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
(一)
准格尔盆地腹部,戈壁荒漠,空旷无垠,广袤浩瀚,沙丘起伏,沟壑纵横,至今保留着最古老最原始的地形地貌。在这贫瘠的沙漠里,悄无声息的原始精灵——植被!一株株虬枝,一簇簇野草,在这里诠释着生生不息的精神,繁衍了一代又一代。有梭梭柴、骆驼刺、麻黄草、风干草、沙葱、野韭菜、沙参、肉苁蓉……。
石油勘探井架就矗立在这亘古荒原之上,轰轰隆隆钻机响彻云霄,打破了寂静的戈壁滩,给人以空旷、回荡、恐怖的听觉感受。
七月的戈壁滩,骄阳似火,地表温度滚烫,植被在顽强砥砺着高温、风沙、干旱的侵袭,顽强的守护着自己的家园。石油工人就像这戈壁滩上植被,不畏强暴,不畏酷暑严寒,原有多高就生长多高,水有多深根就扎多长,默默无私奉献着青春。
在戈壁滩上,一条简易公路,非常醒目,蜿蜒盘旋在沙漠里,通向井场。
聚井场三百米推平的沙丘上摆放着沙漠公寓,列车房蓝白相间的颜色,里面生活设施齐全,工人不用出门,吃喝拉撒都在里边,这就是井队生活基地 。相比创业年代的石油工人!“黑手黑脸黑脖子,嘎啦窝夹个饭盒子”的生活,好的太多了 。
井场坐落在半低洼处,推土机在底部推平,垫上两米厚的砂石料,井口和井架底座要打基础,防止井架承重时下沉。四面沙梁子高低不平,环抱着井场,形成了小的盆地。沙丘上的梭梭柴,像一个个忠诚卫士守护着井队,其它植被,点缀着戈壁荒漠,增添了迷人的色彩。
这口井是一口重点探井,是由探井公司顶级钻井队来承钻的,开钻一个月以来,顺利正常。
(二)
平静正常的生产生活次序,被小班泥浆工打破了。
这是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头戴红色安全帽,脸上套着一个飞巾,又当口罩又当脖套,又遮挡阳光又挡风沙,只露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含情脉脉,穿一身红工作服,虽然工服有些大,也没能遮挡住她前凸后翘的好身材。这天她正在岗位上巡回检查,突然内急,来不及回基地上厕所,就急忙翻一道沙梁子跑到坡下,三下五除二蹲下就尿,正尿的痛快,向旁边一看?啊!一声大叫?原来她看见旁边有一具干尸,斜躺在沙丘上,脸朝着井架方向,鼓起的牙床和颧骨包着干了的肉皮,呲牙咧嘴,眼睛是两个洞,面目狰狞,头发一绺一绺埋在沙子里,衣服已经风化,看头发是个妇女。“妈呀”!裤子没来的急提,连滚带爬,尿了一裤裆,就往回跑,吓得浑身打颤,语无伦次,疯了一般跑回基地,谁问也不肯说话,瞪着眼嚷嚷!送我回家……。领导害怕出事,就让值班车连夜送回家了。
深夜井队工作正忙,司钻(班长)坐在操作室里聚精会神的操做着,虽然有些困倦,但是操作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他把视频切换到泵房,咦!泵的传动皮带护罩上,怎么躺着一个人,这也太危险了?准是副司钻躺那睡觉,“嗒!嗒!打了两声喇叭”,架工问司钻?有什么事,你过来看,泵护罩上躺个人 ,架工看了说;没有啊?司钻也看不到了。你去到泵房把副司钻叫过来!一会副司钻和架工来到司钻操作房,“你怎么躺的泵护罩上睡觉,不怕掉下来摔伤了吗”?司钻毫不客气的说!我没躺护罩上啊?胡说;我从视频看到泵护罩上躺一个人?不是你是谁?我真没躺哪,不信你问架工?他叫我时,我在坐岗房哪!副司钻不耐烦的说;架工说;“副司钻就是在坐岗房”,司钻说;“拐子屁股邪门了”,我明明看到泵上边躺个人,你没躺那是谁?你来操作我下去看一下,好!副司钻边说边坐下操作。司钻和架工走后,付钻就聚精会神的操作,当他把视屏切换到泵房,也看到泵护罩上躺着一个人,但是看不清,很模糊的像个人,盯着看又没有了,时有时无,变幻莫测,一会司钻和架工回来了,刚进门付司钻就说;我也看到了 ,现在又没了 ,几个人都看视频却什么也没看到,司钻把他们看到的经过向带班干部汇报了一遍,带班干部调取了影像资料,查看过视屏什么也没看到说;“你们两个,装神弄鬼的,制造紧张空气”,真的没骗你,司钻委屈的说着,副司钻也说是真的,好吧?今晚上再出现叫我亲自看一下,带班干部说完,回办公室去了。
白班地质工程师发现有油气显示,通知井队起钻,准备取芯。白班按照地质要求洗井后起钻,吃晚饭时候,白班付司钻换司钻吃饭,操作刹把正常提钻,提了几柱,就听见架工敲打钻柱,铛铛铛!铛铛铛!急促得很,付司钻立即刹车停下,用视频看二层台架工倒在了操作台上,同时掉下来血淋淋的东西,“不好架工出事了” ,立即发出信号打长鸣喇叭,司钻和干部听到后快速上钻台,司钻和干部上二层台,架工呻吟叫着;“我的脚,我的脚”,司钻一看;靴子前边断了,脚流着血,要赶紧送下去止血。干部和司钻商量,从梯子下去肯定不行,要用游车提上吊兰,把人放下去 ,很快把吊兰固定牢固,司钻搀扶架工一起放到钻台 ,用急救箱里止血棉先止血,紧急送往医院。
