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里的殇

13岁那年,在她刚刚知道男女有别,懵懵懂懂的年纪里,她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从那一刻起,彼此的命运,都改变着。

她简单地崇拜他,喜欢偷偷他,逢年过节,她总会打电话或者发短信给他,传达着对他的无尽祝福,即使他的回复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她也会很开心,很满足……一晃四年过去了,她手机里存满了他简短的短信,她对他的感情就像那些手机短信一样,并没有因为距离的遥远,联系的减少而淡化,反而从当初简单的崇拜积累成了爱慕……

17岁那年,她读高中,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在网上相遇,他们聊了整整一夜,虽然没有过多的暧昧,然而,一份纯真的感情从那一晚后,便慢慢开始延伸……已经忘记了,是他先说爱她的,还是她先说爱他的……

他们开始约会,他会给她唱歌,讲笑话,陪她吃饭;他会容忍她的坏脾气,不讲理;他会带她去看河畔的霓虹灯和名胜古迹;难过了,委屈了,她会跑到他面前哭,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轻声地安慰她,他那宽厚的肩膀成了她最温暖的避风港。他们常常开电话会,一聊便是几个小时,她总会迷迷糊糊地说话,然后不知不觉地睡着,电话那头的他还会傻傻地自言自语;他曾说,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赞成他们的话,他就带她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因为她是典型的留守儿童,从8岁开始父母便外出打工,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十年来很少回家,而他大她16岁,她把对父母的那份尊重和热爱都给了他。和他在一起的两年里,他把她宠成了公主,每一个节日,每一个周末,他都会陪着她。

即使他们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她和他的家里人还是发现了,只因为她要高考,父母便没收了她的手机,只因为他要工作,领导便把他从小县城调到了市里。她还是会偷偷给他打电话,聊着那些学校里那些趣事,对他却是可有可无的话……他很少回来,也不再来看她,时间久了他开始冷淡她,有一次她哭了,对着电话竭斯底里地吼着,对她而言,他是她的命,她不能没有他;而对他而言,她只是个小丫头,他不愿意给她一个未来。她知道,他变的不再爱她了,她理解,面对繁花簇锦的花花世界,他禁不住诱惑,他要的是成熟漂亮的女人,而她只是个还未发育好的高中生而已。

她读了大学,可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第一次班会的时候每个人谈谈理想,她说,每个人心里可能都住着一个人,她只想回县城伴他左右。

她试着给他打电话,他却让她忘了他。她哭了,她想起了那些环绕于心的誓言,他以不想耽误她为借口,让她以后别再联系他。真是应了那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强大的命运面前,每个人都渺小的如芥末尘埃。更何况是那简单的誓言。

胡兰成说,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它是对的,它是好的,只因为它是这样的。他对于她,正是这样的存在。在一起日子里,他把她惯的那么娇贵,让她习惯不了别人……可是他与她之间,早在相遇的那一刻,就被命运分崩离析,最终他还是选择离开了她。

在人生这个旅途中,她迷路了,迷失了自己,也丢掉了他。在没有他的这些日子里,她不敢去想他,害怕梦见他,因为每每想起他,想起他们的曾经,留下的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望着那十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她再也没有勇气按下去。有些东西,记住了,就很难再忘掉,如同某个人一样。

你看这年复一年,春光没有趁早,冬霜不会迟到,相聚别离,一切都是刚刚好。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物依旧,人已非。他的歌,他的笑话,他的温柔,他那宽厚的肩膀,再也不是她的天堂。

若不是今夜的雨,她不会久久地伫立在窗前;若不是久久地伫立在窗前,她不会想起雨夜中的他;若不是因为他,她不会在雨夜有那么多故事……

他说“余”的谐音是“雨”,而他们刚好相遇在雨季。记得那个雨夜里,他和她撑着印着碎花的小伞,漫步于霓虹灯畔,湖面波光粼粼,雨一滴一滴地打在湖面上,树叶上,栅栏上,伞上,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仿佛为他们伴奏,也仿佛一点一点记录他们的感情。

某天下午,天灰灰的,下着雨,他送她回家,坐在他后面,任雨水打在头发上,脸上,身上……即使很冷,即使雨水打湿了衣裳,可是心是暖的,她仍然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可以一直这么静静地坐在他的身后,感受着他的温度。一路上,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但他们彼此心相牵,情相通,此时无声胜有声。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夜深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的思绪,她的心仍停留在那个有他的雨夜。如今,他们已经分开了,走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他会在这样的雨夜里,到达某个地方,听到某句话,看到某个人的时候,想起她吗?也许,他已经忘了,忘记了他们的曾经,忘记了她。而她,还有那一许许期望,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都说阳光总在风雨后,明天的太阳依然会像往常一样升起,而他们呢?永远也不会有明天了吧。他们已说再见,可再见,却是再也不见?是谁说过的,那些离开的人,离开的事,终有一天会卷土重来。走曾经走过的路,唱曾经唱过的歌,爱曾经爱过的人……是真的吗?

一份珍贵的情意,执着的是千千万万个祝福,送给远方的人。不管他们相距多远,她对他的祝福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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