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

她是个孤儿,从小就在花府长大,和她一起长大的还有花府的少爷,少爷比她大两岁。


从记事起她就很喜欢少爷,一直到很爱少爷。少爷从小也很喜欢她,但只是把她当妹妹,一直都是,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桃园的花都开了二十二年了,她也快乐的无忧无虑的过了二十二年。花府的人都很好,对她更好,老爷和夫人都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从未因她是个孤儿而区别对待。


她也很努力,努力做好她该做的每一件事情,琴棋书画虽谈不上精通但也很优秀。大家都觉得她和少爷是天生的一对,少爷郎才,她女貌,她也觉得自己和少爷是天生的一对。她努力做事,用心做人,都是为了让自己能配得上少爷,她知道自己是个孤儿。


那天花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少爷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她哭了!她笑了!她也疯了!她走了,她一个人离开了花府。


她一路又哭又笑的走着!像个傻子!也像个疯子!她不恨少爷,不怨少爷,也不怨花府。对花府上上下下她都心存感激,但她不想待在花府了,因为她的心死了,问时间情为何物?只叫人心如死灰!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应该去哪里。她走着走着发现脚下已经没路可走,前面是一座悬崖,隐约间她似乎还听到了微弱的流水声。看来这个悬崖很深,不如就从这里跳下去,心都死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花府对我有养育之恩,可我无以为报,我一无所有,拿什么报答?


耳边传来极速的风声,一切都结束了,永别了老爷夫人!永别了少爷!感谢你们给了我二十二年的青春年华。她闭着眼睛,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下掉,一直一直的往下,仿佛没有尽头。她是头下脚上的跳下来的,她睁开眼睛向下看去,周围都是刀削斧凿的岩石,它们像闪电一样极速划过,风吹的眼睛都疼,还是看不到底,她笑了!这么深,肯定能让自己的身体像心一样死的彻彻底底,我莫名的来也莫名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


花府的人都没有见到小茹!也没有找到小茹!他们明白她走了,肯定是伤心走的。小茹对少爷的感情大家都看的出来,可缘分是不能强求的,大家也只能惋惜罢了。小茹就是她的名字,这是夫人给娶的,花府的人都这么叫她,至于姓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她也不知道,老爷和夫人也从来没有提过。


花府的少爷叫花自流,长的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刚过门的媳妇高柔也是花容月貌。花府是做粮食生意的,方圆百里的粮食来源大部分都是来自花府。高家是布料商,和花府一样方圆百里的布料基本都是来自高家。他们俩家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强强联手。


有一种绝望叫入地无门,这悬崖峭壁上好死不死的怎么还挂着个大渔网?挂渔网也就算了,怎么还好死不死的就网住了个大活人?


她一下就火大了,不让我死?不就是个破渔网嘛,我撕开不就行了?正当她挣扎着撕渔网时下方传来了兽吼声。这真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一只红毛大狮子正对着自己嘶吼,不对!它不是大!而是巨!狮子居然能长这么大?想起来了,以前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种狮子的记载。它叫“残暴狮”,是一种很稀有的物种,身高和马一样有一米二左右,长四米,力大无比凶残异常。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那里还敢去撕渔网?这要是掉下去不就成了这红毛狮的大便了吗?红毛巨狮见到嘴的肉挂在了半空不下来也是有点急了,往后一退再一个冲刺向肉咬来。


她顿时就吓得亡魂皆冒,抬头一看渔网上边有一个水桶粗的崖洞,立马抓着渔网又向上爬,双脚踩在网上不好使力,一个不小心一只脚踩空穿过渔网,被红毛巨狮一抓从小腿处连皮带肉的划出几道深可见骨的血槽。疼得她大喊大叫,冷汗直流,越是疼痛她反倒越是清醒。


红毛巨狮落地后迅速后腿再冲刺,然后一跃而起,这次明显比之前跳的更高,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她右腿猛的向后使劲抬高一蹬,正好蹬在红毛巨狮张开巨嘴的鼻子上,再借势一跳,准予挤进了崖洞。红毛巨狮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被她一蹬顿时怪叫一声跌落下方,还没来得及喘气洞口处就又传来了她的一声尖叫:“啊…”

       

