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感冒,也许是因为睡眠不足,总之,我在末班地铁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有人坐到了我身边。
我立马睁开眼,并且条件反射地抱紧了包。
是个年轻好看的男生。
“你好,请问,,”
我赶忙回话道:“我不买保险,我不需要理财产品,我不做代购!”
男生尴尬地笑了笑:“你误会了,我想说,你是不是叫项安?”
“你怎么知道?”我后背一凉。
“我还知道你睡过站了。”
这话惊得我赶紧抬起了头。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地铁里的站牌一片模糊,上面的字无法辨识。
窗外一片漆黑,只听得见地铁飞速前进时的响声。
我这时才发现,地铁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的额头沁出了汗珠。
“这,这是哪儿?”
“我也不知道。”男生摊开手:“我只知道我是另一个你。按常理来讲,咱俩是不应该碰面的。”
另一个我?
鬼才相信。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跟这个毫无技术含量的骗子聊聊也无妨。
“你说你是另一个我,有什么证据吗?”
男生拿出他的身份证递给我。
项安,男,1989年1月9日。
嗯,只有性别和我是反的。
等等,难道真的像我之前看过的小说里写的那样,每个人在平行世界里都有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的另一个自己?
正在我努力回忆那部描写平行世界的小说的情节时,男生对我说道:“我的身高有一米九,而你的身高,据我目测只有一米五吧?”
没错,一米五是我永远的痛。
“我上学时高数成绩一直是A+。”
从小被画师爸爸当成美术特长生定向培养的我,数学成绩就从来没及过格。
“上大学的时候,我是校篮球队队长,带队参加比赛多次获奖。”
所有的球类我都玩儿不转。
“上高中的时候,我拿过长跑冠军。”
对于我这个将近一百二十斤的胖子来说,让我跑两步简直比杀我都难。
“我五音不全。”
虽然我唱歌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但还不至于跑调。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充分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想——他无辣不欢,但我辣椒过敏;我吃葱姜蒜,而他一口都不吃;羊肉是他的最爱,而我最讨厌羊肉的腥膻味儿;他喜欢喝茶,但我从来不喝;他衣柜里有不计其数的毛衣,而我嫌毛衣扎人从来不穿;我是个极其喜欢家庭和孩子的人,而他却是个坚定的不婚族。
“我信了,”我说:“看来小说里写的平行世界确实存在,我以前都当他们是骗人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说:“虽然我之前也幻想过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是什么样的。”
“那你现在一定很失望了,我长得不好看,虽说缺点不太多,但是优点也几乎没有,像我这种普普通通的人,出了门一抓一大把。”
“怎么会呢?这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所以也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每个人都是世界上的唯一,虽然你是另一个我,但我们也并不完全相同不是吗?”
说的真好,我觉得他有做心理学家的潜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地铁上的两个人越聊越投机。
而这班地铁究竟要开往哪里,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