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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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爷幸苦了一辈子,供出了两个大学生,在这村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村里人羡慕的不行,大学生啊,仿佛马上就能看到那吃香的喝辣的生活了。对张大爷也亲近起来,早上碰到会打招呼,走在路上,看到也会绕过来和他说几句。张大爷乐呵呵地,谁跟他说话都是一张笑脸。

公鸡刚打鸣,张大爷便起床了。老伴翻了个身,努力地睁开眼睛,实在又困得慌,又合上眼睡着了,张大爷没吭声,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村里一片沉寂,零星有几处院子亮着灯,还有不时地狗叫声,风吹过来凉意袭遍全身,张大爷打了个激灵,将衣服扣上,才感觉暖和点。天空露了一点白,鸡叫声此起彼伏,村庄里声音多了起来,这时张大爷己经走出了村子,向着郊外的田里走去。来到一块菜地,张大爷咧开嘴笑了,辣椒像小灯笼似的挂着,田里的红薯叶长得茂密,还挂着一条条茄子,紫色的,叶子上淌着露珠,晶莹剔透,张大爷将背篓放下来,紫色的茄子全身油亮油亮的,有些弯曲,张大爷躬着腰麻利地摘了一些。再将嫩的红薯叶用手掐下来,忙碌着,不一会儿,背篓就快要装满了。

张大爷背着回了家,太阳还挂在半空中呢,火红的,烧红了云朵,照亮了天空。

张大爷回到家,老伴己经烙好了饼子,还炒了一些咸菜。张大爷用盒子装起来,便准备骑车去镇上。老伴追出来,我和你一起去,路上有个伴还能聊聊天。张大爷挥挥手,不用了,没多少菜。

便骑着车走了,今天周末,市场肯定人多,按照往常的经验,这些菜拿去会很快卖完,新鲜嘛。自家田里种的,又没打农药,用年轻人的话讲,这叫什么,有机?!这还是女儿过年回来说的,女儿去大城市读书,懂得可多了,说了好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想起女儿,张大爷扬起幸福的笑容,从小这女娃就懂事,虽然不是自己的,但跟亲生的似的。想起那年冬天,自己晚上耕完田回来,就听到村头传来哭声,顺着哭声就看到小小一团,抱起来一看是个娃娃,当时把自己吓一大跳,左右看去一个人影都没有,说来也怪,自己抱起来她就不哭了,还冲着我笑哩。我也喜欢上她了,和老伴一直没个孩子,这就来了个孩子,我当时真觉得这是老天送我的。当即高兴地抱回家了。老伴看我抱个孩子回来,脸都吓白了。听我说完,她也高兴地合不拢嘴,抱着不肯撒手,后来检查一下,发现是个女娃,胳膊小腿都好好的,老伴看着又哭起来,说这孩子可怜,这么小没人要。哭着哭着又笑了,说以后我就是你娘,亲在那小脸上,那娃娃像听懂了似的,冲着老伴笑呢!

张大爷骑着三轮车,不一会儿就来到城里,将菜摆出来,紫色的、绿色的,上面还有露水呢,看着可新鲜了,买菜的人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拿起来看看菜叶上还有虫眼呢。二话不说,便挑捡着装了一大袋,来买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便卖完了。老张精瘦的脸笑得合不拢嘴,转身去肉摊买了块肉,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村里,将车停好,进门空无人手,张大爷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着篮子不见了,便明白,老伴肯定去摘水果了,前几天闺女儿打来电话,说想吃家里的桔子呢。张大爷骑着三轮车,远远就看着老伴带着帽子,撑着杆子钩桔子。张大爷一起帮忙,拣大颗的桔子钩下来,钩了满满二大筐呢。两人抬着桔子,放在了车厢。

老伴挑着桔子,张大爷在厨房忙碌着,这里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打扮时髦,有些拘谨地叩着门,老伴抬头望去,不认识啊,问道,你找谁?

中年女人有些难为情,什么话也没说,双眼含泪,扑通一声就跪在面前,把大妈吓了一大跳,忙喊老头子。张大爷慌忙出来,忙将那中年女人扶起来。那女人在哭声中才将事情始末说清楚。她就是闺女的亲身母亲,她那年才18岁,未婚先孕,因为家人的反对,男朋友一气之下走了。她生下小孩后,父母只说小孩早产死了,哪想到,原来是被她们送人了。她妈妈跟在张大爷身后,知道了住所,看到张大爷夫妻俩为人和善便放下了心。

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大娘眼含热泪,心里矛盾极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大爷面如土色,沉默着。那女人哭着望着墙上的奖状,望着照片,不由得站起来,轻轻地触摸着,心理很是感激,想必是悉心照顾,爱护有加,才有这无忧无虑的烂漫笑容。她忽然又有些退缩了,万一她知道真相,会不会怪自己呢?会认自己吗?

