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高考终于结束,经历了“暗无天日”的高三生活的碾压,高三生们终于迎来了接近三个月的假期。
补番、聚会、旅行,丰富的活动填充着这个人生仅此一次的假期。
那么狂欢之后的日子是怎样呢?
一、
在武汉户部巷,遇到两个重庆姑娘
我在武汉读了四年大学,却只在即将毕业时才去了一次全国有名的户部巷。和全国各地的美食街一样,这里小店林立,我找了一家糊汤粉店坐下来。
小店里的桌子是那种长方形的桌子,每座大概能坐10个人,我坐在中间。听口音,坐在我左边高谈阔论的大爷大妈不是武汉人,坐在我右边闲聊的两个女生也不是武汉人。
旁边的女孩子吃了几口糊汤粉,就放下筷子——鱼腥味让她有些受不了。
于是我们聊了起来。
女孩子和她朋友来自重庆,趁着周末来武汉玩,“武汉热干面还挺好吃的”。
让她们吃惊的是,我和朋友在武汉呆了四年却也是第一次到户部巷。于是迅速结成“吃货联盟”,一起找寻下一处美食。
走在武汉的街头,这个来自重庆的姑娘却向我一直在讲重庆,重庆的美食相隔太远啦,重庆的地铁很好玩,重庆的天气没有这么热……
这个姑娘口中的重庆,是我向往了很久的地方。
为什么大一时就想去重庆旅游,可直到毕业都没能成行?
我可以有很多理由:大一的时候参加社团太忙,大二大三的每个周末、每个小长假都要去到另一个学校上课,大四的时候忙着找工作、写论文……
上学期间太忙,各种小长假人太多,而寒暑假的天气又不适合出去旅游,总之旅行计划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
那为什么四年时间都没有好好了解武汉呢?
这下我确实没有理由了。
而在相识的短短时间里,那个重庆姑娘告诉我每个学期她都会和朋友在重庆附近旅游,这一次来武汉也是一时兴起。
想去旅行就别犹豫,说走就走没那么难。
二、
南太行上的回忆
大二时我一时冲动报名了南太行的徒步团,整个团里30个人,在出发前我全都不认识。
第一天晚上来到南太行的山脚下,我们一行人在漫天星光下支起帐篷。
天已入秋,晚上更是非常冷,和刚认识的女生一起挤在一个睡袋里的时候,我居然也没有任何不安,很快就安然入睡。
我记得第二天帐篷外露水很凉。
徒步过程中有一段路非常陡峭,也没有任何护栏,走在斜坡的碎石上我吓得不敢动,害怕踏出一步石头就会掉下去。
走在队伍前面的同伴注意到了,又走回来拉着我走过那条山坡上的石子路。
我记得那时我紧紧盯着的那块石头,也记得同伴的手很干燥。
上山之后我们每一餐都吃的是自备的干粮,只有一晚是开火煮面煮粥。
一份泡面四个人分,吃起来都觉得奢侈;而燕麦加牛奶的香味,在凉凉的空气里简直诱人到极致。
后来回家我也试着煮过燕麦牛奶粥,却始终没有那天晚上的粥那么甜。
最后一天在山上我们找到了几户农家,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提供wifi和ktv。
另外一队徒步的大叔阿姨们租下了简陋的露天KTV,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跳舞,唱的是老歌,跳的舞也是电视剧中爸爸妈妈年代的交谊舞。
我们队伍中有“麦霸”心痒难耐,也跑过去唱了一首《春雨里洗过的太阳》。老实说,这位仁兄实在有点砸场子的意思,因为他唱的的确很不错。
露天KTV的隔壁有着火还没完全烧尽的灶台,我裹着羽绒服在灶台旁边烤火,连上微弱的wifi,我录下旁边热闹的歌声发给朋友听。
夜里天上有繁星,山中是静谧的,灶台很暖,传过来的歌声很热闹,不远处我们的帐篷已经搭好,待会等大家都散了我们就会走到钻到帐篷中的睡袋里,然后沉沉睡过去。
我记得第二天早上是被鸡鸣吵醒的。
三、
高考不是一条线,跨过去了就海阔天空
毕业时回顾大学四年,才发现高考对我的思维影响是如此深远。
这种影响就是,等。
老师们不断灌输的一种思想就是,在等待高考这条线来临之前,所要做的就是不断忍耐,然后等跨过这条线就能解放。
在这种思维方式的影响下,高考后我看了整整三个月的电视剧。
每天从早上到晚就是看韩剧、日剧、台湾偶像剧、大陆剧,中午通常两三点才吃饭,因为只有饿得受不了才会离开电脑。
原本计划和同学去旅行也延期了,因为觉得在酷暑天去旅行不如在空调房里看剧,那时只想把高中三年错过的剧都补上。
然而,这种思维方式在大学时期就失效了。
因为大学乃至今后的人生,很难会再有一件事像高考那么重要,它横亘在人生的中间,在此之前我们全部的精力都用于跨过它。
高考后的人生,更像是障碍赛,我们在前进的同时还要不断分心去越过各种障碍。如果我们太过执着于路上的障碍,就可能忘了前进。
我没能实现大学去重庆旅行的心愿,其实就是因为总想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一个刚刚好的时机应该具备:这段时间里我不用忙于学习,也没有酷暑严寒,刚好手上有一点闲钱,朋友也恰好有空……
这种“万事俱备”的状态多么像,高考前无需考虑任何除学习以外的事情的高三生。
而这样一个时机自高考以后就是不存在的。
从大学起,我们就要开始学习同时处理好几件事情,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进行抉择。
也就是,应该在行动中扫除障碍,而不是扫除障碍后行动。
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理想中的重庆之旅一拖再拖。
如今即将步入工作,回顾学生生涯,我才明白这四年里我一直深陷“拖延”带来的痛苦中。
今后的路上也可能面临种种困境、也可能想要一拖再拖直到deadline,希望那个时候还能想起在户部巷遇到那两个重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