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一、

“照片收到了吗?你知道怎么写吧?”刘典在村里走走停停,手上的电话却一直没放下。

“你这照片有点糊啊,这不放大看根本看不出来嘛……”电话那头一阵抱怨。

“你就说是不是吧?这么大个人还能错了不成?再说了,照片上看不清,我可是就在现场的,亲眼看见了……这俩人抱在一起去开房的!”刘典没好气地说,“我跟你说,要不是我三爷爷去世了,我才不会把照片给你……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卖给别人了!”

“要!要!”电话里一阵着急,“我说你这性子能不能改改,我又没说不要……那老规矩啊,一万买断,这张照片归我了。”

“打我账户里,挂了。”刘典挂掉电话,看着眼前这四通八达的乡村小路有些烦躁。

傍晚的乡村里有些静悄悄的,夕阳即将落下,彤云烧得静谧。远处一家小卖部门口的灯光显得明亮且遥远,没有风,但北方冬季的气温照样让人冻得哆嗦。

早知道就叫堂哥来接了,现在再想找人,那边电话已经关机,估计是忙昏头了,都忘记充电了。农村办白事,过程确实是相当繁杂的,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休息,都是有讲究的。而作为孝子贤孙,堂哥一家最近几天都要忙里忙外,几乎不能休息。

刘典想起自己父亲去世那会儿,也是这么一个程序。父亲死了,他心里又悲痛,又要应付着来奔丧的亲朋好友,这边要安排火化和下葬的流程,那边还要想着别犯了什么忌讳也别怠慢了客人。事情千头万绪,人根本休息不好,心情极悲痛,所以那会儿的状态真的差到无法形容。

刘典有些迷路了,他想找人问个路。可这会儿村子里很安静,估计大家都回家吃饭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幸好,远处突然响起了悠扬的唢呐声,极具穿透力的哀乐跨越村庄的天空,闷头砸到了刘典头上。刘典松了口气,终于知道往哪走了。

他今天一大早就从南京出发,先是坐了十来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又坐了一个小时的黑车,到了村口后就被放下了。他和三爷爷一家不是住在同一个村子,以往也很少回老家,所以对这儿并不熟悉。刚才他已经在村里兜了好一会儿,就是找不到方向,毕竟村子那么大,道路又都长得差不大多。

顺着唢呐的指引,刘典从眼前的小路走上了一条水泥铺就的大路,总算远远看见了那几个占了半条马路的军绿色大帐篷。帐篷里摆满了座椅板凳,人头攒动,正是吃饭的时候。

帐篷外的路边和三爷爷家的门口则摆满了花圈,院子里搭的灶台正冒着腾腾热气,锅里的菜刚装盘就被小工端着往帐篷里送。几乎所有人都挤在帐篷里吃饭,上菜的小工来往穿梭,浓浓的菜香味飘满了整条街。

唢呐声停了,刘典快步走进院子,看见几个正抽着烟的远房亲戚时还不忘点点头。跪在三爷爷的灵前哭嚎了一会,他就被两个叔伯拉了起来。两个堂哥领着刘典出来抽烟,聊了几句各自的近况,刘典看他们俩脸上平静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多么悲伤。

“先去吃饭吧,吃完再来给爷爷烧纸……你这两天住哪儿?”大堂哥问。

“住小姑家,都说好了。”刘典踩灭香烟。

“那行,都是兄弟,我就不招呼你了,有什么事你看着办,我这里太忙了……哦,明天早点来,早上要送爷爷火化。”大堂哥说。

“放心,忘不了。”刘典点点头。

“赶紧去吃饭吧,有事回头说。”

二堂哥拉过一个上菜的小工,嘱咐他给刘典单独上点菜。这时候帐篷里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准备充分的大娘们掏出塑料袋,开始装那些没吃完的剩菜。要是不给刘典单独上菜,恐怕他连汤都喝不到。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刘典再次回到灵堂。大伯二叔跪在堂前,身前的火盆里堆着厚厚的纸灰,二堂哥正拿着啤酒瓶,用瓶口对着一叠黄纸使劲敲击。粗糙的黄纸又软又宽,酒瓶一下下砸下去,就是一个个“钱孔”,一排排“钱孔”把黄纸变成了纸钱。扔进火盆,呛人的味道四散飘开,熏得人眼睛通红。

打了个招呼后,刘典很快就被里屋的二堂嫂叫去收拾遗物。三爷爷留下了很多老旧的被子、衣物,这些都是要烧掉的。家具和电器则是能用的就留下,不能用的当废品卖了,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大多准备收拾起来直接扔掉。

