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还礼物
杜倩妈问杜倩：“阿倩，你与小赵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他来不来吃晚饭，我要准备菜了。”“没什么，他最近工作比较忙，总加班出差。今天上午才回来，应该会过来吃晚饭。”杜倩心虚地回应。
两人冷战从春节前就开始了，算起来快20天了。杰哥想让杜倩一起回家过年，因为商量买房子的事情未果，杜倩没答应，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想着两个人的年纪都大了，也没有别的什么好选择，凑合在一起也能过，只是要有个自己的房子结婚住。杜倩想逼一逼杰哥，从家里或哥哥姐姐们手上凑个3万块钱，自己这边也出个3万，事情就解决了。
可是杰哥不是这么想的，哥哥姐姐们经济条件都很一般，杰哥没脸张这个口。老爹过世的早，老娘年纪大了，自己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家里操心。先租个房子或排队找公司要个干打垒的房子过渡下，等条件好一点再买个房子也是个方案。可杜倩不是这么想的，我女方出一半钱买房子，男方也出一半，这很合情理吧。可杰哥心里说不出的苦，这些年就是没存钱，想存也没办法，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抽烟喝酒吃饭打牌，有时候还要请女生看电影、跳舞唱歌吃饭，哪有钱存下来。于是两个人就僵住了。
晚上六点半，杜倩妈张罗了一桌菜：排骨汤、清蒸鲫鱼、辣椒炒肉、炖母鸡、擂辣椒皮蛋、红烧土豆、清炒山药、还有一个青菜准备下锅。杜倩爸开了一瓶山西汾酒，杜高工平常不喝酒，今天元宵节，未来女婿小赵要来过节，准备整一点。
“阿倩，你打电话问问，小赵到哪里了，都七点了，菜都凉了。”杜倩心里没谱了：“妈，要不我们先吃吧，他们车间今天忙，刚来信息说走不开。”“过节都不让人安生，咋这么忙呢？老头子，把酒收起来吧，我们先吃饭。”
杜倩这顿饭吃的五味陈杂，30岁的老姑娘，妹妹的小孩上幼儿园了，哥哥的小孩也快上小学。爸爸妈妈都退休了，妈妈是普通干部，爸爸是高级工程师。哥哥电大本科在读，目前是助理工程师，妹妹虽然是工人编制，但在办公室工作。唯独自己绩效毕业，一直在车间当工人，转干部编是没指望了。与前男友谈了五、六年，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
车间闺蜜的男朋友与杰哥在一个车间，年龄合适。杰哥重点大学毕业，97年就评为工程师了，个子虽然矮点但长相还不错，人也比较忠厚，在一起过日子还是可以的，有奔头。无奈这家伙太穷了，毕业快十年，拿个三万块也没有。如果自己找爸妈要钱，不但妹妹哥哥会有意见，同事朋友知道了也会笑话：你们看杜倩，到底年龄大了，接个婚要倒贴，买房子全部自己出的钱。这个坎怎么也迈不过去。
杜倩心里恨恨的，这个家伙还拽上了。今天还不上门来拜年讨爸妈欢心，也不晓得哄哄自己另外想办法，看来是想分手了。虽然很无奈，但也没办法。男人一旦想分手，强扭着也没好果子吃。
草草吃完饭，杜倩躲在房间打电话：“你在哪？在宿舍等着，我一会儿过来。”杜倩在房子里收拾了一阵子。“妈，我去同事家玩玩。”“就知道玩，记得早点回来。”杜倩妈摇摇头，叹口气道：“估计你闺女与小赵闹别扭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成。”“谁晓得呢，反正他们也不会听我们的话。”杜高工颤颤答道，躲到房间阳台抽烟去了。
杰哥回到宿舍后喝了点剩开水，也没心思去吃饭，躺在床上抽烟看电视。杰哥喜欢看足球，去年下决心花了两千多块钱，买了台21寸的康佳。刚才电话里杜倩古井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估计是来摊牌的。也好，迟早要做个了断，杰哥呢喃着。
杜倩家离中心宿舍不远，骑摩托车不过十分钟。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杰哥打开门，杜倩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坐在桌子边的凳子上。杜倩从包里拿出两个首饰盒，放在桌子上：“这个还给你。”“你留着吧。”“还是不了，我不喜欢欠人东西。”“嗯。”杰哥轻轻应了一声。两人相对无语，最后还是杜倩打破沉默：“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杰哥笑的很难看：“你也不错，可惜我们真的不合适。”
杜倩站起来：“我先走了。”杰哥打开门：“那我不送你了，骑车小心。”砰地一声，门关上了。杰哥苦笑自嘲：“又被发了张好人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