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个男人
拔牙会被疼死吗?
面对这个提问,方桂子兴致勃勃地在输入框里输入:不会,而且还很爽。
不一会儿,便有许多网友回复她。
——怎么可能!超疼的,QAQ(๑ó﹏ò๑)
——这位女士我怀疑你在玩火!
——这丫是医院派来的间谍吧,想赚老子的钱?
——就是就是,别信她,拔牙超级疼,而且还会肿,附图一张。
……
看完网友留言的方桂子笑喷了,什么嘛,本来就不疼嘛,甚至还有些……甜。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桂子把手机界面调到股票买卖界面,看了看自己的股票,额,几乎全绿。
她这是中了降头,最近手气一直不太好。
这时候突然蹦出一条微信:下午两点半,门诊4楼复查。
桂子眼睛一亮,立马退出财经页面,找到微信对话框置顶的那位输入:遵命,周医生٩(๑^o^๑)۶
桂子和周律己聊天特别喜欢发颜文字,对此好友夏商青评价她:晚年中二病。
距离见他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桂子飞快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补妆。
还有最重要的一步,刷牙!
两点半,桂子准时走进周律己的科室,洋洋洒洒地把路上特意买的提子蛋糕放到他的办公桌上。
两袖清风如周医生,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我不接受贿赂。”
桂子状若惊讶抬高声音:“呀,应该提前给周医生说一声,我才好放这里的。”
一阵哈哈大笑声从门后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走进来,拍了拍周律己的肩膀,“周医生,想不到你还这么自恋呀。”
周律己面上瞧不出什么变化,手下的病历本免不得又要遭殃,他重重地写下那女人的名字:方桂子。
郑尔硕瞧着这女人和周律己好像还挺熟的,恰好他又是个没脸没皮且自来熟的主儿,他捞起那本病历,夸张地问:“姑娘,你混哪儿的?”
由于名字中带“子”,乍一听给人的感觉像是个日本名字。这大概已经是第N次有不明事理的主儿来桂子面前“挑事儿”:这位姑娘,祖传血脉Japanese?”
照桂子往常的脾气铁定把鞋拔子往他脸上飞,再豪气地抛下一句:老娘是根正苗红的炎黄血脉!
可对方好歹是周律己的朋友,怼得太厉害不利于目前战略形势。
刚想好一个折中的解释,便听见周律己不咸不淡地开口:“她混北郊和南郊。”,顺手还夺回了郑尔硕手中的病历本。
郑尔硕收回双手,插到白大褂里,大大咧咧地回道:“我说这北城的姑娘怎么这么靓,原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周律己抬头,恰好和桂子对上眼睛,春水潺潺,扰人心意。
郑尔硕拍拍周律己的肩,“我走了啊,师傅让下午咱俩值班,院里有个会他要主持。”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临走时郑尔硕还灿若桃花地给桂子打了个“再见礼”。
桂子断定,这郑尔硕怕是个缺心眼儿的男人。
“把这个含在嘴里,待会我给你看一下。”
桂子乖乖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漱口水,咦,这好像和上次那个不一样。
放在嘴里,一股草莓味儿从舌尖传来,清香甘甜。
“哇,周医生,你这里的漱口水换了诶,这还挺美的。”
周律己一边开机器,一边问她:“哪里美?”
桂子答:“你很美。”
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咳”出声,提醒她:“我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你可以形容他帅或酷,但形容他“美”,便让人产生“性反错”的不适感。
桂子坐到周律己面前,顺着他的吩咐,把嘴张大,周律己将灯打亮,又放了不知明的仪器进去,显示屏上出现她的智齿洞,已经比两个月前小了很多。
“恢复得很好。”
然后,没了下文。
桂子不甘心就这样被打发,缠着周律己问她的牙。
正在专注洗手的周律己一本正经地开口:“等智齿洞长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桂子装作懵懂地问:“那我现在要忌口什么?”
他眼神飘忽,无意中瞟了一眼桌上的蛋糕,“忌甜。”
桂子捕捉到眼神信息,得到满意的答案,掂起脚尖一步一步走向那蛋糕,装作要拿蛋糕的样子,“那不行,周医生,我可是嗜甜如命。”
周律己手抄衣袋,伫立原处,挺如青松。
桂子对着那份蛋糕,刚接触到又立马像似碰到烫手山芋一样缩回,“不过既然周医生不要我吃,那我就不吃了呗。”
周律己刚想说,你爱吃不吃,但又想着为人医者却又助纣为虐有点不厚道,便闭了嘴。
桂子拿起她的包,一摇一摆,婀娜娉婷地走出去,出了门,脑袋又不忘回头蹦哒一句:“我不介意和周医生分享甜蜜。”
曼妙的倩影消失在周律己眼前,他嘴角弯起弧度,好一会儿才按了“下一个”。
等久了的病人难免抱怨,一位中年大叔捂着嘴,嘟囔到:“周医生,上一个病人很严重吗?怎么这么久?”
周律己一边对着电脑调出新的处方页面,一边回答大叔:“是挺严重的,甜食吃多了。”
大叔一副瞬间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吃糖会影响牙口,我回去也得让我家小孩戒了糖……”
周律己有片刻失神,原来糖这种东西,需要像烟一样被戒掉啊。
不过,好像偶尔甜一回,滋味也挺不错的。
02 请你虔诚地吻我
桂子一直期待的盛夏迟迟未至,夏夜凉而短暂,在今天的约会上,她穿得清凉且随意,一袭草绿色吊带长裙衬托她肌肤赛雪,身段婀娜。
对面的男士长相端正,戴着金边眼镜,桂子从他坐在那里起就一直猜测他的眼镜究竟是不是平光凹造型的。
“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桂子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只能含糊遮掩:“我们才认识就谈婚事,会不会太快了?”
