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8

(1)妈,我不想上学了

“妈,爸这个样子,过年后我就不上学了......”06年寒假,18岁的虎妞说。

“......唉......”几秒钟的沉默后,换来的是妈妈一声长长的叹息。

正月初五,最后一学期开学的日子,虎妞起得很早,把高中三年的书本、试卷,一本本,一张张抹平,用绳子绑好,放进了编织袋。

正月初八,梅子来找虎妞玩儿。梅子,虎妞儿时的玩伴,上完初中就参加了工作,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根本就不是(学习)那块料,还不如出去赚点钱花,但其实梅子家条件还是不错的。梅子坐在虎妞家床上,翘着二郎腿,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在梅子长长的细高跟儿靴子上,映在虎妞的眼里。

“妞儿,你不上学了,准备干啥?”梅子一边把长长的波浪头发绕在食指上打着卷儿,一边问虎妞。

“还不知道呢”,虎妞低垂眼睑。猛然抬头:“对了梅子,你们那儿还缺人吗?我能不能去你们那儿啊?”

“哎——也对!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哈。”梅子掏出大红色的手机开始打电话,手机上一个黑绳吊着金色的吊坠儿跟着梅子的动作晃啊晃......“老栋啊,咱们那儿还招人不?对,我有一个从小玩儿到大的姐妹儿,这不家里条件不好,高中都快毕业了,家里实在供不起了......哦,能去啊?太好了!”梅子的大嗓门吸引了在外边的妈妈。

“梅子,你让妞儿去你们那儿工作吗?你们在哪儿工作啊?做什么的呀?”

“我在张市一个包工队,大老板也是咱们县的人,他承包了一个学校,我们主要就是在学校里干活。”

... ...

因为没有确定去张市的具体时间,所以在梅子走了以后,妈妈开始帮虎妞收拾衣服,收拾着收拾着,眼圈儿就红了:“妞儿,你这么多年连咱们县都没出过,这一去就是一千里以外,妈担心... ....”“妈——没事儿,梅子不是说了,包工队大部分都是咱们县的人么,甭惦记我,昂!”正月十一晚上虎妞一家人正吃饭,梅子骑着自行车来了:“妞儿,明天一早五点咱们就得走,赶紧收拾东西,在前面街里的小卖部那儿咱们集合啊,我还没收拾东西呢,赶紧回去了。记得,五点啊——”

整个一晚上,虎妞睡得极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梦见了梅子拉着她在一个大学里大笑着奔跑,梦见了一个长相很凶的大老板,还梦见了妈妈给自己带了一兜子煮鸡蛋... ...四点虎妞听见动静,也起身穿衣洗漱,和妈妈一起吃早饭。“妞儿,多穿点,今天外边下雪了,去了那边要听说,人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

“妈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虎妞忽然就一阵莫名的烦躁,起身背包,拽着装了被子的大编织袋。“让妈来,让妈来!”妈妈把编织袋往肩上一抗,拿着手电,虎妞跟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小卖部走去。

远远就看见一个轰隆隆响的三轮车,梅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妞儿,在这儿。”虎妞上了车,车上铺着一层玉米秸,同行的几个人帮着把东西放到车上。收拾妥当后,妈妈说:“妞儿,你包里有鸡蛋和苹果,记得在路上吃。”虎妞哽咽着回了一声。三轮车把虎妞、梅子还有一个同村叫小娇的姑娘拉到了县城车站,包工队里有很多人也陆陆续续到了,虎妞看了看,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小伙子,也有和自己父母年纪差不多的女人和男人。大家浩浩荡荡的乘坐几辆面包车往开往石市火车站。人多地儿少路还不好走,一会儿虎妞就开始头发蒙,想吐。梅子看了跟挨着窗的一个小姑娘说了几句话,就这样虎妞换到了挨着窗子的位置。因为雨夹雪,窗户也不能开太大,虎妞只能紧挨着玻璃开的一个小缝,呼吸着夹杂着汽油机油味儿的空气。到了市里,虎妞背着包,扛着编织袋,跟着大部队过天桥,过安检,进车站,检票,上火车,找位置。整个过程对于虎妞来说都是一次特别的体验,发蒙、新奇、陌生、想家、不安各种情绪在虎妞脑袋里转啊转...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

虎妞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工作呢?

虎妞能否很快适应吗?

在学校虎妞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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