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张在打扫屋子。

小张不咋爱干净的，屋子上次打扫，还是几个星期以前。

小张的屋子，遍地是快餐盒，方便面盒，还有食物残渣。

几只苍蝇在这些垃圾上面来回徘徊，嘤嘤嗡嗡地飞着。

小张拿着大垃圾袋，把垃圾一股脑地装在里面，装垃圾的时候，看见快餐盒里有不少苍蝇卵，小张拿起灭蝇剂照着饭盒噗呲噗呲喷了几下。

小张不打扫则已，一打扫就停不下来，她用了几瓶84，把屋子来来回回抹了好几遍。

那几只苍蝇起初还围着小张嗡嗡嘤嘤地叫，被小张拿着杀虫剂扫射一圈，牺牲了好几只，只有一只，蔫不哒几地逃窜了。

屋里窗明几净，阳光充足，岁月静好。

电视上放着的，是防鼠灭蝇的生活小常识教学节目。

二

蝇长老边搓手边踱着步。

下头是黑压压的一群苍蝇。

蝇长老光搓手，光踱步，就是不讲话。

下头有小苍蝇耐不住性子，叫上了：“长老您可得想想办法，我妈前段时间给我生的弟弟妹妹，一个都没保下来。”

小苍蝇被身边的大苍蝇扇了一翅膀：“就你话多。”

小苍蝇声音更大地叫嚷道：“我话能不多吗？我家就剩我跟我妈了。”

说着顿了一下，大吼：“没法过了！”

大苍蝇飞起来要教训小苍蝇，被长老拦下来了。

蝇长老：“有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蝇长老搓着手停下脚步：“孩子说得不对吗？我们下头站着的各位，谁家没遭过殃？从前咱们多风光？从前哪家那户没我们的身影？从前小到农村茅厕，大到机关工厂，哪儿我们没占领过？现在呢？现在什么光景？咱们出生率还有多少？咱们多少孩子还没尝过一口腐肉，还没见过太阳，就被人灭了？”

下头有个壮苍蝇喊：“他们连下水道都喷杀虫剂！太过分了！”

又有苍蝇在喊：“这是谋杀！”

蝇长老手搓得越来越快，几乎搓出火来。

“散会！”

旁边伺候的小苍蝇奶声奶气地说道。

st{}�x��

三

苍蝇长老会。

长老会开会，针对现在苍蝇生存难，死亡率高，生活空间缩小的一系列问题。

一群苍蝇长老搓着手，不说话。

有个小长老忍不住说道：“这一系列问题，归根到底，是一个问题，人类丧心病狂的卫生大扫除。”

有个大一点的长老说道：“小聪明长老这个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的所有问题，都源于人类在改变卫生观念，以往还有垃圾场可以待，现在连垃圾场都展开了灭蝇行动。我听说了，以前我们的一个小乐园，在人类一个名叫小张的程序员家里，最近连这个小张都开始打扫卫生了。不但打扫卫生，还喷杀虫剂，抹消毒水，弄得他家乌烟瘴气，根本没有我们下脚的地儿。”

另一个触角都白了的长老说道：“现在人类社会造谣我们是百病之源，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连我们的幼崽，那么白胖胖圆滚滚的小蛆蛆，都要被污蔑，被诋毁，被杀害。如果再不反抗，还有我们生存的空间吗？”

最老的长老，一直搓着触角的那位长老，一直踱着步的那位长老，清清嗓子，说道：“不要夸大斗争形势，也不要有抱怨情绪，我们的族群生存到今天，经历过多少磨难？我们灭绝了吗？有问题就解决问题，有想法就说出想法。是想法，不是抱怨。抱怨只能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大家开动脑筋想一想，啊?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有位触角长长，年纪不大的苍蝇长老连忙接话：“长老的意思，是要大家集思广益。我们苍蝇一族，生命力强，族群旺，没有理由坐着等死。比如讲我们的兄弟族群，蜜蜂，他们能有我们生命力强？他们娇不娇气？他们能有我们肯吃苦吗？再比如说西班牙苍蝇，人家为什么就那么受欢迎？人家是苍蝇，我们也是苍蝇，我们还有本土优势，为什么人家能被追捧，我们就被追杀？啊？大家开动脑筋想一想。”

第一个发言的，名叫小聪明的苍蝇小长老两手一拍桌子，立了起来，说话了：“我觉得秘秘的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四

小聪明长老继续搓搓手又来回搓搓脑袋，说道：“秘秘长老说的话，提醒了我。为什么我们苍蝇一族，能吃苦肯吃苦，生命力旺盛，但是长久以来还是疲于奔命？大家想一想，我们的主要威胁是谁？是人类！为什么蜜蜂比我们差那么多，还能得到人类的供养？大家想明白没有？因为我们一直把人类当成我们的威胁，当成我们的对立面，这是方向错误，路线错误，根本错误。”

