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这些事情没有半分怀疑,相信万事都会有个来头,但听闻的古怪多了,也不由得我不信了。虽入世不久,此类古怪的事情也历经了三五件,渐渐也寻出了些许的轨迹。有了听闻,乃至亲身经历,这才认为有资格谈论,不在于传播鬼怪,实属饭后趣闻,谈论之后,一笑而过。也存有敬畏之心,若有冒犯,望原谅。 


啼哭 

(一)

最早听闻的怪事,在孩子身上,小到刚出生,大到四五岁都有过类似的事情。邻居家刚生有一子,身体各方面都健康无事。然在某天夜里,母亲刚喂过奶水,即将入睡之时,孩子突然啼哭不止,查其身体,翻其被褥,都不见任何不适,无论摇晃,还是怀抱,也都止不住啼哭,年轻夫妇没见过这般状况,顿时慌了阵脚,担心有了病患,说着就往医院走去。 

家里有一老人,毕竟历经事多,猜想应该是“着了道”。安顿好年轻夫妇,便径直去请那神婆,请她为孩子说一说。说是神婆,也不见得有多么神,也不过是与家中老人同岁,没什么不同。神婆来到孩子身边,在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叫那年轻母亲抱起,向着门口大马路走上一圈,不要回头。做罢,再回到家中,孩子果真不再啼哭,只剩安静的熟睡。

 事后再去回味,直至现在,也找不到个合理的来由。听闻此事,只是觉得有些夸张,况且,我的年纪也不过十岁,真实情景也有待考证。但在多年之后又有了同样的亲身经历,使我不得不产生怀疑。 

(二)

本家姑母不久前生有一小孙子,我唤为小侄子。百天已过,同在某天夜里,孩子忽啼哭不止,离医院较近,送去查看,无任何不异。姑母新晋为祖母,对此异样也听闻老人谈起,为此想找寻一神婆为其驱邪。奈何老家搬迁,周遭懂得此法的人也七零八散,不知去何处找寻。于是壮起胆子,自己充当起那神婆,学着前人样子,从厨房端起一碗水,两根筷子。 

在那小孙子床前念叨:不知是哪位亲友或长辈,我家孩子还小,生前关系再好,也不必如此留恋,看也看了,从哪来就回哪去吧,若听得到就应答一声。说罢,将那两根筷子立在盛有水的碗中,手离开,而筷子竟直立不倒。做罢,取出筷子,端着那碗水,到楼道里泼洒在了地上。约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小孙子停止了啼哭。 

事后谈论起此事,得出一解释。事发头天下午,家中姑夫曾去拆迁过的老邻居家游玩。两家关系甚好,姑父与那家男主人更是小时候的玩伴,遗憾那家男主人因病早逝。猜测姑父从那人家中归来,那男主人便跟着回来,想看看好友的小孙子,带回了不干净的东西。此后,姑母规定,家中人出行,临回家前,在外头转悠一圈再回家,确保不带回任何脏的东西。以后,再也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长虫 

多年以前,家中还未翻盖房屋,仍住在看的见屋脊木头的老房子里,屋顶的环境复杂,稻草木头居多,因此倒滋生了许多令人发怵的东西。父亲说,那时正值炎热的夏日,屋头里还没有风扇,每到午睡,全家扯着一张席子,横在小门楼下。门楼修的高大,四面通风,躺在地面上倒也凉快。 

当日父母午睡过后都各自去忙了,留下姐姐一人在门楼下玩耍,忽然听到姐姐的叫喊,父亲赶忙跑来查看,姐姐只是指着头上,却说不出什么,父亲抬头一望,只见一条约一米长,黑斑花纹的长虫正缠在梁上,向着下面吐着信子,只是房梁粗大,身体没能全部缠上,隐约有些向下坠的趋势。 

见此情景,父亲没想太多,顺手拿起手边的气枪,对着那长虫就是一枪,受到惊吓,那长虫一翻身就不见了。或许真的受到了伤害,等待许久,也不见再露出一丝痕迹。过后,父亲受到了母亲的责怪,听老人们说,那是守护家庭的神明,万不可驱赶或者伤害。 

