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祭奠亡灵的节日“清明节”又要来到了,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异常的想回家看看,可是母亲坚持说,清明闺女不能上坟,我说:我不上坟,只想坐弟弟的车回家看看。母亲虽然不情愿,但没再多说什么。可是晚上,还是上演了一支小插曲。
清明节,是一年中最好的一个节气,温度适宜,百花盛开,到处一片繁荣景象,正是回乡踏青的好时机。
清明节前的一个上午,我和弟弟带上母亲踏上了回乡的路,一路上草长莺飞,春光无限,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老家门口,但大门紧锁,二哥的电话也无法接通,我们便在门口等候。
没了父母的家,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大约十二点多,二哥终于回来了,还没说话先笑,一脸的歉意,忙着给我们拿饮料,做饭……。弟弟拿起铁锨去给父亲添坟。其实,我也很想去祭奠地下的父亲,可是习俗的约束,我欲言又止。
父亲键在时,院子里种着各种的时令蔬菜。如今,只能在杂草深处寻觅稀稀疏疏的青菜,整个院落满眼荒芜。看着割下的一堆夹杂着杂草的韭菜,菠菜,荠荠菜,蒲公英,弱小泛黄,天气温暖了,心却依旧寒凉。
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院子里种着各种应季蔬菜,瓜果,梨杏,柿枣,春季鲜花盛开,夏季蔬菜满园,秋季瓜果飘香。满院子蒲公英,似一朵朵小黄伞,开的甚是热闹,足以让人赏心悦目。每次回来,都好像置身世外桃源,总想起陶渊的“归园田居”,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田园风光。
如今,父亲不在了,母亲也年迈,在儿女们的家里轮着生活,最小的弟弟也外出打工,原来的小花园变成了现在的百草园。
弟弟把一推杂草和菜拘到屋里,我和母亲坐下来挑拣。回想起以前,自己不用动手,父亲就把各种蔬菜整理干净装好,让我们满载而归。现在自己得从杂草丛生的地里,一颗一颗挑拣出自已喜欢的无公害蔬菜,背着母亲拭去滴落的泪,心中装满酸楚。
饭后,二哥急于上班,我们驱车而归,路上油菜花的耀眼,路两旁的杨树憋足了劲的舒展,油菜花把空气都染甜了,野花小草在微风中不停的嬉闹,这浓郁的春光把我灌得昏昏欲睡。闭上眼睛,便看见父亲笑眯眯的表情,猛的醒来,丝丝缕缕的乡愁滞留心间。
回到家,我把带回来的韭菜分给朋友们。傍晚,我也动手做了菜蟒,五颜六色的食材看起来都有食欲,儿子说:很好吃。来店里找我散步的萍姐也说:一股田园气息,好吃且让人心里舒服吗。
我在厨房继续忙着晚饭,萍姐和母亲聊天,聊着聊着,聊到了清明,萍姐说:清明节闺女不兴上坟,你咋还回去了?我说,我没上坟,我就是跟着回家转转,挖点菜。母亲接着说:不让回,非回,不听话,今天幸好她嫂子不在家,要不是有气生。我说:嫂子在家也不会生气,我也没上坟。萍姐说:你就是执拗,老规拒不兴回去你还回去……。我说:今天也不是清明节,况且我征求过二哥和弟弟的意见才回的。萍姐和母亲都说 :不到清明也不兴回娘家,哥不会怪你,嫂子就不一样啊!为了说服我,她们一一举出例子。此时,我心中反应不适,脸发起烧来,情绪激动地说:你们怎么没完没了了?为什么非揪着不疼不痒的陈旧规拒不放?为什么没事非说出点事?我就是这几天有些想家,乘着弟弟开的车到家看看……。急的我有点词不达意。
最终给我贴了标贴,固执,脾气不好。
出去散步时,萍姐还是劝我说 :年龄大了,不要爱生气,闺女就要守老规矩。今天嫂子不在家,在家时一定会给你脸色看,甚至还会把你赶出来。她还说:有一次,她清明节回去被一族家的嫂子说落一顿…… 。
天啊!我真是无语到了无语!
我不该对母亲和萍姐有情绪,但是我心里真的难过和憋闷,一次简单的回家,就和这陈规陋习扯上了皮条。清明是祭奠亡灵的时节,本来心情就容易低落,这节外生枝的苦恼,更让我烦躁和沮丧。父亲在世时,那诗情画意的小院,如今只剩下了荒凉的叹息。
我至今不懂母亲的想法,为什么这般排斥我的归家之情。
清明节还没来到,我的心里便落满了凄凉的心雨。
此时,我怀念父亲,也怀念那个曾经如诗如画的,让我流连忘返的小院。
二十一九年三月二十六号文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