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记住你的样子,像鱼记得水的拥抱
我要忘了你的样子,像鱼忘了海的味道。
当拥抱过后,再也不能再拥抱时,只剩下心底的忧伤在寂寞的回应。
记忆中那些让人潸然泪下的爱情,就像一部部鲜活电影在脑海中盘旋,使人久久不能忘怀。
于余华《兄弟》里的李兰跟宋凡平,李兰跟宋凡平之间的那种相濡以沫、矢志不渝的爱情使看者读后会泪如雨下。他们之间的那那种爱,是看完以后会让人忍不住的心痛,而且是那种痛的让人无法忍受的爱。
宋凡平因文革时期地主身份,当时被关在一个仓库里,他写信答应李兰那天中午十二点在医院门口接她。为了这个承诺,他在前一天晚上趁看门的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并准备到汽车站买票去上海接李兰。
等他跑到汽车站买去上海接李兰的汽车站时,等待他的就是血淋淋的恐怖摧残。他被围堵他的十多个红卫兵用木棍从站门口打到售票处,全身鲜血淋漓。
宋凡平举起那只浮肿的手抵抗红卫兵的棒打(他的手早就在那个仓库里被人打脱臼了,一直没有得到医治,手一直在充血,手也因此废了。)
宋凡平每次倒下又在迷迷糊糊中撑起来,最终艰难的挪到售票窗口,当他举起颤抖的手想把钱给售票员说要买张到上海的票时,宋凡平的心里只有李兰,只想着李兰,他已经不知道疼痛了,那时只想着到上海去接李兰回家。售票员早已被刚才看到的血腥一幕吓傻了,呆呆的一动不动,那还能卖什么票。
随后又是一通乱棍和脚踢,这样的折磨暴力一直在他倒下和挺起的过程中持续。最后在他实在挺不住开始求饶的时候,我的心在流血,为什么那些红卫兵要这么坏?为什么就不放过他?为什么就要阻止他去接李兰。
他求饶不是因为疼痛,不是惧怕死亡,而是因为他还没实现答应李兰的承诺,那个心爱的女人一定还在上海医院门口傻傻的等待着他去接他……
最后打他的木棒都被打断了,然后他的身体被断了的木棒刺穿。结果他没有实现这个承诺,而是被残忍的打死在了车站门口,他身体里面的血流了出来渗进了泥土里。
李兰从上海在回刘镇的车上时预感到宋凡平出事,她在车上浑身颤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汽车驶进刘镇的车站,李兰最后一个下车,她的两条腿像是灌满了铅的沉重,每走她都让她感觉到噩耗的临近,当她走出汽车站时,李光头和宋钢哇哇的对李兰说: “爸爸死了。”
李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李兰的身体站那里像是被遗忘了,在这中午阳光灿烂的时刻,李兰的眼睛里一片黑暗,她仿佛突然瞎了聋了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李兰虽死犹生站立了十多分钟,眼睛逐渐明亮起来,两个孩子的哭喊也逐渐清晰起来,她重新看清楚了我们刘镇的汽车站,两个孩子满脸的眼泪和鼻涕拉扯着他的衣服,对她哭叫:
“爸爸死了”
李兰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
读完这一段时,李兰那句“我知道了,”
我记得我当时是忍不住的哭了,而且哭的很声嘶力竭,因为只要是看过《兄弟》这本书的,知道他们之间在一起的种种恩爱,夫妻之间的关怀、关爱,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我相信人们会跟我一样痛哭流涕。
到李兰跪在地上,取出了一件衣服铺在地上,把被宋凡平的鲜血染红了的暗红色泥土用手挖出来双手捧到衣服里,又仔细的将没有染上血的泥土分出来。
她一直跪在那里,她将所有染血的泥土都捧到衣服里以后,仍然跪在那里,她的手在地上的泥土里拨弄着,像是在沙子里寻找金子似的,继续在泥土里寻找着宋凡平的血迹。
李兰回到家时,从井里面提出水来,仔细的擦洗了宋凡平的尸体,给宋凡平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死去的宋凡平躺在床的外侧,李兰枕着他的胸口度过了这个夜晚,这是他和宋凡平最后一次同床共眠。
这个夜晚,李兰泪如雨下,他在给宋凡平擦洗身体时,累累伤痕让她浑身发抖,她昏了几次又几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得鲜血淋漓,谁也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度过这个夜晚的,如何压制住自己,如何让自己不要发疯。