旁边有个更小的长老，还奶声奶气的，说到：“可是人类是我们的威胁，是我们的对立面啊。”

小聪明长老拍案而起：“不对！既然人类这么强大，我们要想办法利用他们的力量，帮助我们生存下去。蜜蜂有什么？嗯？蜜蜂就是会酿蜜，能给人类带来东西，所以他们和人类的利益，有高度的一致，我们要借鉴蜜蜂的经验，让人类，跟我们站到一个立场上来，找出我们的利益共同点，不是要争锋相对，要互利共赢，互利共赢你懂吗？”

奶声奶气的小长老又说道：“但是我们不会酿蜜，还传播疾病呢。”

小聪明长老瞥了奶声奶气长老一眼，说道：“我们不要思维僵化，我说的是一个办法，一个路径，一个方向，不是人家去酿蜜，你就要去酿蜜，不要局限自己。人家酿蜜，你也酿蜜，我问问你，你酿得有人家好吗？你有品牌基础吗？你有知名度吗？你去酿蜜，你拿什么跟人家竞争？”

小聪明长老触角膨胀，连带着翅膀都张开了，奶声奶气小长老被吓得不敢说话，连忙低着头猛搓手。

年纪最长的长老也被小聪明长老这个话吸引了，停下了脚步，手也不搓了：“小聪长老这番话，很有建设性，长期以来，不是我们不努力，是努力错了方向，方向不对，功半事倍，方向找对，事半功倍。古话还是有道理的。”

年纪最长的长老突然振臂一呼：“都是苍蝇，西班牙苍蝇能做到的，我们本土苍蝇也能做到。”

五

方向定下来了，就要开始讨论怎么办。

长老会吵成一锅粥。

小聪明长老说要帮人类以毒攻毒治愈疾病，奶声奶气小长老说他的设想没有科学依据。奶声奶气小长老不知怎么吃了熊心豹子胆，跟小聪明长老打了起来，俩人打得难分难舍，旁边的秘秘长老带着人拉都拉不开。

后来又为了谁把谁触角给打掉了，又有一拨人打了起来。

从一件事打到另一件事，从太阳从东边升起来，打到太阳从西边落下去。

一个长老会，除了年纪最长的长老没参与混战，其他人都打得爪子不是爪子，翅膀不是翅膀的。

的确翅膀不是翅膀，每个长老苍蝇，翅膀都豁了至少一块。

奶声奶气小长老的触角掉了，两只翅膀都豁了，他试着飞了飞，刚飞起来就掉下来了。

奶声奶气小长老“吧嗒”掉在地上，嘤嘤嗡嗡地哭了。

秘秘长老挥舞着残破的小翅膀，叫着：“大家要冷静，要冷静。有话好好说，有问题说出来大家商讨，不要内斗，不要动手动脚，不要内耗。”

年纪略比小聪明长老大的长老说道：“秘秘长老说的对，内耗不是办法。方向咱们有，具体怎么做，咱们不专业啊，应该找专业的人来做。”

奶声奶气小长老停下哭声，说道：“最专业的是蝴蝶，蝴蝶漂亮又专业。”

小聪明长老“呸”一声冲奶声奶气小长老吐了口唾沫，搓着手说道：“谁不晓得蝴蝶是专业做策划的，就你知道，就你能。”

奶声奶气小长老被小聪明长老一骂，顶不住压力，又嘤嘤嗡嗡地哭起来。

最后长老会还是得出意见：去找蝴蝶来想想办法。

六

年纪最长的苍蝇长老，坐在栀子花瓣上，由几个身强力壮的大苍蝇抬着，小聪明长老和秘秘长老一左一右随行，俩只苍蝇翅膀上各挎着一小桶蜂蜜，去找蝴蝶长老了。

蝴蝶长老徐郎半老，风韵犹存，讲话也是斯斯文文的，触角长长粉粉的，说话说到激动处，一双美丽的大翅膀慢慢扇着，秘秘长老都看呆了。

小聪明长老却不以为然，小聪明长老觉得以大翅膀，粉触角为美，那是蝴蝶在瞎忽悠，把自己的标准当成全世界的标准，怎么透明翅膀就不能美了？怎么苍蝇搓手就不能时髦了？

想到这里，小聪明长老更猛烈地搓起手来。

蝴蝶长老听了苍蝇长老颠颠倒倒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捻着触须说话了：“你这个事情不太好办？为啥说不好办呢，你看啊，你的诉求是族群壮大，你们的生存环境和人类的生存环境就有抵触，要找到你们之间的利益共同点，还是挺难的。”

小聪明长老也停下搓手捋了捋触须：“那人家蜜蜂咋做的呢？”

蝴蝶长老：“那人家蜜蜂会酿蜜啊。”

