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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17日,我最最亲爱的姥娘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享年89岁。其实这个姥娘是我老公的姥娘。
姥娘去世的前一天正好是星期天,我和老公带着孩子去小院看她。那天姥娘的精神特别好,我过去的时候,她正在床上坐着,姨在后边靠着她。看那个样子,似乎是没有一点病态,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我们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根本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姥娘真的好起来了,心里还很高兴。
我去了之后,就爬上床,把姨换下来,让她去休息下,我就靠着姥娘陪她说话。姥娘意识非常清醒,坐了一阵子就赶我走,让我去回家做饭,照顾孩子。拗不过她,也看着姥娘状态很好,我就走了。
姥娘生病的最后那段时间,每天晚上,老公和小舅,姨,表哥,表姐,他们都去那小院里陪伴姥娘。
听老公说,那天晚上姥娘的状态也很稳定,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征兆。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小舅说,看着你姥娘也没事,你们都回去吧,明天还都上班,别都在这里靠着了。就这样,老公和表哥就各自回家。老公刚进门,鞋还没换好,小舅就打来电话,说赶紧回去,姥娘的情况不太好。
老公就又开车回去,距离我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回去的时候,姥娘已经咽了最后一口气。因为没能看到姥娘最后一眼,成了老公一辈子的遗憾。每次说起来都觉得后悔当时不应该回家。可是听小舅说姥娘最后一点也没痛苦,就悄悄的走了。姨就在楼上都没看见姥娘最后一眼。姥娘一辈子不让人牵挂,到老了也是静悄悄的走,一点也没有打扰到孩子们。
姥娘是因为肺癌去世的,要不是因为生病,依姥娘的身体,长命百岁是不成问题的。从检查出来到去世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刚检查出来病的时候,因为年龄大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没有手术的可能,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中间住过几次院,因为婆婆姊妹几个都年龄大了,就由我们小辈的子孙代替他们去医院照顾。姥娘性格坚强,就在去世之前也没有在床上拉尿过一次,无论身体多么虚弱,都是硬撑着到厕所里解决。这种不给人添麻烦的性格真的是完完整整的坚持了一辈子,临了都不曾改变。
得知姥娘生病的消息,一大家子都特别悲伤,舍不得那个明事理,勤劳能干的老太太离开我们。生怕德高望重的姥娘受病痛折磨,干净利索了一辈子的她却没有落床一天。病情严重的时候无论多难受她都坚持自己上厕所,每次都是累出一身汗来。就是这个倔强的性格支撑她苦辣酸甜的一生。
姥娘是整个大家庭的主心骨,谁都愿意跟她说说话。小舅工作上的烦心事,婆婆和姨姊妹两的各种家长里短,家务闲事,都要跟姥娘告诉,姥娘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论,肯定能说服他们,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姥娘生病期间,为了在姥娘身上不留遗憾,为了回报小时候姥娘对老公的疼爱,我们经常买了姥娘爱吃的东西过去看她,那时候我儿子刚出生,老公正好辞职在家做了全职奶爸,就每天带着儿子去陪伴姥娘,让老娘开心。这最后两年的陪伴成了老公这辈子最欣慰的事。
姥娘一共生养了五个孩子,三儿两女。两个儿子都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姥娘坚强的让人心疼,从来没守着人哭过一次,却不知道背地里晚上偷偷掉过多少眼泪。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情了,而且姥娘连续两次经受儿子去世这样的沉重打击。可想而知,姥娘的性格有多么坚强。
姥娘去世的第二天,我把不到三岁的儿子放在家里,心急火燎的去了姥娘的小院。来到门口,双膝跪下,想着以后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屋里再也看不到姥娘的影子,趴在地上哭的痛不欲生。其实我是外甥媳妇,与姥娘的缘分也就十几年,我自己的亲姥娘去世的时候我正上着高三,爸妈都没有告诉我,成年之后我没有亲身过经历亲人的离世。
姥娘的去世这是我亲身经历的第一次,又由于我对姥娘的感情深厚。自从我和老公结婚,姥娘就成了我最敬佩的人。她老人家特别干净利索,七八十岁的人了,一点也不讨人厌。做的饭食特别好吃,经历过那忍饥挨饿的年代,无论是什么东西经过姥娘的双手,都能变成一道美味。
记得那天给姥娘送盘缠的时候,全家人要吃饺子,当时我就忍禁不住,想起再也吃不到姥娘亲手包的饺子了,又是痛哭一场。可能外人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外甥媳妇对她老公的姥娘能有多么深的感情啊?还至于哭的这么伤心吗?但这些情绪都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没有一点虚夸。我就是喜欢这个姥娘,曾经一度是我做人的榜样,我常说,我要是老了能活的和姥娘一样明白就好了。
姥娘至今去世已经三年多了。前三年,每个祭祀的日子,我和老公都会去给姥娘烧纸祈福。似乎觉得到了坟前哭一场,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姥娘了。按照当地的风俗,闺女家的人过了三年就不能去上坟了,现在虽然不能去坟前烧纸了,但是对姥娘的那份思念之情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我把这份思念埋在心底里,换化成对婆婆,姨和小舅的爱。亲爱的姥娘,我心中的偶像,你最最牵挂的儿孙们都各自安好,您在那个世界里和姥爷团聚了,是不是也见到了英年早逝的两个舅舅?希望您有需要的东西就托梦给我们,我们一定会给您送过去的。只可惜,这三年来一次也没有梦到过姥娘。另一方面是不是也说明姥娘在那个世界一切安好,但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