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

亲爱的柏言,

今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

在今天之前的许多天,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写这样的一篇文章?!你的妈妈我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写的话总觉得有些矫情。可是不写又觉得缺少一些什么,生怕日后想起觉得遗憾。思忖再三,还是打开了电脑,写下这些文字。

2002年的12月8日21时整,你出生在上海市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上海的冬天很冷,可是因为你的到来,我和你的爸爸丝毫没有感觉到寒意。我当时已是二十八岁,可是在你外婆的眼里,我仍是一个孩子。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从一个学校换到另一个学校,由学生变成老师,满身书生气,不解人间苦!生孩子对于我而言仿佛一个新的课题,我觉得很新奇。于是,你便降生在这个世界了!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闭着眼睛,身体那样小小的,弱弱的。医生用双手捧着你,继而在你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你便“哇哇”大哭起来!医生便笑着说:“哇!好健康的孩子!”然后,便交代护士把你抱出去洗澡穿衣,我便让你的爸爸悄悄地跟着你出去,唯恐你洗完澡后被别人错抱了去。你的爸爸当时也年近三十,却也是面对你的到来无所适从。他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护士,却在进沐浴室前被护士叫停而止步。你再出来时,已经穿上了蓝色的上衣,屁股上包着尿不湿,手腕上挂着一个蓝色的小牌子:陆柏言,2002年12月8日21时出生,身长50公分,体重3630克。我无法用语言描述我当时的兴奋,只是侧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你,粉粉嫩嫩的,还是闭着眼睛。

很高兴见到你,柏言!当你还在我的身体里孕育时,我和你的爸爸便讨论着给你取名,在无数个待选项中,最终确定“柏言”这个中文名字。取“柏”字是因为你出生在冬天,希望你有柏树的风格:正直挺拔,有毅力!“言”字是因为我和你的爸爸是在读语“言”时认识,又同在读硕士“研”究生时生下了你。你的爸爸还给你取了一个英文名字:Byran。Bryan看起来类似于brain,你的爸爸希望你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而且我和你爸爸以前一个名叫Byran的外教给了你爸爸很多帮助。除了中文名和英文名,我们还给你取了一个小名:球球,因为你圆圆滚滚的,甚是可爱!所以欢迎你来到我们的世界,柏言!

离开妇产科医院那天,天空飘着小雪。你的爸爸给你裹上厚厚的小被子,唯恐让你冻到了。我们叫了出租车,回到了当时租住的房子。你的爸爸很细心,在我们回来之前,已经用暖气片把房间弄得暖暖的。我学着给你喂奶,你的爸爸学着给你换尿布。喂奶,清洗你的小屁股,扑粉......我们不厌其烦,全心全意呵护着你!

柏言,你一天天长大了!你睁开了眼睛,会爬会坐了。你开始叫“妈妈”和“爸爸”。天气渐暖,我把你放在了小推车上,推着你去附近的公园。你总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树木花草,鱼虾飞鸟。和你的父母一样,你是安静的......

你上幼儿园了。刚去的那几天你是抗拒的,我们在幼儿园分开时你总是哭,幼儿园的老师便示意我悄悄离开。你开始喜欢奥特曼,但是更喜欢画画。后来你自己做了一本漫画书,画上画,配上文字,我还把你那本漫画书寄给了一家儿童出版社,只可惜后来就杳无音信了。幼儿园毕业那年,你的绘画全班投票最多,荣获第一!钢琴弹奏获第三!毕业演出时你在大合唱时让我笑出了声,你的肢体语言极其笨拙,摇头晃脑的样子很不协调。你还是小小哲学家,经常语出惊人。天下雨了,你问我:“妈妈,是老天爷在流眼泪吗?”你看到一个男孩皮肤很黑,又说:“太黑了,晚上出去都看不见人了!”我常常被你的想象力吓到。

柏言,妈妈很抱歉!在你成长的过程中,陪伴不多。你四岁那年,我第一次离开你出国访学。回来时你跟着爸爸到机场接我,一见到我就叫着“妈妈”要抱,我当时接近崩溃,决定无论如何不再出远门了。还有一次,我竟然发了昏,本该下午四点去接你,我却忙到六点才想起来。你就呆在门卫室里一直等着我。你后来告诉我那天你很着急,你还记得我去接你时穿的是白色羽绒服。

你上小学了!有了新的小伙伴,更爱笑了!有一次是学校的公开课,我从头听到尾。中午学生就餐时,看到你在那么多的美食中,只要了一碗白米饭和一碗青菜汤,我瞬间懊恼.....

八岁时,你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来到新加坡。在去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我不停地告诉你:“妈妈会在学校外面等你!”这以后就是上学,回家写作业,上学,回家写作业。不知不觉你就长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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