二堂嫂叫刘典过来,是因为她翻到了五本陈旧的相册。这些相册有大有小,但无一不是又厚又旧。相册原本堆放在一个木质书架上,和一些陈年的报纸杂志为伍,上面早已落满了灰尘。翻开一看,里面都是些发黄模糊的老照片,很多照片都和相册的塑页黏在了一起,稍一拿起,画面就彻底花了。刚才二堂嫂叫他来,就是想让他这个职业摄影师来看看,这些照片还有没有救,如果有哪些还能看的照片,最好还是留下来做个念想。

不知是屋里的气氛让人有些憋闷,还是出于摄影师的职业素养,反正刘典看见这几本相册时多少来了些兴致。天色已经擦黑了,屋外的走廊上亮着一盏白炽灯。刘典拿着抹布把相册上的灰尘擦干净,借着灯光翻开了第一本。

二、

耳边传来了打牌的声音,夹杂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鸡叫头遍了,不知哪里飘来阵阵木柴燃烧的味道,砭人肌肤的寒冷无孔不入,刘典的鼻子被冻得冰冰凉。

刘典掀开被子,披上衣服出来。和守夜的几个叔伯堂兄打了个招呼后,自己寻了碗和水壶,倒了一碗半热不凉的水喝了。推开屋子的大门,院子里的夜色又浓又稠,院外的小灯亮着,却只照亮了一小片空地。

北方的旱厕又臭又脏,刘典不愿意用,就自己到院外的墙根边上撒了泡尿。回到屋子里,看见大伯闭着眼睛,窝在他刚才睡过的小床上睡着了。堂哥给他发了根烟,他就抽着烟,坐在二叔后面看他们打牌。

父亲的尸体就停放在屋子正中央,头朝里,脚朝外。黄黑交间的寿衣穿在他身上,竟然意外地合身。

以往父亲穿的衣服大多比较宽大,因为那些都是他以前的旧衣服,这些年他老态毕露,身子越发佝偻了,以前合身的衣服也就显得宽大了许多。

刘典给他买过好几次衣服,虽然合身,但他总是不穿,不知是舍不得穿还是嫌贵怕自己穿埋汰了。现在好了,不管这些衣服是新的还是旧的,都要统统烧掉了。刘典有些想问问父亲,现在有没有觉得可惜。当初要是多穿穿这些好衣服,多吃点他买的好吃的,现在死了会不会就不那么留恋了。

父亲死的时候,刘典还在南京。听说当时姑姑和大伯在,他们说父亲一直抓着床沿,哆嗦着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那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话也说不清了,嘴里只能“嗬嗬”的呜咽着,像是卡了口老痰。

尽管父亲说不出话来,但大伯看得出他不想死,他眼里都是留恋,都是不舍。只是死亡太过霸道,竟然不能再多给他哪怕一分钟。他们只能看着他垂死挣扎着,听着屋子里一大堆人乱糟糟地布置殡仪的动静,然后等着他咽气。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双像鹰爪一般抓在床沿的手,又干又硬,布满了皱纹,满是一辈子都洗不去的尘垢。刘典到达时,大伯他们正跟这双手较劲,它们死死地抓着床沿,怎么都掰不开。安排殡仪事务的同村老伯急得跳脚,催着赶快换衣服,不然就误了时辰。刘典走过来跪下,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嗷嗷哭了一阵,然后亲自拿着热毛巾捂着父亲的手,慢慢地、费劲地把手指一根根掰直。这时候刘典才知道,父亲这是在等自己呐。

换过寿衣,搬上灵床,火盆一摆,唢呐一吹。刘典这才有了治丧的真实感,悲痛后知后觉,却同样刻骨铭心。之后的一整天,在刘典的记忆里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无数的人来来去去,纸钱一沓一沓地烧,眼泪一阵一阵地流,还礼的头一个一个地磕。最后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黑的天,只觉得自己像是只抽了几根烟,吃了几口饭,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天黑了。

客人已经散场,鼓吹也都已回家。墙角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很大的土灶台,现在也已熄了火,锅碗瓢盆堆了一地,水缸里一滴水都没有,鸡鸭鱼儿的血腥味淡淡的,却久久不散。热闹的院子重归了寂静,只剩下本家的几个叔伯兄弟留下守灵。刘典这时才仿佛从梦中惊醒,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久久不语。

