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讲个八卦。
关于我的女同学。
我的女同学在大三时候和当时的男朋友认识,因为请我们吃了很多次食堂三楼的重庆鸡公煲,以至于现在看见鸡公煲就能想起这对情侣。女同学的男朋友老家开酒楼,自然手艺绝佳,我们讨巧的喊大厨。大厨专业不错,又是学长,早于她工作,故而比一众男同学更显从容成熟。那时大三,我们还是心怀对生活的憧憬的年纪,热情像煲底的香菜滋滋作响,更像她朋友圈里活色生香的幸福日常。
大四毕业,我读研,更多的小伙伴参加工作,我们城市未换,一直听到这对情侣的消息。确定关系后女同学被大厨车载着看了全款买下的婚房,彼时房价已过两百万,在一片挣扎于房贷泥淖里的人,女同学算早早地上了岸。后来,女同学和男朋友领证,办事儿,能去的同学都去了,这是我们身边第一对校园情侣终成眷属,寄托了大家伙儿的期许与心愿:这么美满的结局,看着就已是分外美好,何况拥有。
我们的学校是普通二本,在本地一众学校里并不多么差劲也没有十分优秀,像我们那届的毕业生同学,也像同学们找的工作。每个人踏入社会后苦苦挣扎:加班,受气,焦虑,彷徨;只有女同学,朋友圈里的她活跃轻快:公司待遇尚可,婆家两个姐姐为人宽厚,老公日常送花送首饰,她在花束后面笑得灿烂。
如果一毕业,故事就完结,该有多好。
如果这就是个故事,该有多好。
后来,陆陆续续地,大家离开那个城市,也渐渐断了联系。只知道这一对积极备孕,女同学的微信头像换成了一个她和大厨照片用软件合成的小姑娘。
再知道女同学的消息时,就是前两天。我工作一年,颇因为理想主义受了许多社会的磨砺。跟旧友聊天,偶然提及女同学,才在隐晦不明里得知:女同学回了老家独自生活。
女同学仅和一两人联系,其余全然切断了联系。我和当时受邀做客的那位小伙伴探讨,感慨不已,她说早就感到了异样的迹象:女同学的微信换了头像,偶尔发些伤感的语句后再没更新,同城的自己结婚,女同学也没能到场。
我们猜测了三四种可能:出轨、不孕、婆家的强势……像极了日剧的桥段,却始终无法接触生活的真相。可能这一对寄托了我们太多的美好幻想,关于夫妻二人的,关于未来的自己的。
美好被打破的时候,总是凌乱且崩溃的。
我没有想方设法再和女同学联系。
仿佛她切断和我们的联系,就能把生活给予的不快乐一刀两断,我不和她恢复联系,我的梦也就还鲜活地在世间飘荡。
我们都在做一场梦,明明知道,这梦,早晚要碰碎在生活的峭壁上。
踏入社会,越是接近生活的真相,越是觉得有心无力,好似外在柔软,内里却冰冷坚硬,包裹着一颗核。生活的真相是什么,在我以为,是一地鸡毛,琐碎冗杂。恶意往往不屑于伪装掩饰,端看你是否能辨明情势;善意绝不会一腔纯粹,我们得捏着鼻子吞下去。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却有没完没了的试探与防备。
在毕业的第二年,我的理想主义穷途末路,渐渐靠近了生活的真相。而生活,怀抱着一颗坚硬的核,等我前往。
我得拿点什么敲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