳不足蒸腾津液不足也渴,无呕证则胃不实且胃气和,实或不和或虚则呕。③关于小便不利个人理解:脾温化不足,津液向下输布膀胱不足,所以出现一个小便不利的症状。(与麻子仁丸汤证形成对比,胃热脾行津液被约束只输膀胱而成尿多便秘。)④在胡冯体系中小便不利,又是另一解释,邪在上,正气抗邪于上携气携津上冲,津液不下,故而小便不利,此处以方中方桂枝甘草解之。
方歌:柴胡桂枝干姜芩,牡蛎甘草天花粉。
本方实际即为小柴胡之增减化裁,
若渴,小柴胡去半夏,增人参,加栝楼根
若胁下痞硬对应胸胁微结,去大枣加牡蛎。
若不渴,外有微热者,去人参加桂枝三两,微覆汗愈。
在药物组成中我们可以看到,①和解少阳之柴芩,而条文中又有但头汗出,所以我们也可以从条文中推测出柴芩除了清利胆热,和解少阳外,还可以用于清上焦之热。于是在临床应用中,在碰到中虚而又有上热者,可予柴芩四君、六君。再到师父此前分享的前胡止嗽散案例,泻肝胆火以行肝胆三焦的通路,就更能理解柴芩三仁汤的用意。②胸胁微结以牡蛎软散其结,头汗出,用牡蛎敛之,但是用牡蛎也不全是敛汗,更有潜阳之意。所以本方也可用于治疗不寐。③中焦有寒用桂枝干姜温化强壮,两者分开看,桂枝用于解未尽之表证,干姜用于脾胃之虚寒。④口渴除了中焦蒸腾不足外还有津伤之病机,因头汗出,误下,津液被伤,故而还需用甘草与瓜蒌根生津补津(理同瓜蒌桂枝汤)。
在胡冯体系中,认为此方多兼见血虚夹湿,如此便需要合入当归芍药散。
方剂介绍到此结束,以下为自己的实战医案。
关于灼口综合症的治疗。
第一例:一四川男性中年患者,口腔灼热数年,患者口腔内可见明显红斑,食用过烫或辛辣食物后,病症加重,口干口苦口黏,渴欲饮水,痰黏白,大便溏烂,小便清长,舌苔花剥。
辩其少阳太阴合病(或厥阴)。
予柴胡桂枝干姜汤合用温胆汤加赤芍牡丹皮石斛。
柴胡20g 黄芩12g 桂枝10g干姜6g 生牡蛎45g 天花粉12g
石斛15g 姜半夏10g竹茹10g枳实12g 陈皮30g 茯苓30g生甘草10g 牡丹皮15g 赤芍15g
抓两剂,早中晚饭后45分钟各一次
两剂后随诊,症除。
第二例,同样是灼口综合症,但用的是小柴胡加石膏汤合用当归芍药散。
一安徽女性患者,素体肥胖,自诉服用柴胡舒肝丸两周后出现整个舌面灼热感,心烦躁,无口干口苦,喜冷饮,纳寐可,二便调,舌淡嫩而苔白腻,舌边舌中微见瘀色。
辩其少阳阳明夹湿夹血虚合病,予小柴胡加石膏汤合用当归芍药散。
柴胡24g 黄芩12g 人参6g
生甘草30g 黄连4g 干姜4g
姜半夏10g 丹参15g
生石膏30g(先煮半小时)
赤芍15g 牡丹皮15g 川芎10g
当归12g 茯苓35g 泽泻12g
白术10g
7剂。两剂后随诊,反馈无效,嘱先口腔内含数十秒再吞服,一剂分数口先含再吞。
7剂后随诊,灼热范围不变,程度大减。
二诊,守方桃仁替川芎,增入丹参。3剂后随诊,灼热仅限于舌中。7剂后随诊症除,但口中淡而无味,后予四君子善后。
按语:两个灼口综合症都以少阳论治,为何?
少阳八大证可推出少阳半表半里且诸窍属于少阳,而口腔作为孔窍之一,可辩病位在少阳。
关于克罗恩病食入即吐的治疗。
刻下:舌前部溃烂,舌质红绛,舌苔白腻而干燥,食入即吐,腹部胀痛,无排便,多日不可进食,依靠输液维持,辩其为中焦不通,上热中寒,寒聚中焦格食胃外,寒湿凝聚在中,津液不得上,故而舌尖溃烂。
对于克罗恩病常规治疗应是甘草泻心汤,以大剂量生甘草治之,但出现食入即吐,不可以病用药,辩证来看还是需要清上温下,畅通中焦,方可进食,以条文看当用芩连干姜人参汤,但症状较重改换柴胡桂枝干姜汤为主,舌质红绛不敢热药过度,以少量桂姜予之,以卢门桂枝法化中焦之寒聚。
方药:柴胡24g 桂枝6g 干姜6g 黄芩12g
生牡蛎60g 生甘草10g 天花粉15g 人参10g
苍术10g 山楂20g 淫羊藿10g 石菖蒲10g
竹茹10g 砂仁8g后下煮12分钟
三剂后随诊,可进食半碗,腹胀除,排出水样便,但腹仍刺痛,舌尖仍溃烂。
二诊守方,辩其中焦已通,下焦气机不降。以败酱草替换掉天花粉,增入大剂量生薏苡仁清热以除痈,增入大腹皮导通中下焦之气机,肠腑得降,胃气方可得降。
方药:
生牡蛎60g 生甘草10g 人参10g
苍术10g 山楂20g 淫羊藿10g 石菖蒲10g
竹茹10g 砂仁8g后下煮12分钟 薏苡仁30g
败酱草15g 大腹皮15g
三剂后再随诊,前证已无任何不适,但出现羊屎便,再予两剂麻子仁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