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是穷人家的孩子要做的事情--读钱钟书《管锥编》一三八、2023-02-24

中国近现代诗人、书法家郑孝胥,后为伪满洲国总理,为日人毒杀。网图侵删

        先生释《列子  仲尼》第八节“龙叔谓文挚”篇,龙叔达到了等荣辱得失,齐生死贫富之境界,自以为是一种病,求治疗于文挚,文挚以其境界为“圣智”但是自认有疾求治,谓其仍然未达到化境,所谓“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也”,仍具有分别法--病与无病,拣择见--治疗与否,远远没有达到颜回之坐忘的地步。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以庄子之意图,达到草履虫状态,七窍方全通也。恰与现代生化学之生物寿命约等于其性成熟期的六倍相合,单纯之生物,方可尽其天年。看来庄、列生化学的不错,至少能考八十分。

        然而,考八十分之方式不可赞誉,若达到等荣辱得失,齐生死贫富,应当十分努力,比如若颜回之“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之坐忘,或者若阳里华子有疾之“病忘”,总之,正常手段达不到及格水平的。有一良法,无须努力,即可等齐也,容某释之。王×聪曾有言:我交朋友不在乎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我有钱。此言至于臻地,是齐贫富之化境也。如王公子之友,身携100元与100万元有区别吗,没有啊,都不如王公子有钱,此为去分别法也,上至千万富翁,下至不名一文之乞丐,皆为王公子之友,此为去拣择见也。以此视之,世界首富,或其子毋庸费力,既至化境,然则金钱即为达到等齐最佳之方式也。郑孝胥尝进奉溥仪几块自以为极佳之玉,溥仪大不以为然,此玉石非佳也--此拣择见。何以知之?皇帝家有啊,自小就拿世界级玉石玩耍,虽不知其佳,然而与差一等的玉一比较,其差别就出来了-此为分别法也。看来,见识亦是等齐之捷径。以此观之,庄子也罢,列子也罢,通过努力才能达到等齐之境界者,因其穷困也。某笑话,言一打工者购驴牌外衣,洗后缩水,诘之品牌店,答曰,衣物能穿两次吗?打工者自言: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49年前之古董学徒,要白给师父干三年活,且要给师娘倒尿盆、看小师弟,买菜做饭,其学到手之技术百不及一,非经十年以上之努力,不辨玉石之真假、新旧也。而溥仪仅仅是看了几眼,马上辨别出玉石之好坏,家传耳。由是观之,学习是穷人家的孩子要做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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