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年末过生日真的很吃亏,因为过完生日很快就会迎来新的一年,短时间“涨两岁”显得更让人有年龄焦虑。
但今年,27岁的悄然而至其实没有太多波澜,心里坦然,那种奔三“节点式的恐慌”在去年告别25岁时已经用尽大半,就像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白发时心生百般感慨,但看到第二、三根时已经见怪不怪,岁月嘛饶过谁。
大概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回答 “自己适合什么”的问题——适合的发型、交友的类型、穿衣的风格、待人接物的方式甚至是合适的工作生活节奏.....寄希望于构建自己广阔的舒适区,里面有高山盆地湖泊森林,怡然自得不足为外人道矣。
但这样的寻找需要付出【失去某种乐于变化的活力】作为代价。性格较为固执,过于坚守抽象的自我,容易拧巴,思来想去,把一个问题翻来覆去琢磨,最后没想明白还把自己憋成内伤。
所以在每年的生日都有小作文输出,以记录自己当年的感受和思考,今年依然保持。若只是单次的记录,很容易写成情绪的宣泄或者某种热诚的生活口号。要是以年为单位串联起来,则能看出动荡与成长的痕迹——青涩拧巴到了某个节点之后在对立中找到了新的局面,竟然自洽成了新的合力。
在这样动态平衡、矛盾对立的状态下,今年的几点感悟或许可以拿来形容刚好到来的27岁:
01 没有什么人第一次就选对
因为一些小事,最近和很多同学、朋友重新建立联系。经常再次打开聊天框时才发现距离我们上次对话已经过了一两年,甚至更久。
从上学到出国再到工作的几年一直在各地折腾,微信好友里也存在着各阶段很重要的朋友、同学、同事等等很多“前队友”。我其实很关注过去的“队友们”四散何方,哪怕我几乎从不会微信上主动寒暄问好,但刷到彼此朋友圈或者在社交媒体上遇到”老熟人”时总会多留意几眼,看看对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新的、好玩的、有趣的东西,人生进度如何……
当然,这些潜力无限的“前队友”们可能哪天就成了我的同行、leader、甲方老板等,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或者她的存在,也为我的人生提供了许多“同类生存样本“。
也许是因为yiqing,这三年像是处在时间的断层,与很多过去的人事物切断了联系。等到再次衔接起来时,仿佛从2019年穿越到了2022年的冬天,与许多人的人生已有了遥远的分野。
“同类样本”中很大一部分过去的朋友已经或者将要settle down,一键三连式的完成了人生三大事一一“找工作、买房和结婚”,并且在国庆扎堆宴请宾客,一桌接一桌……剩下那些还没有家庭束缚的则胆子更大些,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一个国家跳到另一个国家。人生的抉择弯弯绕绕,每次看似都好像看到了最终章,但翻过去又是新的开头。
我很理解那种感觉,二十六七岁好像才开始有了真正对于人生的把控权,想要调转一个方向,追寻自我、自由,或者更加舒适的状态和生活,调整自己的人生走向。
想要第二次“真正的”为自己做选择。
我为他们这些“纵身一跃”的改变或者“坚定向前”的航行感到开心,毕竟不久前,我们还面临着到底人生路上该如何选择比较好、哪一份工作适合自己、大城市还是老家、向左还是向右这类“选择题”。哪曾想那些模模糊糊的判断随着时间流逝,从夏天到了冬天,一切如同雨后寒冷空气的洗刷,变得清晰透明起来。
没有什么是稳定的,没有什么是不变的。人生之路本来就弯弯绕绕的,一边走一边调整方向,错了就改道,对了就小跑,遇到自己的山峰记得攀上去看看,高处风光总会更好。
02 成熟后的叛逆
今年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是,终于为过去多年纠结拧巴各阶段的决定,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释怀的平衡。
很难具体说明“人生里的第一次决定”到底指什么,或许就是那种还处在懵懂中寻觅状态的综合结果。一种还没认清楚自己是谁、要什么、要去哪里时,就听从外界/父母/老师做出的决定:大学时填报的热门志愿、看上去待遇不错光鲜体面的好工作或者光鲜繁华心生向往的大都市......不好吗?也说不上,毕竟人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怎么画都是美的。可随着时间深入,那些具体的东西会与内在的习惯、心性、审美与价值观发生更深层次的碰撞,加上持续的成长,这些“决定”会让人重新思考:
这些东西真的是我最想要的吗?
