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梦话

难得熬到一个接近12点的晚上,突然没由来泛起了兴致。听同学说今晚的月色极好看,一轮满月的背后还有隐隐约约的光环浮现,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嫦娥腾空而来。

在我的印象中极少有赏月的情趣,连同中秋佳节都没有这个习惯吧,只是喜欢在夏日的夜晚从堂屋里搬上一条竹板凳放到院子里抬着脑袋仰望着整个头顶所认为的银河。

我记得那是一个没有任何忧愁的年纪,整天嘴边挂着最多的言辞便是“哈哈……”,喜欢奶声奶气的叫着“妈妈……”、喜欢一个人独处就算是将我放到一处只有草的地方也能自娱自乐。那时不过几岁的模样,脸蛋上全是从出生到至今都存在的婴儿肥肉,跑起来两颊上一颤一颤的,朋友们看见还会嘲笑我的肥胖。这种话听多了自尊心也开始产生,没有哪一个女生是喜欢听着别人指着自己说你的不足,就算是小小的年纪也无法容忍。

为了能够达到比人的“瘦小“一度还正儿八经减过肥,可那时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遇见喜欢的美食还是会垂涎三尺早已把减肥的决心丢的一干二净。

当时遇见喜欢的事物也会想要拥有,即使只是沾上一个边也会欢喜好几天。当时那个年纪第一个觉得喜欢的人是小学同桌。中国的泡沫剧让我深沉的体验了一把暗恋的情愫。不得不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这句话至今都觉得是真理。

当时的喜欢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是同桌,就算对方是一个男生,但仍然心里有什么小九九都会告诉他。连同中午吃了什么菜从哪听来的笑话都想要全部告诉他。当时并不知道那被称作“喜欢“,可能是习惯身边有他的存在,会将他视为眼中美好不可侵犯的玩具,霸道的拥有着。

再大一些,女生随着成长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开始在心底滋生,像一株邪恶的曼陀罗藤蔓一直往心底最深处扎根。从农村转到镇上读小学,内心一直充斥着自卑心,尤其是在每个女孩最想要洋娃娃的年纪里,每每听到同学们唾沫星子乱飞地说一些“我的娃娃又有新裙子啦”之间的话语,其实心里很难过,是一种无法释怀出的愿望得不到满足。同学们会暗暗的问上一句:“哎,你的娃娃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衣服吗?”听到这种话语时最悲伤,既然无法拥有那就不必遇见。但是作祟的虚荣心一直在捣乱“有啊,我的娃娃衣服都是我自己做的,布料颜色虽然比较单一但都是我自己用针线缝上来的。”此时会迎来同学们一阵唏嘘的声音,在享受这种声音时内心很悲怆,因为当时的第一个洋娃娃还是央求了舅妈好久才买的一个简单廉价的娃娃,只有几套衣裙,无奈之下才自己动手为娃娃量身定制。似乎所有的成长都是一瞬间的事,而我却一直像一个心智停留在幼时的老小孩。

总是自以为是的做着一些自以为了不起的事情,其实真是蠢爆了。不懂得尊重长辈是一种许多年回想起来都会触及的伤痛,稍微一触碰便疼的明显让自己懊恼许久。由于家庭的缘故,从小就对爷爷奶奶产生了一种抗拒心理,喜欢和他们对着干,呼声和气。从未考虑过从口中涌出的话语是否像钉子般扎疼他们,可那时却觉得这是引以为傲的趣事。

直到爷爷的去世,看着老屋堂前挂上的一尊黑白色遗像,我才后知后觉意识自己的错误,只是斯人已逝再多的感慨也换不回。

大概成长就是这般心酸,总是要等到失去才觉得追悔莫及,才认为生命不再来是一种伤痛,不再认为是人生的过客。后来大抵随着年岁的增长,心智也在逐渐的变化。

从当初一个劲的要买洋娃娃的小女孩开始蜕变,懂得人情世故懂得父母的艰辛。这几年的变化最为显著,并非停留在与人说话的字里行间,而是学会慢慢独立。这也许是第一次读寄宿学校所收获的人生的宝藏吧。

初入学校像走进一个新奇的小社会,与人打交道是我最棘手的问题。碰见熟人会热情的来上一句招呼,碰见关系一般的人也会报以微笑,碰见学姐更是兢兢战战,我以为保持保持如此状态会让我在学校平淡度过四年时光。却不想我的方式还是令自己受了委屈,终于在一个凉风习习的夜晚走在学校的林荫道时泣不成声,没有缘由。只觉得深深地委屈,就像一个迷途的羔羊任人摆布。随着时间的增长,当我成了学姐。每当有学妹问我究竟如何在部门能够“安然”时,我看着她“求知”的眼神,恍惚遇见了一年前、两年前的自己,太多的故事如同潮水随着时光走来……

2016年的父亲节当天已满18岁,开始步入人生的豆蔻年华。我还记得当天凌晨12点多,在备忘录里敲下一段文字“今天是父亲节总觉得幼年时父亲欠我一个安心的童年,不过随着时间的长大对父亲也没有小时候的偏见,当初对对父亲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感到深深的歉意!以前总是很害怕18岁的到来,认为肩膀上应担负着一份莫名的责任压力现在反而是对18岁满满的期待,没有任何的恐惧多了几分盼望……以后请对身边的人好点,能走到身边的人都来之不易交之不易。”写完这段文字后的那个晚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将这些年来发生的大大小小有印象的事情全部回忆了一遍,不论是苍白还是多姿多彩,仿佛都在那一个夜晚成为了胶片印在脑中,挥之不去!

成长的痕迹如同一面会反弹的镜子折射出这些年来所有的进步与退步,里面的我有过“杀马特”的一面,也有过不谙世事的一面、更有过傻乎乎的一面。但是那又怎样呢,终究这些模样成为了如今的自己,也许不尽人意才真实!现在是凌晨1点钟,外婆家的小院里知了青蛙正在放声高歌,如果是以前我必定会抓耳捞腮许久,但是现在却冒出了兴致想搬上一条小竹板凳坐在星空下面,写上一段有韵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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