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年第一跑献给深圳,用13公里,绕行人才公园两圈,转深圳湾公园,至登良路收尾。
久违地奔跑在“我的”城市里。
天阴乎乎儿的,日出指望不上,却了无遗憾的心绪——若说疫情三年结结实实地教会了我们一些东西的话,“随遇而安”“享受这一刻所能享受到的一切”绝对堪称重点。
再说,花朵的盛开和鸟雀的鸣叫,并不因之而敷衍;海风轻抚面庞,陌生的跑者见面互道“加油!”——这些再熟悉不过的深圳气象无一不在提醒:我们是在自己深爱的城市里奔跑。
更妙的是:今早我们出发的地方,恰好是12年前我第一次跟他跑步的地方。
12年来,他的身份由我的学生变成了我的教练、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而我,也由一个痛恨跑步、连一百米都不肯跑的人,成为了一个长跑爱好者,将和他一起站在马拉松的赛道上。
2022年,我们并肩跑过1783.36公里;2023年,我的愿望是跑上2023公里。
新年第一天,在这座城市里迈开脚步,向心中的愿望靠拢,感觉兴奋而幸福。
在人才公园里,我曾与学府文创2020班的孩子和家长们一起举办过“《红楼梦》读书会”,也曾陪朵朵跑步,与她一同备战中考体育考试。两年前的这一天,我们和老爸在这里散步,心旷神怡。
在深圳湾公园里,我们曾凭栏望海,把结婚这件事从此定了下来;我也曾无数次带着年幼的豹子狮子在此玩耍,久久眺望深圳湾大桥,想要看清楚究竟是哪一辆大巴把那个在香港工作、日日奔波往返深港之间的人带回家。
中心路和后海滨路一带,熟悉的地方就更多了。
那是小亭子的家哦,拍张照片丢过去,立刻收到热气腾腾的回复:“快上来!”
这就是她,这就是我们——性格迥异的两个人一见如故,无论多久没见,始终不减亲密——两个女人之间“好哥们儿”般的情谊,已足足走过了19个念头。
那是伟伟家——当年几个“疯女人”喝酒到半夜四点,不就是在她家嘛。
去年三月我在福田苦兮兮隔离14天的时候,她亲手蒸的枣馒头、亲手炸的藕合、亲手渍的小咸菜——不就是从这里送出的嘛。
这里是恩的家啦,常常晚睡的她此时一定还没醒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间,她令我格外牵挂。可是我约束着自己适度地表达,因为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她已不是当年的语文课代表,而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聪明颖悟如她,会好好的。
经过豹子的小姐妹家了,立刻约着见缝插针地一聚。
谁能相信源自两个小姑娘婴儿时期的交情,延展至两个家庭之间的往来,竟然是从宝能太古城北区负一楼的星巴克那儿“捡来的”?
接下来是我们自己的家——马路右边是我们婚后的第一个居所,那么小,幸福多到要溢出来;左边是有了狮子之后迁居的所在,他满月时我们搬家,现在狮子都八岁半啦。
而当初与我同住一幢楼的好朋友,又与我买了同一处新居,一两年后再当邻居喽……
整条登良路香得要命。
那一间间窄门脸儿的小食铺,个顶个儿一开就是十几二十年。
那家三及第汤里枸杞叶的清苦格外鲜明,是因为大师傅会连同几根嫩枸杞枝一同下锅煮,这一招可是被我们偷师学艺带回了香港家中的;隔壁肠粉王真的可以称王,因为它门前从来没有不排队的时候——就连疫情如此严峻,街道如此冷清的时刻,门前的队伍依旧如此倔强地陈列着!
……
你于是知道什么叫做“我的”城——
我知道它犄角旮旯里藏着的妙,也明了它的气韵、摸得出它的肌理;
我在意的人星罗棋布居住在这里,我的想念和牵挂便自然而然如根须蔓延;
我的记忆和足迹嵌入城市的时间与空间,它涵容着接纳着我,影响着塑造着我,我也早已成为它千丝万缕中的一丝一缕,将自己的人生与这座城编织在了一起。
我喜欢把开年第一跑献给这座城,我喜欢用奔跑的姿态向它致敬。
2023年,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