我真正热爱且擅长的东西是什么?
我是不是还能追求到更好的生活?
…………
一旦这些念头出现之后,就会一直缠绕在脑海中,逐步织成一个一个巨大的问号,时不时地刺激一下当前平稳如水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暗流涌动至表面,新的航线就此清晰起来。
我曾给自己这种行为一个不准确的定义: “成熟之后的叛逆”,是一个日趋理性之人生命中依然保留的任性。
我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我在公众号里写,“趁年轻,就得尝试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从中找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个。”放到今天来看,的确自己也没有食言。英国留学、专业转换、城市更替、职业跳转,各种尝试与体验的经历确实使得对于自己的认知逐渐清晰,触碰到一部分的天花板,也很公平地找到了一部分隐藏的技能点。
今年也开始思考更长远的未来规划,无论是关于职业还是生活。这些过去的经历都带来最为宝贵的经验,支撑着后面的每一次选择。
03 自身状态的思考
年初在上海经历了长达3个月的居家管控,一度断水断粮等待救援。在这期间,身体和心理状态均处于低谷,结束风控以后也尝试思考“状态”这类抽象的话题,期望为当下的生活里找到一些解题思路。
问:“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是哪一段时间?“
我之前的答案是 :“人的状态应该是越来越好的。”
现在我有了别的答案:“随着年龄增长,我们可能会赚越来越多的钱、有更高的社会地位、更优质的人脉资源。但是状态这个事情,它与外界无关,是关于你自己的命题。”
我自己人生中有段称之为“状态最好”的时刻:是在上大学的时候(特别是大三到毕业后出国)。如果要说到底“状态最好”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心思不浮躁、每日有产出、付出有回报、野心与恒心并存,持续地朝目标前进。换而言之,所有的能量与注意力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的确,回看我稚嫩的人生过往,小小的高光时刻也发生在那段时间。努力学习、考雅思、申请出国、学生会,也做公众号、当家教、找工作,如今看来,那些努力带来的收获的确把自己推到了更高的位置。
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有一直有种“被压制”的感受,在极为忙碌和重压的互联网工作里我一直在“重温”过去,或者说一直在思考那段如梦似幻的时光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结束的。虽然能感受到自己对行业认知和工作的成长,也有实际的升职和加薪,但是始终没能找到又一个能注入自己心力的地方,再一次感觉到内心在“支棱”起来。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过来人,只有一遍一遍地复盘自己的过去,才会真正了解自己,再次判定未来的走向。
和学生时代不同,只要不是为了考试等DDL,头疼脑热可以先停下来睡一觉,等状态好了再进行;现实高速发展的世界里,尤其身处金融、互联网这种对脑力和身体要求极高的内卷行业,你没办法等状态好了才开始,而需要一边克服自己的心态一边去开始,在过程中慢慢调整,才能把自己想要的生活建构起来。
因此,今年我开始尝试让一些爱好彻底融入我的生活与生命,形成惯性,减少消耗。比如,“运动”曾经只是在一些感到身体不痛快或者需要减肥的时候才临时修正,而当下,我希望它能变成我人生中的一个长期项目,一点点融入我的习惯与肌肉,让生活修炼出惯性。
人生在世,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多,有点儿喜欢的事情就去做,这不是消磨时间,而是积累能量,或者更简单的——保持快乐的权利。
一个人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由此构造出自己的生活框架与精神世界,就永远不会跌入谷底。最糟糕的时候也不会太糟。
27岁的时候忽然没有很急了,因为知道终点之后还有终点,有阶段性的成就和胜利最为重要,“追风赶月莫停留”没错,但拥有归于平静的能力,才有机会稳中求进。
也是从今年开始,我忽然无比期待起自己的三十岁。因为我发现很多可称之为榜样的人,大多都在30岁左右才迎来人生的第一个小”高峰“。
这样一想,辛苦但侥幸:原来我的前路还有好长呀,“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