她走到大娘面前,轻轻握住大娘的手,大娘,我知道很突然,让你们难以接受,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她死了,常常半夜时分哭醒,现在知道她还活着,我很高兴,从来没这样高兴过。说着她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我不奢求她认我,只想多看看她,尽我所能弥补她。

大娘听得老泪纵横,都是做妈妈的,这份心情她能理解。从小将女儿捧在手心上长大,现在她的出现,让大娘觉得女儿要被抢走了,就像心被割掉了一块,痛得很。

张大爷叹了口气,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似的,声音沉重。他站起来,步履蹒跚,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条,是女儿的手机号码,又将地址慢慢地抄下来,递给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接过纸条,放在心口,如获至宝。大爷说,我们会跟孩子讲,但要怎么选就要看孩子自己了。

那女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大娘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希望她快点走。

整个一天,大娘和张大爷像失了魂似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晚上躺在床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大娘忽然坐起来,都怪你,那么快将电话给她干啥!

大爷眼眶红了,低低说,迟早都要给的。

大娘内心早己翻江倒海,此刻终于控制不住,掩面痛哭起来,我舍不得啊,从小她生病,我就整宿整宿地守在跟前,从一个小肉团,到爬,到走路,仿佛就在昨天!含辛茹苦十几年啊!我早就拿她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了,现在她妈妈又忽然冒出来,如果女儿知道真相,还要我吗?还认我吗?我好害怕…

张大爷怎么不难过呢,他鼻头发酸,泪珠在眼眶打转,努力不让它掉下来。老伴哭声渐小,张大爷拍着她的背,低声说道,咱们啊也换位思考一下,都是做父母的,哪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再说了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不知道吗?她是最懂事的,从来不惹你生气,多棒的孩子啊!那是她的妈妈,既然想认她,咱们不能阻拦啊,这样不好。

老伴哭过后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我没想过要阻拦,只是想多留一些时间,哪怕等她大学毕业后也行啊。

张大爷叹了口气,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硬留也没用。

空气中一片哀伤,张大爷将灯熄掉,黑暗中,两双眼睛格外明亮,看着屋顶,又似乎是透过屋顶看向远方。

第二天,女儿一早打来电话,老伴接起来,不似往日说话爽朗,让女儿焦急不己,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张大爷接过电话,思忖着要如何告诉她真相。便从昨天那个女人说起,只说了一半,女儿便打断了张大爷的话语,我不想听,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没说几句,便挂断了。

张大爷呆愣在原地,这情形,莫非女儿知道?那她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老伴也一脸茫然,俩人今天也像霜打了似的蔫了头,到中午时分,儿子打回电话,老俩口子才明白,原来女儿早知道了。在她小的时候,外头那些人总爱喊她野孩子,在她发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时,老俩口以为她睡着了,她也听得清清楚楚的。有段时间她很叛逆,其实就是心里有想法,但后来,老俩口对她毫无保留的爱,让她释然了,她很感激,也是真心爱这个家。昨天张大爷跟她讲到一半,她就明白了。只是忽然这层纱布要揭开,她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所以就挂断了电话。

儿子比女儿小二岁,是老来得子。老俩口并没有因此而格外珍爱他,从心底反而更心疼女儿。

听着儿子说着这些话,老伴高兴地又掉下了眼泪。这一次,她是真心疼女儿,原来她承受了这么多!

晚上女儿又拨回来电话,一声妈叫得大娘泪如雨下,哭着又笑着…

过了没几天,那个女人又来了,她拎着一大堆东西,来感谢大娘。虽然女儿没有认她,但也不排斥她,这样挺好。她知道,不能强求,这个事急不来。

大娘如今能面对她了,聊着女儿小时候的事情,又聊到了她现在的专业,还在半年就要毕业,要进入社会找工作了。那女人说自己后来又结婚了,两人白手起家打理着一间公司,如果女儿愿意,可以来公司实习,有这个平台,对她肯定会有极大的帮助。

大娘听着也觉得不错,那女人犹豫了半响,希望大娘不要告诉她是自己的公司,怕她不接受。自己之前原本想寄衣服和钱,但都被她拒绝了。大娘倒是不知道这些,听到拒绝也不意外,女儿是个有傲气的人,略一思索,大娘便同意了。

只要有利于女儿,对她有帮助,大娘就难以拒绝。

大娘便让儿子,借他之口给女儿介绍工作。女儿上网一查,这间公司有500多人,在自己老家省城里,自己学的是商务管理,便试着投了份简历,想着这样离家也近一些。

本来是不抱希望的,没想到三天之后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并且职位更高,薪水比想象的更丰厚。女儿高兴地打电话回去报喜,虽然大娘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像是意料之中,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喜。但是女儿没放在心上,她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沉浸在喜悦当中。