再到宋凡平的老父亲拉着宋凡平的尸骨,李兰牵着两个孩子跟在后头回宋凡平老父亲的村子安葬他时,路上迎面遇到了文革游行队伍,其中一个带红袖章的红卫兵上前询问具体情况。
当问到宋凡平为什么会被打死时,李兰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是地主,那人又对李兰说:那么你就是地主婆,她仍然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看她如此嚣张,那个带红袖章的人上前给了她一耳光,她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笑了笑,那人看她还笑,怒气冲冲的又给了她一嘴巴。
她仍然甩了下头发,骄傲的笑了笑问到:“打够了吗?你要是打够了,我就要走了”
“他妈的……带红袖章的男人破口骂道,他又给了李兰两个耳光,然后他说:“滚吧……”
李兰嘴角流着鲜血,微笑的拉着你李光头和宋钢的时候向前走去,大街上的革命群众惊讶地看着他,她微笑着走着,微笑的告诉他们:
“今天是我丈夫下葬的日子。”
“看到这我再次流泪了,李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胆小、怯懦、脸皮比纸还薄,自己生病了连去找领导请假的勇气都没有的人。”
可此刻,为什么她有如此大的勇气和能量去面对这群牲口一样的红卫兵。可能就是李兰和宋凡平之间“爱”的力量吧!(对宋凡平刻骨铭心的爱。(就像宋凡平托举着那只已经脱臼了的手,挨着打,给钱给售票员说要买一张去上海的票时是一样的)
安葬完宋凡平准备离开时,她说的那句话:“等孩子长大了,我就来陪你”,看完不经又一次泪下。
最后李兰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时,她声音虚弱的对两个儿子说:
“我要死了……”
两个孩子呜呜的哭,在那里擦着眼泪。李兰对两个儿子说:
“别哭别哭……”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不再哭了,李兰继续说:
“我已经订好了棺材,你们把我埋葬在你爸爸身边,本来我说过要等你们长大了再去陪他的,我对不起你们,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李兰说累了,闭上眼睛又睡了一会儿,十来分钟后,她眼睛又睁开了,对两个儿子说:
“刚才听到你们爸爸在叫我”
李兰甜蜜的笑了笑,让宋钢把床下的一只木箱子拉出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李光头和宋钢打开后,一包是染上宋凡平鲜血的泥土,一块手帕包着那三双古人用的筷子,还有就是三张全家福的照片。
她说两张照片是给你光头和宋钢的,要他们一定要好好保存,他说以后李光头和宋钢都要娶妻成家,所以给他们一人一张照片,还有一张照片,她要带到阴间去给宋仿品看看,她说:
“他还没来得及看照片呢”
“古人用的筷子,她也要带走,染上宋凡平鲜血的泥土她也要,她说等我躺到棺材里,你们就把这些血吐撒在我身上……”
说着要两个儿子扶她一下,帮助她把手伸进了泥土,七年时间过去了,这些染血的泥土已经完全黑了,她的手在泥土里摸索着,她说:
“里面很暖和”
你能甜蜜的笑了笑,她说:“我马上就要见到你们爸爸了,我很高兴七年了,他等了我七年,我有很多故事要讲给他听,很多宋钢的故事,很多李光头的故事,几天几夜也讲不完啊。”
看到李兰说:“等我躺到棺材里,你们就把这些血土撒在我身上”我又一次哭了……那是一种多么深重、深沉,深入骨髓的“爱”啊!!……。
当然还有小仲马《茶花女》里的玛格丽特戈蒂埃跟阿尔芒。
梁晓声《泯灭》你的梁晓声跟大嫂。
余华《文城》里的林祥福跟小美……。无一不让我觉得心痛,这就是《像鱼》让我想起这些很悲痛的爱,其实更多的是我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一段吧!
真的,还有好多好多想写的,但时间又有点来不及了。哈哈哈,那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