若是后来没有发生什么也就罢了,可凑巧的是真的出现了差错,让我不得不去敬畏,去相信那些玄乎其玄的东西。 

仅仅过了一年,同样是在夏天,姐姐在马路边玩耍时,被一辆轿车刮倒,似乎是左臂的骨头断了。对于这件事,我也只是听闻,毕竟还没出生,但却有此事。以此来看,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长虫复仇之类的原因。是福是祸,冥冥之中或许真的存在一些不同的东西。 


幻象 

祖父患病住院期间,我被安排在某天去守夜陪护。毕竟是不治之症,所以祖父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有离去的可能。在这般情况下,白天精神不佳,晚上精神却出奇的好,陪他熬到深夜,我越发的困,精神也渐渐恍惚,临睡前,只是看他一直向着门口的方向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之前听姑母说,祖父一到晚上就神神叨叨的,一直说看到门口有什么东西。因此,她也被吓得不敢夜里来陪护。以前都是听说,如今亲身经历了,只是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倒也没什么。一夜过后,我睡得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一直纠结临睡前,祖父到底看到了什么。 

听他自己说,那天夜里,约莫有十二点,他看到了四个类似当兵的大高个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各个都凶得很,站在门口,一直催促祖父跟着他们走,祖父怕的很,一直没敢动,就在床上躺着,这样挨到了天亮。对于临终的人来说,或许真的存在某种信息,让自己感觉到,真的是要走了。连猫狗到临死亡时都会躲起来不让人看到,更何况是人这种生物了。 

听了这些,家里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还是祈求能让祖父多留一天是一天。所以每到夜里祖父神神叨叨的时候,祖母教了我们如何驱赶“它们”:狗东西,赶紧滚开,到了他的时候,他自然会离开,我们也留不住,现在还不是时候,用得着你们在这里瞎勤快吗,都赶紧滚吧!我倒是很佩服祖母的无畏,若是换做我,害怕还来不及,哪里顾得去驱赶。 


葬礼 

到这里,就没什么古怪的事了。只是用来感叹和感想人这种生物到底是何物,一生过完又去向了何处。我去送了祖母最后一程,为了多看她一眼,我也跟去了火葬,从完完全全的整个身体到零零散散的几块骨头,看到了整个过程。 

在等候期间,看到了即将火化离别哭泣的人群,也看到了已经火化抱着盒子离开的人群。

“看到了么,人这一生就是这团黑烟,随着风飘着飘着就没了。”一个前来吊唁的人对着另一个说着。我抬头看了一下,一团黑烟正从烟囱里飘了出来,里面正进行着遗体的火化。这就是人的全部吗,我在多年之后也是这样吗,只是,这飘出的黑烟,到底是肉体还是灵魂呢。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进入到了屋子里面。 

真正的火化就在眼前,里面共放有四台火化机器,在这头添加燃料,那头放置遗体。跟预想的不同,本以为这样的时候,会做一些仪式什么的,到头来还不是跟那些世俗的情景一样,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想到这就觉得有些委屈。 

当天置办丧事的家庭较多,只得排队,这不免有些落寞,寻思着应该有个优先权,毕竟死者为大嘛,但来此的人谁又不是这种状况呢,这样一来,就没什么特殊了,该等还得等。人都不在了,谁还会关心那些有的没的人权、人道的问题呢。待到我们的时候,见到了祖母最后一面,她没什么不同,那躺着的样子,就跟睡着时一样,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还是觉得很难过。 

从这边将遗体推进去,一股黑烟冒出,过了一会再出来就只是一堆骨头了。那股黑烟就是我们的肉体了,无论健康疾病,是好是坏,全都伴随着这黑烟飘向了空中,祖母也不必在去担心她的咳嗽了,这些都没有了。人生的终点,也就这般了。 

人的一生也不过如此,来世上走这一遭,留下肉体,回去灵魂。鬼怪也好,神明也罢,存在这世间的都有它存在的道理,还是应抱着三分敬畏,福祸之类的事情才会有所应对,相比而言,人还是很渺小,自然之外又有什么,谁又能说得清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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