这洞口朝上内里却是向下,表面光滑没有一点凹凸。她刚进洞就被红毛巨狮的冲劲和自己那一腿的蹬力顺着这光滑的洞壁滑了下去,咚的一声,就掉到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地方。这是一个超大石洞!斜上方左右各一个两米多的洞口,洞口外有瀑布飞过,偶尔有几条和她一样倒霉的鱼儿掉下来。洞内有个小水池,斜上方瀑布洒落的流水汇聚在小池里,小池的水位始终不变,下面应该是还有暗河。


夕阳透过瀑布照在石洞内,石洞的墙壁上刻了很多文字和图画。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小腿还在流血,撕下一条衣袖将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只要不流血就行了,条件就这样。既然上天不让她死那就得想办法活着,思路一变不由得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她…想少爷了。


三年后,她学会石壁上刀法和步法,刀法和步法是一体的,学刀法就必须学习步法,二者不可分开。为了走出这里她经常和外面的野兽厮杀。这里是个大峡谷,里面野兽众多,都有自己的地盘,一切闯入它们地盘的活物都是它们的敌人,初时她连红毛巨狮的地盘都走不出去。洞内的石刻应该是里面那具白骨留下的,旁边有把大刀和一对铁链飞爪。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逃命,这里的野兽太凶猛了,它们皮糙肉厚个头巨大,很难对其造成致命伤害。她是这峡谷的公敌,跑来跑去其实只有她是个外来者,有时打斗动静太大还会引来数只野兽追杀。每次她都是跑到被她杀死的红毛巨狮的地盘,用铁链双勾逃回洞中,狼狈不堪。


那套刀法走的是刚猛路子,她经过三年的练习和野兽的厮杀已经是炉火纯青,很难想象一个弱女子使一套刚猛路子的刀法。谁说女子不如男?大刀怎么了?还不是被她耍的英姿飒爽?在这大峡谷中她只做两件事,杀兽,和想少爷。杀野兽是为了走出这里,想少爷是不需要理由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没办法不想少爷,没办法呀!


花府遭了灭门之灾,上下六十三口人除华自流外全部被害。婚后不到半年兵灾四起盗匪横行,花府和高家都是当地的富商,自然是盗匪的首选目标,花自流因生意外出未归而幸免于难。一怒之下弃商从兵,跟随一只千人军队四处征战。朝廷软弱皇帝昏庸无能,花自流跟随的千人军队也慢慢死伤殆尽。仅剩的三百多人,在最后一次交战中连首领也牺牲了,于是花自流登高一呼在几个追随者的拥护下成为新的首领。


一朝大权得握,花自流恨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回想全府上下惨死,而一群凶手还在羊角山逍遥快活。要不是自己和小茹不在府中,怕是真要无一能活,想到小茹他的心就又是一痛,这几年他经常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个小丫鬟。他回忆她的缺点,回忆她做过的错事,想以此来减轻对她的想念。想起她上树摘桃子把树枝压断掉了下来,把自己摔的灰头土脸怪他没有提醒她,父亲问起时她又把压断树枝的事赖在他头上。还有很多事,可怎么越想她做的错事越觉得心痛?越觉得她调皮可爱?这几年世道这么乱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把自己这个少爷忘了?原来我不只是把你当妹妹啊。


花自流带领三百多人养精蓄锐修整了三天,就马不停蹄的杀向了羊角山,这伙强盗在花自流等百战兵卒手中不堪一击,经过几个来回的冲杀就全部被剿灭,只逃跑了那个强盗头子,正是他当年带人杀了花府上下六十三口人。花自流气的目眦欲裂,却也是追之不急,只好和大家一起打扫战场清点战利品,在这乱世,粮食就是最好的战利品。


在山上待了几天,大家都表示不想为这样腐败的朝廷卖命,根本不值,死了也是白死。于是大家一致决定在这羊角山自力更生,等待乱世结束。他们伐木造屋,开荒种田,打算避开这纷争乱世。可好景不长,只过了数月时间,那日逃跑的强盗头子又回来了。


这次他摇身一变竟成了官府的人,还带来八百多官兵,扬言是来剿匪为民除害。真是贼喊捉贼,官匪沆瀣一气,花自流率领众人拼死抵抗,边战边退。那土匪头子也是异常凶悍,数次与花自流缠斗都不落下风,一脸横肉狞笑连连。等到退至一处崖边时,花自流身边已无一人跟随,顿时悲从心中起,仰天悲呼:“天要亡我花……”