经调查核实,事故经过是;架工把卸开的钻杆用篼绳篼过来,等副司钻下放到开吊卡的位置,结果下放的速度过快,还没来得及开吊卡,就到了脚底下,架工没来得及收脚,吊卡就贴着栏杆把靴子和脚切掉了四个脚趾头。
泥浆工回到家已是午夜,神志不清,精神恍惚,司机问她家住地址,答非所问,最后给他老公打电话才知道住址 ,老公见媳妇回来了,忙着问寒问暖,问怎么回来了,结果对她老公又抓又咬,乱骂乱叫,就不是她本人口音,南腔北调,不让老公靠近,老公见状,病的不轻,等到天亮把她送进医院,到医院就好了一些,但还是闭口不言。
又到了夜班,带班干部把白班发生的事故给大家通报了一下,大家都认为事故很蹊跷,不应该发生。大家又议论昨夜班,看到泵皮带护罩上躺人的事和泥浆工怪异的举动,一时间乌烟瘴气,人心惶惶;有的说 : “闹鬼了”也有的说 : 根本就没有鬼这一说”,大多数人还是认为鬼魂再闹事 。
夜里带班干部坐在司钻操作房,每过一会就叫司钻把视频切换到泵房,一个班过去了,结果谁都没看到泵护罩躺着人,夜班工作就是提钻,换取芯筒,下钻,工作正常。
紧跟着又发生了卡钻事故,吊钻杆伤手事故,一时间井队闹得沸沸扬扬,都说井上闹鬼,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搞乱井了上正常工作次序。
(三)
泥浆工经过医生治疗,精神有所好转,把她看到干尸的事,给她老公说了一遍,她老公把这事打电话告诉了井队干部。
井队干部叫人分头寻找干尸 ,书记带的人距井架200米处发现了,把经理和寻找的人都叫过来,大家看了干尸,由书记负责向当地派出所汇报,拉了一个警戒线,要求其他人不要过来看干尸。
第二天当地派出所出警,勘察现场干尸,经干警确认这具干尸,已于去年刑警大队就勘察过,无人认领,这具干尸是具女尸,挖肉苁蓉迷路渴死在沙漠里的,警方已发出认领启示,到现在无人认领,井队可以就地掩埋。
井队干部组织下夜班的全体人员 ,带上矿泉水、馒头、米饭、西瓜等物品,扛着铁锹,排着队到干尸处,首先大家向干尸三鞠躬,书记对干尸说 :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今天你就入土为安吧!我们给你拿了矿泉水、米饭、馍馍还有西瓜,以后就不要到井上去闹事了,”说完,让员工在干尸的身体下方挖了个坑,把尸体放下去,把水和吃的都放里边 ,埋了个坟。
消息传到探井公司,公司领导早晨碰头会上,点名批评该队干部信神信鬼,大搞迷信活动 ,出了事故不从主观上查找原因,从中吸取教训,而是却信奉鬼怪,这干部简直就是不合格。在不改正把队长和书记全部撤职。
(四)
探井公司派安全办主任,驻井了解情况,查找事故原因,解决井队存在的封建迷信活动,协助井队抓好安全生产。
主任到井第二天,午夜井队副司钻慌慌张张,敲开安全办主任的门说;“又出来了,又出来了”主任问什么出来了,“那个鬼又出来了”啊?主任头发都立起来了,哆嗦着说;你们怎么总是装神弄鬼的,胡说八道!真的;不信你去看看!好吧;边说边穿裤子,什么样能看清楚吗?能!他蹲在沙丘上,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看着井队,走到井场边缘,在哪呢?你往上看,顺着付钻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有一个人蹲在那里和副司钻说的一模一样,这是谁哪,主任开始打软腿,但必须看一下是真是假,其实主任心里明白,如果不去,员工会另眼看他,无法说服大家,想到这里;主任就硬着头壮了壮胆往上走,越走越近,主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颗梭梭柴,说时迟那时快,飞起一脚,把梭梭柴踢得粉碎,叫你在这装鬼,边踢边说;主任在看付司钻早没人影了,主任到井上找到副司钻,拉着他到闹鬼的地方,叫他看,他低头说;原来是梭梭柴,我们大家都已为是鬼在瞰视着我们井队呢。
主任踢鬼的事,破除了井队员工,封建迷信思想,原来认为干尸来井队捣乱闹事,造成两起人身伤害事故和一起工程卡钻事故,现在看来都是无稽之谈。
经过学习讨论分析,这三起事故发生的原因,都是违章操作造成的,有的人不从主管上找原因,大搞迷信活动,强加给妖魔鬼怪,分散人们的视线,想转移目标,逃脱责任。最终井队领导和事故责任者都受到了处理。
“红楼梦”里的一副对联是这样写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魂 ,谁也说不清楚 ,说有;谁也没见过,说没有;又有很多怪异的事情,一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2020.04
作品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