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家
我家里有四口人,爸爸妈妈和哥哥。两男两女,多好的家庭组合。小时候有种抹不去的记忆,是我家的墙上有张画,画上有个女人,她的左边站着一个男孩,右边一个女孩,画的下面印着一行比较大的字——只生两个好,画上女人骄傲的神情写在脸上,我每天都会见到,剎是喜欢,尤其喜欢那脸上的微笑。
我的家,我该怎么写呢?我分两段写。
8岁前住在一个小镇上,妈妈穿白大褂,上班的地方叫卫生院。我们就住在院后面的一栋家属房,一楼好像是医院食堂,二楼住着3户人家,我们住在中间。房子是木制的,我很喜欢,摸上去都有份踏实朴素的感觉,暖暖的,不凉。我们有一间房子,还有个小阳台,妈妈用木板隔开作厨房,她喜欢买豆腐做菜,常常煎白豆腐的香味就从那飘出来,香喷喷,嘴馋馋。站在阳台往外看,不远处有一片黄花菜,谁种的不记得,我的印象中妈妈在阳台上时常喊“摘几朵黄花菜来。。。。。”。想来是我欢快地去地里摘,因为我的脑海里有着含待苞放的一片黄花菜,在空中随风飘扬,我喜欢那花骨朵的样子,望着它令我陶醉。
我们住在卫生院,来这里的大都是看病的人要不就是受伤的,或者是半夜用竹床担架抬来,快死的人或是想死喝了农药还没死的人,我清楚的记得有一天傍晚的时候,亲眼看到医生是如何在帮那个人洗胃,他们没有抬进房间,就在医院的大厅外。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但这个记忆深刻,不得不就写出来来。作为小孩子我想说,在这有很多害怕,也有很多开心。 卫生院建在一个山头上,山下有条清清的小溪,院的大门外左手边有片橘林,右手边有片梨树,橘林红了,梨花开了,就是最美的季节。等到果实成熟了,土地的主人收获后,这里就变成了我玩耍的天堂。我在树上上窜下跳,采摘剩下的果儿乐的合不拢嘴,我俨然好似在自家的果园里疯狂。
我的家是木房子,窗户是有很多小格子的,是推开时有个什么东东撑着的。,我和哥哥可以透过这个窗往下看妈妈,有时医院的同事离开,晚上她们就在楼下开欢送会,会买一些好吃的瓜子花生和糖果,妈妈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和哥哥带一包吃的,我们好喜欢,喜欢的时候就忘记了曾经夜晚的害怕。
我的哥哥比我大四岁,小时的记忆真不多,妈妈更多的时候是说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没有更多的故事只有片段的回忆,还有就是话闸子打开前会有很多情绪话,而我无法安静地听下去,或许这就是我无法听到完整的故事的原因,她也无法找到可以好好倾听的对象。
我的印像中,哥哥他不太爱带我玩,哪怕我赖着跟着他和他的朋友屁股后面想玩,他也是爱理不理那(前年,发生一些事后,我们走的比以前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小时候很爱哭,动不动就喜欢向爸爸妈妈告状,是吗?也许吧。。。。。。但我想说你知道我喜欢哭喜欢告状的原因是什么,哥哥,你问过吗?你想了解吗?)。但我很羡慕他有张百日照片,还上了点颜色,胖胖的,甚是可爱。我有一张是大概一两岁了,和哥哥分别坐在妈妈和爸爸的腿上,我可廋了,我个子小,摄影师拍出我的头,自我感觉是皮包骨,我的头,哦,天,现在想起,我的头发呢,我确定长了可能是。。。。。下次想问妈妈。那张照片的家人都很瘦,是很苦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嘛?妈妈说过一回,但总是没说清,现在我想说的是,是她不愿提起那段苦的记忆,还是她根本不愿意去碰触或无法表达清楚。
接下来,我想好好的去了解,好好去问她这背后发生的故事。
