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八点左右,太阳挂在天边仰角45度左右,被云层环绕,肉眼直视,柔情似月。向着太平洋的方向开去,不知何时,雾气缠绕充盈了整片天空,大地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罩住了,既不亮,也不黑。车速很快,肉眼可见云雾快速的向车窗撞击,有点飞蛾扑火的样子。
九点半到海边了,天地白压压一片,冷寂,苍白,接近地面的地方还较为清晰,海滩上杂乱摆放着被海浪冲刷白净的枯树干,海边料峭的悬崖蜷成了一团影子,上面的植被若隐若现,海天浑然一体。我感觉仿佛置身于老式黑白电影之中,有丝木讷恍惚。随着时间过去,天地从灰白转向灰黑,好像一万年前就如此这般,一万年后也该如此这般。一切生物都成影子,被这个世界巨大的力量裹挟,被自然法则束缚,被动着前进,心翼翼的生活;也许无人能抵抗,能撼动了吧,所以拼了命地追逐浪潮。我想,也许世界末日就是这样潮湿微冷、了无生气。
再走近些,竟然看到零星的巨石上面布满苔藓和一些牡蛎壳,还有正在爬行的蜘蛛,连织的网都粘着潮湿阴冷的水汽,我庆幸终于多了一丝生机。抬头看,最高的巨石上还有几株马尾草,随风摇曳,无所畏惧。蹲下身来,鹅卵石下面的沙子细软,灰黑金银掺杂(这不是黑芝麻糊糊嘛,我都饿了!)
我脚踩在冰冷的海水里,微微地打了一颤,
海浪冲走了我耳边窃窃私语的杂念,云雾过滤了我眼前五彩斑斓的欲望。我感觉自己渐渐的融入了这里。我闭上了眼。海浪拍打的声音也愈发清晰,来势汹汹,但似乎并无所求,只是像心跳一样,一直重复着,证明它的鲜活。
我释然了。
我心里涌上一丝激动,我想呐喊,越来越兴奋,
我变成了那海鸥,我自由了!
也许世界末日前应该有一场生命的狂欢!
那种奋不顾身、孤注一掷的极致享受!
我们不该再被任何事物束缚了,只享受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