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第二十三回:早莺

这回写源氏三十六岁。

上回写了岁末,源氏给六条院的所有夫人们准备新年衣服。

紫姬说衣服要根据穿衣人的容貌和性格来搭配,源氏说你就看着我挑选衣服,却在心中推量人的容貌,那你适合穿什么衣服呢?紫姬说自己看不出来,要源氏给她看。

紫姬是红梅浮织纹样上衣和淡紫色礼服,体现紫姬青春高雅;明石小女公子的是白面红里的常礼服,再在外面添一件鲜红色的衫子,小女孩明艳动人的颜色没有差错。

花散里的是淡宝蓝海景纹样外衣,和她沉稳的性格一样。玉鬘的是鲜红色外衣和棠棣色礼服,紫姬想象玉鬘大概容貌清丽可人;明石姬的是梅花折枝的中国式礼服,和鲜艳的浓紫色衬袍,紫姬猜想明石姬高傲的气度,心中未免有些不快。

送末摘花的是一件白面绿里的外衣,上面织着散乱而雅致的藤蔓花纹,非常优美,源氏心想衣服与人很不相称,心中暗自发笑,送给尼姑空蝉的是青灰色外衣,非常优雅。

源氏在衣服内附上一封信,叫她们各自在元旦那天穿,看是否衣服色彩适合各人的容貌。

这些内容都是上一回的,不过和这一回关系紧密,就放到这一回中一起来写了。

在林文月的版本中《早莺》这一回叫做《初音》。前几天我回家了,翻出了我2012年买的林文月译版的《源氏物语》,发现这回叫做《初音》,很是不解,今天又重新看了一遍这回,貌似理解了。

元旦节这天,源氏在六条院各处依次访问了紫姬、明石小女公子、花散里、玉鬘、明石姬。


在看望小女公子时,明石姬送来了一封信,信上系着一只人工制作的黄莺,信中写到:静待春秾经岁月,今朝盼听早莺声。

源氏看后,同情明石姬的孤寂,对小女公子说这封信必须你来答复。

一别慈颜经岁月,巢莺岂敢忘苍松。

从这首答诗可以看出来,紫姬对小女公子的教导真的很到位,除了长相美,才华一样没落下,小女公子和母亲生生离别已有三四年,小女公子对母亲的思念也是日渐深厚,幸好在紫姬这儿,应得的爱一样也没有少。

黄昏时到达明石姬那里时,源氏走进明石姬的内室,首先并没有看到明石姬的身影,只见砚台上放着许多手写笔记,旁边放置着一架古琴,这把古琴应该就是源氏在明石和明石姬分别时赠给她的信物,桌上放着许多的书法草稿,其中有一首收到小女公子答诗后心喜而作的诗。

莺在花埘宿,今朝下谷飞。

旧巢重访问,珍重好时机。

吟诵了好不容易盼到早莺初啭声音的悲喜交加的心情。

这里可以看出,早莺指的就是明石小女公子,而林文月翻译成《初音》,意思就是好不容易盼到了小女公子的第一次回信。

明石姬当时狠心而不得已的决定,迫使母女分离,四年时间再也没有见过,也许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经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吧,源氏做了这个决定,当时也有为小女公子的前途着想,也有为了平衡紫姬和明石姬的爱意,也有为了打消紫姬醋意的意。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公平的。源氏每次面对明石姬,都会有内疚的感觉,所以这一次,他有留宿在明石姬这里了,只不过天还没亮,他就匆匆离开了,回到紫姬那里时,面对满怀妒恨的紫姬,源氏连忙解释说:我在那里打了个瞌睡,竟像年轻人那样睡熟了,你也不派人来叫我……

这像不像做错了事,在老婆面前做小人的感觉。

看了这么多回,有的人肯定会觉得紫姬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每次只知道嫉妒别人,丈夫对谁好一点就要嫉妒。

其实真不是,以前源氏向紫姬解释明石姬的事情时,紫姬无法理解,源氏说到底是谁教你这样嫉妒的,紫姬恨恨的回答道,是你让我这样的啊!

紫姬十岁时就被源氏抚养,一开始就是源氏心目中要培养成为妻子的女子,所有诗书画,品性培养,都是源氏亲自教的,紫姬是源氏心目中完美的妻子,她听话懂事,可是无论怎样,她也还是有自己思想的呀!她的心里眼里只有源氏这一个人。

当这个人的心里眼里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时,那独守的空闺,那忘穿的秋水,那意怎么能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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