说着还斜眼看向小聪明长老和秘秘长老翅膀上的蜜。

小聪明长老脑袋一甩，触须耷拉到翅膀上，嘴里咕哝道：“我们要是会酿蜜还来找你干嘛啊？蜜多贵啊。”

苍蝇长老瞪了小聪明长老一眼：“就你话多，搓手堵不住你的嘴咋地？”

小聪明长老不服气地低头狠狠搓手。

苍蝇长老堆了笑，对蝴蝶长老说：“你看看，人家西班牙苍蝇也能找到商机呢。要不我们就学西班牙苍蝇的路子？”

蝴蝶长老摇摇头：“西班牙苍蝇经过这些年的宣传和口碑发酵，已经有了一定的品牌知名度和客户认知度，你们要是走他们的路线，虽然不是说不行，但是超越是很难的，如果被他们利用了，他们反而能通过反击说你们不是正宗，是山寨货，提升自己的逼格。这样你们的投入反而是在为他们做嫁衣，我说的专业了一点，你明不明白？”

苍蝇长老束手无策，手搓得更快了：“那你说咋办呢？要想想办法啊。”

说着对秘秘长老和小聪明长老示意：“这几桶蜂蜜，只是订金，只要您能给想到办法，具体我们还可以再谈，再谈。”

七

蝴蝶长老果然不负苍蝇们的众望，没过两天就想出办法来。

苍蝇长老又带着人，坐在栀子花瓣上，去了蝴蝶长老的办公室。

蝴蝶长老放着PPT，PPT上有西班牙苍蝇水，男的，女的。

蝴蝶长老指着PPT说道：“经过我们的调研和案例分析，得出了西班牙苍蝇成功的秘密。这个世上的男人和女人，男人的自信来源于他们的性能力，女人的自信则大部分来源于美丽的脸蛋和苗条的身材。西班牙苍蝇的成功，在于他们满足了那部分男人的需求，既然这条路已经被他们走了，我们可以着重攻坚女人这一块。”

这回连小聪明长老都对蝴蝶长老暗暗佩服。

蝴蝶长老继续说道：“我们还调查了其他的案例，比如说蛔虫，人类曾经有过集中吃打虫药杀蛔虫的行为，但是现在在某些销售渠道上，蛔虫卵销量却惊人？为什么？因为据说吃蛔虫卵能减肥。但是蛔虫这个做法，也是在杀鸡取卵，因为他们直接寄生在人体，对人体造成伤害，虽然能减肥，但是并不能让人变漂亮，一旦人类清醒过来，他们又要遭受灭顶之灾。”

秘秘长老赶忙问：“那咱们要咋办呢？”

蝴蝶长老翻了一页PPT，继续说道：“我们的意见是，以苍蝇腿作为卖点，少量苍蝇腿携带的细菌不会对人类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取也不会对你们造成实质伤害。疗效方面，就主打减肥排毒美容，这样既苗条身体，又美丽了脸蛋，一举多得，人类女性肯定都愿意试试。”

苍蝇长老忧心忡忡：“那要是没效果咋办？”

蝴蝶长老挥挥手：“你想太多，几条苍蝇腿吞下去，恶心到人几天都吃不下饭，你吃你也减肥。”

八

蝴蝶长老召集了蝴蝶群里最漂亮的几百只蝴蝶，颜色样式大小统一，每只蝴蝶发了半桶蜂蜜，让这几百只蝴蝶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大早晨，到了全市最大的广场，在广场舞大妈们跳广场舞歇息的间隙，在空地上组成了几个大字：本地苍蝇腿，排毒减肥又美容，生吃更有效。

起初是领舞的大妈注意到了，连忙来喊人围观。

围观的大妈们纷纷发朋友圈炫耀奇观。

一时间全市的朋友圈都已经传遍了这张图。

到了第二天，社交网站已经出现了热门话题#蝴蝶为苍蝇腿站台#，各个门户网站都新闻更进这件事儿，话题讨论量一天激增到3500万。

有网友在分析这是哪家营销公司在炒作，也有网友在怀疑图片的真实性，更有PS大神用图层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图，标题起作：蝴蝶写字有什么难的，学会PS，没有什么不可能。

网友纷纷跪地求教程，大神只神秘一笑，留下了PS培训班的QQ群，进群需交188红包。

后来据一位进群的网友说，第一阶段只交188，学习怎么打开PS；学会打开PS之后，要进入第二阶段高阶群，高阶群收费388，学习怎么抠图；学会抠图之后，要进入好高阶群，收费688，学习怎么使用图层；如果要想跟大神学习更高阶技术，就要进入高级VIP群，入群红包1888。据这位网友说，当他交了红包进入高级VIP群之后，马上就被剔除并被拉黑了。

