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乡村的炊烟长大,习惯了山里的气息,久久没有巡山有些相思成灾。早早从梦中醒来,备上出行的午餐,向着龙泉的桃花出发。
“薄雨收寒,斜照弄晴,春意空阔。”春风和细雨带走了众多桃花仙子姣好的面容,只剩下些大器晚成在枝上灼灼其华。绿叶从树间纷纷探出头来,登上春天的舞台,期盼着其叶蓁蓁,有蕡其实。长松三百梯储藏了多少花儿的回忆,桃花依旧春风得意,人面不知何处去也。树下雄鸡高唱,呼唤游玩的伴侣,到林间对酒当歌,你唱我和。水泥路在花间不辞辛劳地穿行,有一点小煞风景,花儿只喜欢跟着山路去远方,车轮压碎了她们自在飞花的梦想。三叶草也时时想着出人头地,花朵绽放却让它们丧失了底气,不见生机的样子。胡豆和豌豆荚拉开了友谊赛,催促着还在开花的伙伴别拖后退,抓紧时间把春天的希望装满肚囊。三只小羊默不作声啃着青草,吸引了孩子好奇的目光。樱桃和枇杷已经挂枝,彼此商量着怎样避免虫害,杏树也热心加入朋友圈,一场正与邪的较量正式拉开。
百亩山中不是苔,桃花未尽菜花开。坡上偶尔锄头的声音传来,也有桃树荒落林间,世事变迁,果实的丰收不再是唯一的精彩。公路边的农家乐生意冷清,花已凋谢,斜风细雨中不见游人留恋的身影。小贩的凉面和豆花倒招来不少人气,五元一碗给了老人和小孩一份暖意。山路两旁的农舍里,除了鸡犬相闻,大多是苍老的背影,也有孤独的孩子微笑的脸上流露出怯意。桃花浑身解数仍挽留不住向往城市的脚步,城市是年轻的化身,年轻的电影在城里才能上映。
石经寺四周的桃花并不是“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情形,寺院坐落在车来车往的小镇,汽车的鸣笛干扰了桃花静心修身养性。这座佛教古寺,是蜀地五大佛教丛林之一,香火旺盛常年不绝。该寺始建于东汉,距今1700多年,其间有三国蜀将赵子龙的故事,明朝高僧楚山法师兴寺的历史,及清朝宋思仁游寺留下的《金刚经》石刻。古寺乃黄教法王宗喀巴大师嫡传汉区的第一个密宗道场,1938年,能海上师秉承藏密法王宗喀巴大师教法,修建宗喀巴大师殿,聚寺僧及信徒修学。2008年3月22日根据已故方丈贞意大师的遗愿,观音阁落成,贞意大师系能海上师的嫡系传人,观音阁的修建与宗喀巴大师殿一脉相承,阁内的千手观音用七千多年的乌木雕刻而成,佛身背后刻有《大悲咒》、《心经》和《吉祥如意经》,甚为可惜当时担心落队没能目睹千手观音的温婉面容。寺内有两株镇寺之宝,一株是唐贞观年间的银杏,一千三百年至今仍果实累累,一株是后周显德年间的罗汉松,经历了一千多年的风雨仍旧枝繁叶茂,它们共同见证了石经寺的兴衰,也见证了佛教之心灵良方对世人的宽慰与慈善。
下午四点多,队伍向着最后一站洛带古镇出发。古镇相传是三国时期阿斗将玉带落入八角井的演化,阿斗不经意之举成全了洛带的神话。该镇是成都近郊保存最为完整的客家古镇,有“天下客家第一镇”的美称。清朝时期持续一百多年的湖广填四川,入川落籍的客家人以会馆为中心,举行同乡聚会议事和祭祀等重要活动,会馆成为了移民的心灵栖息地。现今镇上仍坐落着清朝时修建的字库塔、万寿宫、修缮后的湖广会馆等历史建筑。“字库”是历史悠久的图腾崇拜载体,每个客家居住地都建有字库塔,客家人从不丢弃写有文字的纸张,而是将其集中起来在塔中烧毁,否则就是对文字和文化的不尊。万寿宫即江西会馆,由江西籍客家人于清乾隆年间捐资兴建,供奉赣南乡贤神祗“许真君”。湖广会馆为湖广籍移民于清乾隆8年(1743年)捐资修建,以供奉大禹著称,又称“禹王宫”。一座古镇就是一部民族史。
石经寺我只能旁观,抵达古镇就稍稍有了发言权,各色小吃挑逗着味蕾,慰劳疲倦的双腿。排名第一位的当属客家伤心凉粉,辣出的眼泪让游客穿越时空体会客家人离乡背井的伤痕。豌豆饼里还藏着童年的味道,黑色的熏鹅在橱窗里招揽生意,豆腐乳和豆豉在店里散发着酵后的醇香,艾蒿饼咬一口在嘴里油而不腻,酥脆香甜,剑阁豆腐干也到此抓住商机,长沙臭豆腐和四川美食pk,咖啡厅已经入住,共同致力将古镇打造成国内国际巨星。每一个古镇虽有着不同的文化渊源,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水渠在古镇上蜿蜒盘旋,滋养着当地的风土人情目睹花花世界。渠边的各色石景努力打造洛带四季如春的风景线,渠水的温柔让花儿心旷神怡。古塔、会馆、美食、美景,谱写着古镇的明天。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长松三百梯的花仙已乘风归去,温暖在叶间传递,孕育红彤彤的果实。清晨的细雨带着未知,脚步的探索填补了空白,黄昏乘着醉意归去,继续追寻生活的诗意,带上灵魂去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