这时灵床上响起了“砰”的闷响,一响即逝,仿若幻听。刘典抹着眼睛进来看,几个堂兄已经吓得站了起来,脸上都有些惊疑不定,他才敢肯定自己确实是听到了那声音。

只是几个叔伯倒是镇定得很,一个个坐得很踏实。

大伯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喝道:“慌什么,都坐下。小典儿,去给你爹烧点纸钱。”众人这才安下心来。

刘典一边烧纸,一边看着盖在白布下的父亲。那双鹰爪一般的手现在老老实实地合在腹部,穿着寿鞋的脚被木块垫着,抬起了约一两寸的高度。早上看着还一片惨白的白麻布,现在却皱皱的,落满了纸灰。黑色的纸灰星星点点地散在白布上,脚部最多,头部最少,灰点时疏时密,像是一幅黑白的山水画。

刘典想起父亲年轻时很喜欢看画,有时还自己拿着铅笔在白纸上涂涂抹抹,画着一些城市里少见的森林、山丘、田野和溪水。尽管那些画画得并不太像,也没有啥艺术价值,甚至画完了就被随手丢弃在地上,或者被拿着包了零钱、卷了烟丝,随处消泯了。但他却一直记得这些珍贵的记忆,他长大后对艺术感兴趣,学了摄影,也很难说不是受了小时候的影响。

看着眼前的火盆里渐渐熄灭的纸钱,原本那闻着呛人的味道现在甚至让他感到有些熟悉,干涩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水,寂静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心灵。

远方的天空还吊着一盏青灯,稀薄的云定定地悬着。屋里屋外亮起了灯,大堂里不知何时点燃了一个大火盆,几块被晒得干硬的枣木被架在火盆上,眼睁睁地瞅着火焰席卷了盆里的细柴,又开始贪婪地舔舐自己。

二堂哥不知从哪里搞来几副扑克牌,几个叔伯抽着烟,围在一个小桌子边开始打起了牌。按照风俗,今夜大家要守着死者的尸体过一晚上,香火纸钱不绝。而长夜漫漫,大家除了打牌,恐怕也没什么事能干了。

牌局打了一夜,火盆也烧了一夜。茶水已经淡得没有味道,守夜的人嘴里却满是苦味。刘典靠着火盆坐着,刚睡醒起来,最是觉得寒冷。火盆里堆满了炭块,不时传出噼啪的脆响,几点火星顺着热气飘上半空,化成了灰点落在活人的身上,也落在死人的身上。

大伯躺下了,剩下的几个人却玩兴不减,围着牌桌打得正欢。地上的烟头扔得到处都是,一夜过去了,屋子里已经雾蒙蒙的。屋里的烟雾和屋外的晨雾混在一起,不断让渡着彼此的温度。

火盆里的火肆意地烧着,烫人的热意很快将刘典的脸烘得又干又热。火焰跳跃着,千变万化。刘典想,父亲马上也要像这盆里的木柴一样烧成灰烬了,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他扭头去看那具尸体,直挺挺的像是个大木头。等他烧成灰,他的一生就彻底结束了。多可笑啊,努力了一辈子,不过是根木头。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传来,刘典找了半天,才在一叠黄纸下面找到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责编胖子打来的,他知道刘典回来奔丧,既然这时候打电话来,看来是有急事。

“什么事?”刘典声音哑哑的。

“典哥早,那个啥……节哀啊。”胖子语气很小心。

“谢谢……说事。”

“你不是拍到胡月灵的照片了吗?这事儿闹大了,都上热搜第一了,人家公司现在已经发律师函过来了。”胖子小心翼翼地说,“咱们就是个小报,顶多发点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你说咱们要是被告了,主编不得拿我们开刀啊?”

“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说的到底靠谱吗?胡月灵真的和刘总开房了?人家可是结了婚的,而且咖位也不小,不至于吧……再说咱们这就一张照片,要是真的被告造谣诽谤,那可是一告一个准啊!”

“我在酒店外面蹲了一晚上,到早上都没看见人出来,不是过夜开房了还能是什么?娱乐圈有多脏你不是不知道,蝇营狗苟的事情还少吗?谁不是各玩各的?”刘典不耐烦地说,“这就是真的,你就这么跟主编说,出了事我负责!”