林臣砚用餐巾擦了擦手,端坐着看她,就像小时候老师在台上监考一样,他说:“我不介意先结婚后恋爱。”
不知怎的,桂子突然脑海里面出现了一个穿白大褂,拿手术刀的男人,她坦言:“我并不这样觉得。”
林臣砚推推眼镜,笑得张扬又狂妄,“我怎么听说,方小姐恨嫁呢?”
桂子被戳中了心事也不恼,她大大方方开口:“是,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林臣砚愣了两秒,抬起头打量桂子,她穿着草绿色的长裙,藕白色的两节胳膊裸露在外,像刚冒出花朵的苏铁,柔韧又刚毅。
桂子迎上他的目光,林臣砚身为商人唯利是图的气质显露无疑,他的目光炽热又狠辣,这让桂子很不自在。
很快一道熟悉欠打的声音响起来:“方小姐?”,来人正是郑尔硕,他的身后还站着周律己。
隔着高大威猛的郑尔硕,桂子看不实在周律己脸上的表情,左不过客气又疏离,如美人花,在云端。
“你朋友?”
桂子点头,林臣砚起身和他们握手示意,到了周律己的时候,他迟了些,才把手拿出来。
桂子心脏漏了一拍,如果周律己向她伸出手,明天民政局一上班她就能拎着他去领证。
握完手之后,周律己漠然地看了一眼桂子,眼神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波澜。
他怎么没有表情呢?
可他怎么会有表情呢?
那株塬上蓖麻明明白白地根植在桂子心上,荼毒着她。周律己放纵着她,却未放纵自己。
有浪漫的钢琴音乐一阵阵传来,夹着初夏的暖,桂子迎上周律己的眼睛,想起那日她问他,如果自己戴牙套怎么样。
“你们似乎不是很熟。”,林臣砚毫不留情地拆穿,桂子面上回他一笑,心里不断腹诽到,关你屁事。
“方小姐不是一直在挑选优秀的男人做自己的另一半,恰好,鄙人正符合你的心意。”,谈到这儿,桂子觉得林臣砚的桀骜与自负应该是天生的,不然谁给他的脸在这里自卖自夸。
桂子对林臣砚的兴趣与探索欲越来越低,索性闭了嘴,不过这并不否认林臣砚展现自己的优越感。
“我认为,挑选适合的另一半就像海选出一只牛股,它可以让你的资产在未来增值,使你一遍一遍叹服自己的决策力……”
桂子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林臣砚说的实在在理,也煞有介事地中她心事,那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就坐在她面前,只要她点头,未来的路将不再艰辛。
食物在桂子的口中变得惨淡无味,有些心事随之飘远了,如果有一个载着味道的泡泡可以飘到周律己的心上,桂子希望那是苦涩的。
“林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正好,同路。”
桂子无可奈何地站在路口等林臣砚,当他骑着那辆重型机车出现在桂子面前的时候,扬起的风尘抽了抽她的脸。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拒了,林臣砚拉下头套,苦着脸说:“我以为女孩儿都喜欢这种。”
桂子忍不住笑出声,打量着高大的林臣砚,不得不说这样子的林臣砚多了几分慵懒和意气,桂子却铁着心肠不动心。“这说明我是个例外。”
林臣砚琢磨着她的那句“例外”,心里起了一层涟漪,很微小但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一脸正义的商人你不高看,满身匪气的街头青年你不在乎。那么,你喜欢哪一种?”
是那种欲说还“修”,”冰冰”有礼的。
桂子笑贫他,你看起来丝毫不正义。
林臣砚盯着那张水灵灵的脸,皮是皮,骨是骨,如美丽冰凉的玉石,足够剔透,足够玲珑。
原来外界传的方正千金恨嫁女,所言甚虚。
“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桂子伸出手,“有你这个股友很不错。”
玉石无情,真金难撼。
林臣砚骑着车绝尘而去,有风掀起桂子的衣袂,盛夏将要来临,她的爱情必须结出花朵。
周律己穿着黑衣,隐没在夜色里,桂子抄着手杵在他的面前,他皱起了眉头,桂子下意识地摸了摸牙齿,没吃糖呀。
“怎么还不回去?”,周律己在楼上观察了许久,心里其实根本拿不准,万一这里上演的戏码是“你侬我侬”该怎么办?
桂子把包挎上自己的肩,而双手则胆大妄为地上前拉住周律己的臂弯。
心上留痕,一击即中。
美丽的蓖麻花啊,你的柔弱外表和剧毒的内心,哪一个会接纳我?
“周医生,我缺个男朋友。”
好像说这句话很难,可说出来之后,耳根子依然在燃烧,预想的羞耻之心却没有出现,砰砰跳动的心脏快要溢出嗓子眼,好像下一秒桂子就会立马说出:“请你虔诚地吻我。”
那个美丽的女孩,她的身子紧紧地贴着自己,柔软又娇嫩,她口中说出的话是动人的誓言。就那一瞬间,她的眼睛清亮又水灵,如一泓清泉,自己冷不丁就跳了进去。
她的唇软软地覆在自己的唇上,如粗砺的蓑衣滑下渔人的肩头,温柔的情人为他添上柔软的外衣,温暖裹挟着他的一切。
那天她在朋友圈狡黠地写道:好好的牙齿我为什么要戴牙套呢?
周律己抿着嘴唇,勾起弧度,眼角上扬,妥妥地给桂子的动态送上一赞。
爱她吧,因缘际会之中都是她的处心积虑。
文/verifyy
就写到这里,好像越写越多越俗套,要想不落俗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近似乎遇到瓶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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