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叶子二十六岁,和男友Z先生相处了快两年。Z先生比叶子年长四岁,所以家里催促他们早些把婚事定了。叶子那一年刚参加工作,职业之路刚在她面前铺开,辛苦却又充满挑战,而且,她觉得自己心里还完全没做好结婚的准备,所以希望两个人能够再相处一段时间,不想这么急着谈婚论嫁。因此,每次说到这个话题,叶子和Z先生就会不欢而散。如此几次,两人都又倦又累,Z先生认为叶子不体谅他的家庭压力,叶子觉得Z先生不考虑她的心理感受。最终,相爱的恋人还是分道扬镳。我记得刚分手那段时间,约叶子出来她都有些恍恍惚惚,有次朋友聚会,喝了些酒,她和我说,“我真的觉得他是我这辈子想嫁的人,为什么他就不能等等我……我们的缘分,或许就是差那么一点吧。”
上个月,好友艾艾回国参加母校组织的集体婚礼。艾艾是我的高中同学,虽然高中毕业后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但一直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所以也早就知道她有一个温柔又好脾气的男朋友Y先生。大学毕业,艾艾去了瑞士,读书后又工作,Y先生则一直留在广州。大概是四年前,我就在校内网上看到同学上传的Y先生向艾艾求婚的视频,但是求婚之后,两人还是继续身处地球两端,聚少离多。艾艾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事业型女强人,经常会和我们失去联络,所以我一直默认她和Y先生早已成婚,所以俩人才能这么稳定地长久地两地分居。直到这次他们回来参加集体婚礼,我才从她嘴里听说,因为参加集体婚礼必须要提供结婚证,他们才顺便把结婚证领了。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艾艾说道,“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感觉有没有结婚的证明和仪式都没什么区别。正好,他也这么觉的。”她浅浅笑道。
今天晚上,我去新婚不久的蓉儿家吃饭,看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她和她的F先生在厨房里一个切菜一个炒菜的画面,忽然觉得柴米油盐里都充满了温暖的气息。饭后,他俩送我去车站,走到半路想起他们送给我的那一箱枇杷忘了拿,F先生又急忙折回去取。我和蓉儿站在微凉的夜里聊天,我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相识四年里的各种画面像电影回放似地一幕幕从我脑中闪过。在她遇见F先生前,我旁观过她各种无望或纠结的暗恋或错恋的经历。我在夜色中问蓉儿,有没有觉得之前所有的错过和等待都是值得的。蓉儿想了想说,“如果可以,只希望不要有那些痛苦的过程,如果他能早点出现,该多好。”我笑了笑,想起几年前的她跟我说,自己一点都没有结婚的想法,我也记得她曾和我说起过F先生在两三年前,还对结婚很排斥。这时候,F先生回来了,蓉儿心疼地迎上去,说,原来这个来回有这么远呢。我看着夜色中他俩的身影,心里想着,或许,正是因为之前的错过和等待,成熟了的彼此才会更加珍惜。
以前我写小说,曾写过,“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如今再看,总觉得文艺又矫情。年轻时爱得热烈,谁不觉得对方就是对的人,但是婚姻,恰恰又不仅仅只有爱。所以,这么些年后,我只想更直白地说,在我想嫁给你的时候,你也正好想娶我,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