挂断电话,刘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盯着火堆发起了懵。旁边的叔伯堂兄弟们互相看了看,也不打扰他,继续打着牌聊着天。

柴火噼啪的爆裂声不绝于耳,盆里烧成炭块的木头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像是夜幕里一闪一闪的星星。

火焰熊熊,炭块渐渐燃尽了自己,碎成几段灰白的残骨。

熄了火,照着盒子扒拉几下,沉甸甸的骨灰就盛满了一盒子。接回骨灰,细细铺在棺材里。当伙计开始钉棺材板的时候,丧礼正式迎来了高潮。烧了纸,摔了盆,拄着哭丧棒三步一跪,九步一磕,刘典终于将父亲风风光光地葬了下去。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刘典一个人坐了好久。火盆不知被放到哪里去了,老房子里冷冰冰的。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雪。院子里搭的灶台已经被拆了个干净,地面用水仔仔细细地冲了一遍,还没等干透,就结成了薄薄的一层冰。

拿出手机一看,责编胖子打过来了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微信消息:胡月灵抑郁症发作,昨晚自杀了。我们被告了,主编准备开除我们,收到快回复,急!

放下手机,刘典打了个哆嗦。

三、

相册里的照片大多很老旧了,都变成了黄棕色。有些年份少的、保存得好的,也都布满了霉点和蛀孔。

走廊的灯光不太明亮,二堂嫂给刘典找来了个头灯,虽然旧,但是光挺强的。粗略一翻,刘典发现这些照片的时间跨度很大,有些甚至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劳动照,还都是黑白的。当然,现代的彩色照片也有,比如前两年拍的全家福、过年祭祖的照片等。林林总总,数量繁多,题材和人物也各不相同。

在其中一本相册里,刘典发现了不少父亲母亲的照片,那时的他们还很年轻,看着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父亲的个子不高,身板却很结实,他在照片中的形象大多是拿着各种工具劳动的样子,或者和一群人站在一起的合照。只是不论是在什么场景中,父亲总是显得很拘谨,脸上也很少有笑容。

相比之下,母亲的样子却鲜明了很多。她的照片有些是洒扫纺织的生活照,有些是在照相馆的背景板前摆着pose的样子,还有些站在景点前的旅游照。不仅种类比父亲的多,而且明显比他更自然,笑得也更开心。

这些照片刘典以前从没见过,家里的照片大多是父亲母亲和他的合照,从他牙牙学语到他青春年少,他们生活中的主角似乎从来都是自己。刘典对父亲母亲青春时代的记忆是缺失的,他最初的记忆已经是他们三十多岁的样子了。随着年月渐深,他们日渐衰老。他亲眼目睹了他们的“老、病、死”,却从来不曾见过他们青春生长的样子。

有些时候,他甚至忘了自己的父母也有青春,以为他们似乎生来就是自己的父母,他们的人生是随着自己人生的开始而开始的。可是只有当他们全部离去,那些日子不再回来,他才开始好奇那些逝去的时光中的父母曾经是些什么形象。

现在看到这些照片,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对他们的样子竟感到了陌生。他抚摸着照片里的他们的脸,希望能从自己身上找到和他们相似的地方。只是如今的刘典已经比照片里的他们更加年长,他的脸被岁月和世事摧折着、磨损着,已经渐渐变了模样。再想找些什么共同点,也似乎只有从皱纹里寻觅了。

“啊……是二叔二婶啊,真年轻,是哪一年拍的?”二堂嫂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麻袋废品。

刘典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

“哎哟,那这些照片你拿回去吧。”她说。

“行吗?要不和大伯说一声吧?”刘典问。

二堂嫂拍拍他的肩膀,“我去说,你拿走就是!”说完走了。

刘典小心翼翼地把照片从相册里一张一张抽出来,有几张不可避免地被弄糊了。他皱着眉头,干脆把剩下的几张塑页整个拆下。他计划着回去拿设备把它们都扫描一遍,再试着修复照片。这对外行来说并不容易,但他是职业摄影师,还是有办法的。

夜幕偷偷拉起了,北风开始发力。院子里的那棵樟树摇动着枝叶,像是在为亡者抽泣。堂屋里又飘起一阵阵纸钱呛人的烟味,在隆冬寒冷的空气中,闻着竟有些暖意。

“别看了,抽个烟去。”二堂哥过来发了根烟。

刘典关了头灯,把几本相册收拾好,小心地揣起父母的那些照片。

院子里特别冷,风也越来越大了。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只是默默地抽烟。抽完二堂哥说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来。

刘典答应了,回屋带上自己的小包,出门往小姑家走去。没走几步,天上竟开始飘起了雪。莹白的雪落在脏污的地上,一如那年沉沉纸灰落满了父亲身上的白布。

刘典又点起一根烟,抽了几口,他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照片不卖了,稿子撤了吧,违约金明天打给你。

没过多久,他电话就响了,他没有接。因为下雪了。

今天晚上会下大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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