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6月18日 星期日
湖畔书苑·常臣臣
又见栀子花开
六月，是绿意盎然的季节，池塘边、校园里、门前屋后，入目皆是深深浅浅的绿。循着香味走去，总能在一大片一大片浓郁的绿意中，找到属于六月特有的那一抹白，或含苞待放，或绽放吐蕊，那层层花瓣，静静地，在仲夏的晚风里漾出阵阵幽香，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将夏日的燥热一扫而尽。闻过了花香，便懂了风的温柔，一朵花的绽放，浪漫了整个夏季。
幼时，外婆家屋旁的池塘边便有一株栀子树。许是无人修剪，随着我的长大，栀子树从开始的三两枝，长出了层层叠叠的枝桠，压得树干越发往下垂。那时的我，每到六月，每天都会去望一望，数一数，盼着它快点开花。有时，等了好久，那即将绽放的花苞却被别人抢先摘了去，会懊恼好久。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栀子花的谦逊，只觉得它那么好看那么香，为什么不长得高一点，再高一点，像黄桷树一样让人们仰望，就不会这么轻易被别人顺手折枝了。当花朵大片盛开时，外婆会把栀子花摘回来插在瓶子里，连着好多天，屋子里都是栀子花的香味，枕着花香入眠，好像梦都变得更加香甜；外婆还会把一两朵栀子花别在我的衣间，它跟着我一起上学、一起作业、一起在风里奔跑跳跃、一起听外婆的阵阵唠叨转眼又丢进风里……转眼，外婆已离开我二十年了，如今，我一直钟爱种栀子花，也养成了将栀子花插入瓶中的习惯，也会将一朵两朵栀子花别在我女儿的衣间。那馥郁的栀子花香，裹挟着童年的回忆、外婆的爱意，穿越时间的洪流，在六月的清风里扑面而来，久久萦绕。
高中时，学校的花坛里种了许多栀子树，常年有人修剪，少了恣意生长的自由，却也有了保护花苞的面具。在未开花时，它是如此地普通、如此地不起眼，将花苞藏在那深深浅浅的绿中。孕育了整个春天，在六月某个如水的夜晚，悄然盛开，用幽远的花香告诉世人：我盛开了。校园里的栀子花极受同学们喜欢，每当六月花开，总会引得大家驻足欣赏，在花开里期许一个绽放的未来。又是一年毕业季，这校园里的莘莘学子就像这六月的栀子花一样，默默努力，积蓄力量，那些挥洒的汗水，与星光相伴的夜晚，都会在六月交出属于自己的答卷。花开有时，花落无声，无论最后花苞是否绽放成想象中最美的样子，它都曾为这盛放而竭尽全力过，这大抵就是这场花开最大的意义。
匆匆又夏天，花开又一年。看着那洁白的花瓣，闻着那沁人的花香，那些逝去的往事，那些过往的时光，在此刻奔涌而来，一幕幕如电影般在脑海中上演，这么近，却又那么远。人生海海，每一段路都有自己的驿站，那些失去的、错过的终将会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们继续前行，一起迎接这一季的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