“家”字还没出口,就见一巨雕抓着一个女子向崖边飞来。那女子奋力挣扎手舞钢刀向上劈砍,刀身落处血花飞溅,巨雕吃痛松开了女子,女子随着惯性斜斜坠向自己。


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爬出洞口准备去调戏野兽,但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洞外盘旋着一只飞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飞雕一冲而过,像抓小鸡仔一样抓着她的双肩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旋转向崖边飞去。


她看见崖边有很多人!她看见了少爷!少爷在仰天悲呼!他们要杀少爷。


挣脱飞雕后她凌空甩出铁链飞爪,将距离少爷最近的土匪头子抓至身前,雪亮的钢刀迅猛的划过脖颈带起四溅的血花。“少爷不要怕,有小茹在”,说完就挥动钢刀不问原由的杀向众人,想伤害少爷的都是坏人。花自流早泪水连连,只见她大刀刚猛霸道,收发自如,步法灵活,疾时如闪电,慢时若浮云,大刀纵横间,寒光凛冽。花自流顾不上心中惊喜,赶紧上去帮忙,他使一杆大铁枪,担心小茹受伤大枪被使的呼呼带风,势大力沉。


怎奈双拳难敌四手,两人被逼下悬崖。花自流心中无限悲凉,没想到刚和小茹见面,就要在这悬崖粉身碎骨。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几年我有多想她,没来得及告诉她我不只是把她当妹妹,都怪自己太糊涂,以为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直到失去她时他才心如刀割,入夜难眠。都是因为自己才让她独自在外漂泊,都是因为自己她才和自己一起落入悬崖。花自流突然抱紧小茹,一扭身,把她翻到自己上方。“不要怕小茹,不疼的,”


她心中一下就塞满了甜蜜,少爷还是很在意自己的,那怕是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委屈都变成感动。“我当然不怕啦!少爷也不用怕。”说完一抖手,甩出铁链飞爪,稳稳的抓在石头上,两人像荡秋千一样在半空摆来摆去。她有点调皮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柔情,花自流抱着小茹的腰,猛的亲上了她的樱桃小嘴。“唔…少爷你欺负人,你这是趁人之危,”她一边抓紧铁链,一边象征性的抗议。“对不起小茹,都是我不好,害你这几年孤苦伶仃,我喜欢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哎呀!说这么肉麻的话也不害臊,况且咱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


有是三年,还是那个大峡谷,还是那群野兽,她跑的还是那么狼狈,只是这狼狈中怎么还带着欢实?被野兽追杀不应该惊恐害怕吗?只见她边跑边回头:“相公再跑快点,你想成为野兽的大便吗?”花自流差点一个趔趄,赶忙收敛心神,手中钢刀上下翻飞,劈死一只花豹后加速向小茹追去。


二人掉下悬崖后花自流遗失了大铁枪,习的石洞内的刀法,还强行霸占了小茹的钢刀。美名其曰:“这套刀法刚猛霸道,大刀又沉,不适合一个弱女子使用,以后你就跟在相公后面吃灰就好了,不用打打杀杀。”灰是没少吃,只不过一直都是他跟在小茹后面吃灰。“竟敢嘲笑我,看我回去怎么用家法伺候你!”小茹听后脸一红,甩动双爪率先爬上石崖,再扔出另一条飞爪将花自流给拉了上来。


花自流盘腿坐在火堆旁翻看一本破书,小茹靠在他身上还一边翻烤着兽肉。外面兵荒马乱,花府现在就只剩她和小茹两个人了,应该是三个人,还有小茹肚里的孩子。这本破书是前几天在一熊里找到的,那天两人被一头大黑熊追赶,花自流留下来阻挡,小茹慌乱中正好钻进了大黑熊的老窝。洞内有也有一头黑熊,看有人闯进来,怒吼着上前撕咬。花自流一听也不管不顾的杀进洞内,眼见小茹危险,抬手就扔出大刀,里面的黑熊一只眼镜被大刀洞穿,痛的它嘶吼连连。刚松口气的花自流看到一条铁链飞爪紧铁着自己脸颊飞过,还没来的及躲闪,他身后跟来的那头大黑熊就被小茹的飞爪抓住脖子用力一拉,大熊死了,死前还把花自流结结实实的压在了下面。


“哎呀!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谋杀亲夫呢!”起身的花自流赶忙去查看小茹有没有受伤,小茹翻了个白眼。洞内有一些人骨、兽骨和杂物,他们捡到了那本破书还有一把小巧的弓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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