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几片枯叶蜷缩着身子在风里打着哆嗦。老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拔通了老家的电话。
震铃,挂断,再震铃,再挂断。如此重复三次,这是老徐与娘的约定。
他早就给娘说过,听到电话不用慌,千万不要慌。人老了腿脚不灵,电话挂断还会再响。
第三次刚一震铃,电话便通了,娘的声音传过来。
老徐的心立马舒展开来:声音很响亮,很熟悉。
“暖气安好了么,烧起来了么?”
“早安好了,早烧起来了,暖和着呢。我有钱……不要打钱,你给的安暖气的钱还剩下一多半……”
娘说话如连珠炮,怕什么似的。
“那好……别舍不得烧炭,烧没了再买。没钱一定要说!”
“我有钱,有钱呢。没钱一定给你要,放一百个心。”
老徐挂了电话。
娘放下电话,裹了裹身上的棉袄,抖了抖身子,手缩进棉袄袖筒里。
“奶奶你给说谎……你给俺叔说谎……根本没暖气……都给俺妈……”冻得瑟瑟的孙子叫道。
娘看了眼病卧床上的儿媳,把孙子搂在怀里,揉着他的小脸:“奶奶不冷,俺孩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