继续说我的家,二年级第一学期,我们搬家来到县城,之前我们只是和妈妈在一起。因为爸爸在这里工作,我们迁过来了。我想来之前我是很开心的,要去一个新地方,对幼小的我来说都是一种美好的期待,现在想来更多是担心,因为妈妈在来之前几次都在纠正我的音,我们有些发音与普通话不一样,“报你——其实是要说告诉你”,妈妈认为说出这个话别人要笑话你的。我带着这种担忧,我们搬家来到这个县城。爸爸工作的地方是仪表企业,有很多分厂,有幼儿园,有电影院,有食堂和开水房,有灯光球场。多好的环境不仅有小学还有初中。刚来的时候我记得我们住在总厂的招待所,房间很小,我至今都记得那么清楚是那里好像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为什么?我不知道,只是记得我的爸爸妈妈吵的好凶,我很不喜欢。后来是搬在综合厂住了一下,这一栋楼房靠山而建,面对着太阳。我记忆中我很舒服,坐在门口晒太阳,脑海里有和爸爸一起,我有时也在想着是真实的吗?但从来没敢问他,现在想了,可他已去了另一个遥远的地方。
我们后来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两居室,带一个小厨房,每栋每一层有公共卫生间和淋浴间,但我几乎没怎么去过,我常去的是附近有个公共的大的厕所。在那里我记深刻的是,我家有个小柴棚,妈妈在旁边搭了个简易的棚,里面喂了几只鸡,我更多的时候是来看它们,看它们单腿站立,看它们打瞌睡,喂食或者是喂药。放学后我会去寻找地上的草,用剪刀剪,草尖尖的一部分,嫩嫩的,它们喜欢吃,看着它们欢快的吃,我很开心。
我还记得,妈妈养过一只大公鸡,不敢养很多,大公鸡喜欢啄其它的鸡,有了大公鸡,母鸡下的蛋可以孵化成小鸡。但那次妈妈是把鸡蛋带回家,用个纸箱装着,纸箱下铺着旧布,上面用一个大灯炮照着。这样每天都照着,里面很暖和。她有个本事把蛋拿到大灯旁照照,就能分辨出是否可以孵化,不能孵出的我们就煮了吃,我就这样等着,时不时来看看,一天天后,我终于等到小鸡从壳里孵化出来,破壳而出,走路还摇晃,好有意思整个过程。
我们家还养过鸭,有次养的叫北京鸭,三只白白的颜色,和本地鸭不一样,本地的是灰的或麻灰,体型也比它们大。放学后我会带着它们去挖蚯蚓,有时是带个桶,把蚯蚓放进桶里,但是墙角坑边挖出的蚯蚓大又粗,我说它像蛔虫,我感到害怕,不敢用手去拿。用两根木棍去夹,它左扭右扭,不肯就范。哈哈。有一次我带着三只北京鸭,给它们挖食,小锄头挖下去它们就迫不及待的去啄蚯蚓,这样反复几次,频率就快了,躲闪不及,有只鸭的脚被我挖到了,我好心疼,责怪自己,没有照看好它们。这只鸭长大后走路一瘸一拐,但它依旧很欢乐。
这是家外的世界,家里我更多记忆是他们的争吵,那个门摔得嘭嘭的响,碗砸的脆脆的响,小时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吵,他们相互说着伤害对方的话,有时板着脸不说话,家的氛围我极不喜欢。很多时候他们都提到钱,我交学费时,妈妈有几次都对我说,找爸爸要,但我说要急着交了,她不忍心让我不按时,给了后又催促我去找爸爸要回。我似乎陷入了他们战争之中,但我那时不知道,我不喜欢他们争吵,我喜欢他们对我笑,当我发现钱对他们很重要时,我记得我有一次帮他们管帐,日常生活开支,他们交一定额的现金用于生活。我听妈妈说了很多次了钱不够用,幼小的我以为我能帮他们。那一段时间,我帮他们记账,管钱。交来的钱锁在抽屉里。我以为这些钱用好了,管好了,他们就不吵了,殊不知大人的事情小孩不懂。放学后我更喜欢在别人家玩,我发现她们的父母可以面对面开玩笑,微笑说话,家庭里气氛融融,我好羡慕,也好想我的爸爸妈妈这样。
我的家我不知怎么写,我爱我的家,但我无力帮助他们,我很自责,同时我的心里对他们又有太多的不满,我深陷在这个“爱”里,同时又讨厌。他们的不断争吵,甚至有时出手,在这个家我感到害怕,我很无助。我和哥哥的沟通越来越少,他挨爸爸的打也比较多,这样他和妈妈走得比较近。我记得我和妈妈说了很多次“我是不是捡来的,你们不爱我”。
家里发生争吵时,突然 的摔门声,我是很怕的,后来长大结婚,在自己家听到这样的声音,我的心都绷的紧紧,这嘭的一声里埋藏了很多委屈,很多愤怒,很多的不易。可当时的我就是害怕。我害怕吵架,吵架了就会关系不好,我很担心,我不希望这样。我的家,我很爱它。但我也真真的害怕它。
我们家有个火桶,冬天很冷,下面用盆烧炭火取暖,我们可以坐在上面烤火,有时一家四口都挤在这个火桶里,我小,就缩下去烤,他们就坐在火桶的边沿,想来这是很温馨的场面了,但是家里没有对话。
就写这么多了,我的家,我的家,其实我好想它,我也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