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十一日,阳光比昨天更好。
不记得梦里遇见了什么,醒来时已经泪流满面,只眼角和枕巾残有梦中大哭的痕迹。
距我写下前面一段话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我几乎毫无察觉,总觉得才是上一秒的事情之事,翻来日历一看,原来竟是三天已逝。
不得不将标题由“三月末”改为“三月末四月初”,我很担心会再次将标题改为“三月末四月末”。
最近阳光总是很好,在公园里坐上一个下午也不觉得会有任何不妥,全身细胞都像是吸收满了温柔的阳光,随意看着来往的人们,没有带上书本,便什么也不想,安逸地坐在阳光明媚的时光里。
连续几天,都像是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阳光下的时间像是静止的,心也是静止的。
心是静止的,时间只是像是静止的。
三天于我的心便只像一瞬,可生命里的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二十五万九千两百秒,确实已经悄然逝去了。
我是在修行自己的心,还是在虚度自己的光阴呢?
或许修行本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虚度光阴?
我听许多人说过“安逸会消磨人的意志”,不知从哪一本书里看到过,在哪一篇初中抑或高中作文中作为“金句”用到过,当初深以为然并斗志昂扬——中学期间像是装了永动机的发条一样,每一日总觉得忙碌但充实。
永动机是不存在的。
发条逐渐停止了工作,我有无人可解答的疑问——安逸会消磨人的意志,可现在看来人的意志推动他做的事情不也是为了最终的安逸吗?
或许是因为没有问过任何人才会觉得无人可解答,又或许大概知道这问题即便有人解答我也无法完全信服,总之它成了一个无人可解答只可依靠我自己找到答案的问题。
有些事情,自己不去经历是不会懂的。
可那时候即便是懂了,会不会又太迟了呢?
顺其自然,曾有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懂这个词且真的在顺其自然,每日安静地做该做的事情,想看看最后会被时间带往何处——时间是公平的,公平即冷漠,它向来不去怜悯任何人,也不去恶意中伤任何人。
时间被不同的人塑造成了不同的命运。
人是复杂的,或许因为我是复杂的,所以便觉得大家同我一样复杂。
时而思考着暂时无法解答的问题,时而抛开一切毫无顾虑地生活。
时而觉得有些人庸人自扰,时而自己又成了庸人。
时而想着生死之外便无大事,时而又觉得生死与其间的生活相比,实在是小事一桩。
最终还是觉得“顺其自然”这个词觉太过深奥,不太能懂——我时而思索许久不得答案的问题,这是不是也在“顺其自然”的预料之中呢?
我没读过太多与哲学相关的书籍,对于柏拉图、苏格拉底及黑格尔这样如雷贯耳的大人物相关的书向来敬而远之,总觉得凡事扯上哲学便没有说得清的时候——也许是我目光短浅所致。
但凡涉及到人与生活的事情,何时又脱离过哲学意味呢?
方才在想修行是另一种形式的虚度光阴,现在却又觉得虚度光阴是另一种形式的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