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大家好,这里是准时,准点播出的“说出你的故事”697电台。
时间成全了一段故事,而故事也将慢慢经人岁老。
我是主持人 顾筱栀。
只要您有动人的故事,无论是欢乐地,还是悲伤地。筱栀都可以在这里为您亲声献出。
“好了,那么今天我们读的是一位叫周婷的,她的故事,是怎样曲折动人的了。
书名是“疏 同”。首先我们先到连线周婷。
电话拨打中 嘟嘟嘟。。。。。【接通】。 “喂”电话声中传来说话声。声音银铃般的清脆,能听出是个不大的女孩声。
筱栀以为是孩子误接的电话,紧接着开始问“你好,妹妹,请问是周婷的电话吗?我们这里是说出你的故事电台栏目”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是周婷。那个故事,是我寄的”她一阵惊喜。
筱栀不禁有些诧异,看着手里厚厚的笔记本,蜡黄的纸张上已经泛起折皱,版面的文字密匝,且工整。
女孩说“这是我姥姥写的故事,在她柜子的木匣子里找到的”
筱栀细声询问“那,姥姥同意你把她的这个故事给我们分享出来吗?”
女孩的声音突兀的渐渐变小“我不知道,她上个星期已经去世了,我想姥姥她不会生气的,因为她要等的人,现在大概已经见到了。
挂断电话后,筱栀其意,将一页翻开,开始语速轻柔的说起这个漫长的故事。
疏 同
自年幼时的记忆里,便记得,祠堂里各位叔伯父们坐在高堂上神情严肃地议论着他们成人世界所谓的礼教,及严格地族规。
那日,全族人一数在此,外面跪着家丁,婢女。中堂跪着一排的姨娘。我跟着奶娘站在母亲的旁边,她坐在前面,脸上神情淡漠。
从隔壁自疏堂里带来那个女人进祠堂里后每个人的脸上神色各异,气氛诡异紧张。
她身上拷着铁链,头发糟乱不堪,身上发出一阵难闻的馊味儿,
那个女人抬起头看着周遭所有的人,间兀的讪笑,紧接着声音刺耳地吼叫着“你们都不得好死,我死了都不会放过你们”
她因与外面的汉子有染,还生下了一个孩子,自疏堂里所有的人都瞒着族长和大家,本以为可以相安无事,可惜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族长知晓后大发雷霆,这可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必将处死。
她被拖出去的时候,已是完全疯癫的模样。族长走到门外,对着全族的人大喊,“无视族规,下场就是这样”
她死的时候,很多人围在马头,有一半的人是来瞧热闹的,我站在门口,只听得对面自疏女们的哭喊声。
在我的印象里是见过那个女人的,一头犹如墨菊般的秀发,鹅蛋脸,细细地长眉,一双清澈明亮地眼。她穿着白色棉布的长裙,极其素雅,显现出苗条的身材,是自疏堂里最漂亮的女人,府里的人都这么说。
那时我已四五岁,脑袋里已是可以留存一些稀疏的记忆。
那个女人唤 青宁,从十六岁便一人瞒着家里独自去了自疏堂,自疏发髻,誓愿不与任何男子成婚。
那时社会封建腐败,穷人家的黄花闺女只能嫁给有钱华府中人做小妾,或者童养媳。如果不从,仍还有做自疏女这一选择。代价是终身不嫁与男人,不可破身,如若违反便已侵猪笼为死训。
女人甘愿接受了族规,为了保住那个襁褓里的婴儿,她接受了死刑。
男人发现事情告破之后就跑了,将婴儿寄放在一户农家,后来,几经波折又被收回自疏堂。就像是收回本该在这里的一个物件,她的命运只能属于自疏堂,今生应该替她的母亲永远的留在这里。
堂里的老疏女们给她起名为“红雨”。
红雨长得秀气,小小年纪已经有同母亲一般的眉目之色。眼神明亮落拓。
她比我小几岁,等到她十岁的时候。我已经十四,那时候还未出阁的小姐,不能外出,只能日日坐井观天的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与我一辈儿的还有两个哥哥。除去我是长房生的孩子,一哥是从三娘那里过继到母亲房下来的,与生母不亲,反倒与这继母如此亲近,这般不幸倒也是气坏了三姨娘。
我与红雨第一次接近时,是与母亲们一起去家里的工坊里看自疏的女工们做刺绣,红雨瘦弱纤细的小小身子,穿着件朱红色的小布衣,脏兮兮的跟在女工们的身后。她们做什么,她便开始学着做什么,有模有样。
我穿着粉红色的蕾丝小洋裙,一双白色单鞋,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珍珠,展现出一贯大小姐的风气,从她面前走过。
她眨巴着圆乎乎的眼睛定晴地看着我,“哇,好漂亮啊。你真好看”。说着她便笑着弯起月牙般的眼睛,让人心生喜爱。
我朝她飘过一丝不屑的眼神“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姑姑在国外给我买的。”
她点了点头,不说话,然后低着头默默地地从我身边走过去。我拦住她,对她说道“你喜欢什么?我可以让我姑姑给你带”
她看了看自己一身补丁的素衣,衣物上还有洗不掉的油渍看上去邋邋遢遢,她摇摇头,说“不可以,您是小姐,我是下人”
我直径向她走过去,低下头看着她说“怎么不可以,我说可以,就一定行”。我离她的脸很近,可以感受到她紧张而紊乱的呼吸,轻轻的拍打在我脸上,她的皮肤红红地,吹弹可破似的。
她开口问我“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正想回答,却被母亲叫住了声。
“昱玲”,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我抬头朝着母亲的方向跑去。
那一瞬间,我兀自转身看着这个女孩的眼睛,告诉她“我叫昱玲”。
时光在尘微朱熹中,投射出一束光波,我们注定是要相遇的,从我见到她的母亲开始。恍惚间记得她曾抱过我,眼神亲昵的看着我“要是我能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真乖,啧啧啧,喔”。
自那次见面之后,我便时常主动找她玩儿。她悄悄带我去自疏堂里,去她与女工们住的房间里拿她心爱的纸鸢给我放,在弄堂里玩捉迷藏,总是喜欢用那个大大的背篓罩住自己,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喜欢这样躲了,她告诉我,这样你可以更好的观测对方的脚步。“可是你总是躲在那里的话,我总能找到啊”。
她大笑“如果是别人,就找不到啊”。
我知道她是因为我。
红雨亦是个聪慧的女孩,有她在,我能安心,这种感觉在长久以往的依赖下逐渐加强,时间越长久,我对红雨的情感,也就越深。
十八岁那年,她成为我的婢女,与我日夜朝惜,深夜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为她穿上漂亮的洁白罗裙,教她跳舞。夜深露重的朱门下映着少女妙曼的舞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