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自习课,在演草纸上写写画画时,我突然很想你。
这段时间有一个画面总是停留在脑海中。
你站在河的对岸,四周都是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枯树,我猜是严冬。我努力想要看清你的表情,距离太远你的身影模糊不定,我想要离你近一点,踏着刺骨的河水,我过不去。你穿着平日里惯穿的黑色棉衣,衬着原本病态的脸色更加苍白,你瘦的根本无法撑起那宽大的衣服。这不大对,我想,这全然不像你病时。
我很爱你。我觉得你可能不知道。
我小时候特熊,起床必要发一通脾气。你拿着我喜欢的故事书,在周末的早晨坐在我的床前,在你低沉的声音中,我平静的醒来。
我一定要留头发却又不会自己扎辫子,你为难的看着那团杂乱的毛有些手足无措。在我一遍遍惨厉的叫喊中,你始终还是只会扎单马尾。我一度怀疑你是怎么把别人的长发盘起。
你教我天地君亲师,教我温良恭俭让,教我如何平静的对待生活。所以有时我看着镜子里尖锐倔强的小姑娘时,总会有点不大舒服。甚至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不像你手把手教出来的,这种感觉特难过,难过到甚至可以全盘否定自己。
要过年了,我现在不喜欢这么热闹的节日,讲真,尽管我还是笑得跟个傻逼。挺尴尬的,面对每一个人都有些难堪。他们曾经在你走后依次拍过我的肩膀,那种沉重的责任难以用语言形容,可我还是想做个小姑娘,措辞尖锐的讽刺那些让我觉得不舒服的人,而不是为大局着想。其实根本就没有大局这种东西,那只是个脸面的代表。
花了很多时间去收敛感情,但是它们就像呼吸一样,我总觉得自己没有呼吸的动作,却在专门注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习惯原来不习惯的,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成长。
你还好么?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么样,他们说你可能又去修佛了。这种说法有点奇怪,但我心满意足的接受了,你还好么?修行路上很苦吧,我也是,所以彼此都要加油哦。
我只是,突然,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