张大爷还是和往常一般,一有时间就泡在菜地里,除草、施肥,看着田地里,绿油油的菜叶,挂在枝节上的果实,他就很自豪。闲瑕时,拉着老伴一起去山上,找菌子,挖野菜,摘野果,好像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巍峨的高山,高耸挺拔的竹子,郁郁葱葱的树木,围着树的绿藤,早己和大树融为一体。大娘看着,是藤离不开树,还是树留恋藤呢?地上不知名的小草,和点缀在山间的野花,星星点点,是那样漂亮。

现在不像年轻时要闷头做事,要快,又急。和老伴走也走不快啦,慢慢地,反而能欣赏起这山间的美景。

时间过得真快,女儿明天就要到家了。这次回来也不知道玩多久,等参加了工作,就难得回来了。老伴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将房间被子晒得晒,洗得洗,生怕哪里没弄好。张大爷看她在家里忙忙碌碌,直摇头,这老婆子,净整些没用的!

第二天一早,老俩口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张大爷在屋里杀鸡,老伴去摘果子,又下田里摘青菜,张大爷刚杀好鸡,就听到外面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还有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音,张大爷出来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这么时髦漂亮的女孩,可不就是自家闺女吗?!

张大爷才认出来,女儿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己经飞过来扑在他身上,爸,认不出我啦?

还真是认不出咧,张大爷连连点头,我家闺女真俊。女儿满屋子看着,我妈呢?

她去田里了,你坐这么久的车,累了吧,快进屋歇会!

女儿摇头,我不累,我去田里找她,看她能不能认出我?

张大爷在厨房忙碌着,心想今天要做一桌好菜,让闺女多吃点。

过了好半响,俩人才有说有笑回来。老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自己愣是没认出闺女,还想着这是谁家闺女,背影这么好看!

中午吃着饭,热热闹闹的,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只是当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时,这欢乐温馨的画面便戛然而止了。

她出现在门口,颤抖着嘴唇,拎着一大袋东西,望着女儿只是笑。女儿很快反应过来,冲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

张大爷不知怎么办才好,就远远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女儿才回来。她将那些东西往地上随意一扔,便端起碗又吃起来。房间里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大娘很想问问,她是怎么想的?看着女儿阴沉的脸,她将话又咽了回去。一顿饭,在忐忑不安中吃完。

晚上,女儿要和大娘一起睡。张大爷便去了儿子的房间。两个人躺在床上,大娘还像小时候给她打着扇子,徐徐的风吹到脸上,让女儿想起了许多,大娘看着女儿闭着的眼睛,睫毛一直在动,就知道她没睡着。大娘将女儿额前的流海往旁边拨了拨,轻轻地说,中午你那样做,只怕她会伤心啊。

豆大的泪珠在眼角滑落,我不想在家里看到她,她的出现,就提醒着我,我不是妈的孩子,说完,便转过身,将脸埋进大娘的怀里。大娘轻轻地拍着她,傻孩子,你永远都是妈的孩子。

女儿抬起头,真的吗?

大娘笑着,当然了。不管你认不认她,在我心理,你永远是我的孩子!

女儿笑了,我怕你不高兴,我也怕你不要我了。我不恨她,但是也不爱她,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她那么热情,让我觉得不知所措。

大娘摸着女儿的头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理暖暖的,你怎样舒服就怎样做,我和你爸都会支持你,你不要有压力。她是你妈妈,给了你生命,如果没有她,妈也不会有你这么棒的女儿啊,说起来,还是要谢谢她呢!

这一晚,俩人聊了许多,心结打开,都睡得无比香甜。

第二天,二人醒来是被一阵香气唤醒的,阵阵香气扑鼻。起来就看到桌上己经摆好了碗筷,煮的南瓜粥,还炒了几个小菜,顿觉肚子饿了。

女儿在家,日子都过得生动欢乐起来,没几天,儿子也回来了。家里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跟着去地里干活,摘菜,傍晚时分去池塘捕鱼,晚上就飘来阵阵香气。大娘觉得十分幸福,在满屋飘香中,她又想起了孩子们小的时候,那时,她们放学回来,也是这样分工下厨。自己和老伴从外劳作回来,就闻到家里的香味,再苦再累都觉得幸福。

女儿玩了一个月才走,没多久,儿子也拎着行李箱走了。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天地了。既高兴,又心酸不舍,儿子走的那天,大娘望了好久。

大娘又盼着过年,等过年,孩子们又会归巢。

想起那晚和女儿说的,现在多了一个人爱你,我们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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