这件事情在网络上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不过这个都是后话了。

九

在网络上蝴蝶写字的新闻发酵之后，就有本地收视率居高不下的民生节目《家长里短没距离》的编导联系了广场舞的领队，要求他们带路，指认蝴蝶写字的地点。

节目编导冒着雨一连蹲守好多天，也没有拍到蝴蝶写字的奇观，于是在节目上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怀疑是网友恶作剧。

在《家长里短没距离》节目断定这是一场人为的恶作剧的时候，本地另一档收视率第二的节目，《说说看看小娘舅》编导在早上又拍到了蝴蝶写字的奇观。

这一次来的蝴蝶更多，更漂亮，字写得更整齐。

编导们录了视频，还现场勘探了蝴蝶写字的地方，没有任何猫腻。

节目一播出，#蝴蝶为苍蝇腿站街#的话题再次火爆起来。

而某个网络销售平台上，开始出现卖苍蝇腿胶囊的店

某个网红直播平台上，有人开始每天直播吃苍蝇腿，并同步记录减肥效果。

朋友圈里频频出现带“苍蝇腿”关键字的爆款文章：《苍蝇腿减肥美容，吃对东西不代表你会吃》，《苍蝇腿食疗价值详考》，《苍蝇腿减肥又美容，小东西里有中华文明的大智慧》，《原来李白早就暗示了我们苍蝇腿可以减肥美容》，《苍蝇腿胶囊，好用又好吃，巧克力味奶油味多种选择，你爱哪一款？》，只要带上“苍蝇腿”，阅读量十万加不是梦。

十

尽管网络上仍然有质疑炒作的声音，还有权威人士出来科普，苍蝇腿绝对没有药用价值，但是这些声音都如蚍蜉撼树。

有人在这些文章下质疑：“难道专家说的就是对的？这年头砖家还不够多吗？”

还有人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更有人义愤填膺：“西班牙苍蝇能壮阳也没见你说什么，本地苍蝇有点用看把你们给急的。支持本地苍蝇。”

甚至有网络公司CEO宣布，要在未来3年，建立十个亿只以上苍蝇养殖规模的养殖场，并在自己平台发动众筹，见者有份，消息发布一周内，平台已经筹集5000万的项目启动资金。

全市的大妈们都放弃了广场舞的时间，到处找苍蝇，找到了也不弄死，光拔腿，据说是朋友圈说的，苍蝇是不可再生资源，但是苍蝇腿却可以再生，拔了腿放了苍蝇，这是节约资源。

奶声奶气小长老出去遛弯儿，也被拔了腿，回来搓不成手了，只能耷拉着脑袋嘤嘤嗡嗡地哭。

十一

苍蝇长老们坐在养殖场角落里开会。

最老的老长老已经寿终正寝了。

现在小聪明长老是最老的长老。

奶声奶气小长老成了小聪明长老的左右手。

长老们现在都没有脚了，也搓不了手，只能趴着扇扇翅膀。

不远处有苍蝇在嗷嗷叫唤，是被拔掉腿的声音。

小聪明长老拍拍翅膀：“我们的计划基本上已经成功，从老长老到我接手最老长老到现在，光本市，就有数十家上亿规模的养殖场，苍蝇腿胶囊供不应求。虽然中间出现过把人吃拉肚，未成年小朋友吃了晕倒的危机，但是都被人类自己化解掉了。本来我们还在担心会不会因为出现问题，这条路行不通。但是最后发现，我们都不用自己出马，那些已经吃了苍蝇腿的，准备吃苍蝇腿的，已经投资了苍蝇腿的人类，会主动为我们化解危机。”

从前的奶声奶气小长老拍拍翅膀：“就是大伙儿都没腿了。”

从前的小聪明长老现在的最老的老长老瞪了他一眼：“没腿总比没命好。现在光养殖场，每年就能够保证我们上百亿的有生力量，另外在非养殖基地，人类见到我们也不是抓着杀虫剂就上了啊。而是小心翼翼地捉到，小心翼翼地把腿拔下来，虽然疼了点吧，但是命保住了啊。”

从前的奶声奶气小长老又拍拍翅膀：“有时候也被拽死了啊，肠子都拽出来了，上个月还有几只苍蝇来报告呢。”

从前的小聪明长老现在的最老的老长老蝇眼圆瞪：“就你话多，你来讲。”

从前的奶声奶气小长老翅膀一拍：“我不讲，你讲。”

从前的小聪明长老现在的最老的老长老继续说道：“就算是有些同胞，不那么幸运，被拽死了吧，那也比从前碰上人类就被“呲呲呲呲呲”毒杀要强上百倍吧。我们要珍惜现在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是无数的前辈和我们自己的腿换来的。”

最后小聪明长老作了总结：“你们下去跟大家传达一下，不要老是抱怨，没有脚就没有脚了，搓手比命还重要吗？我不是多少日子没搓手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要珍惜现在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不要对大形势指指点点唧唧歪歪。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