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我们像往日，方小舟把我送出门。到了公司，我给我的同事说，我这次要正式求婚了，我准备买一个求婚戒指，准备一个求婚仪式。同事拍了拍我肩膀，说：“来真的？”“真的。”我心满意足的笑了，“不找了，就这个了，我觉得挺好的。”他笑了笑，说：“好，等你的好消息。”这些天，我工作也是如火如荼，再加一把劲儿，说不定到年中的时候能拿年中奖。除了许娜，我觉得其他都已走上正轨。这种感觉也还不错，仔细想来，我就这样有了一个家，真的像做梦一样，怪不得，人都说人有四件大事，其中就是洞房花烛。眼看我这辈子孤身一人马上结束，我一想到方小舟那个本子，美好的想法瞬间又消失无影无踪。
中午，我让同事和我一起看戒指，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挑来挑去，最后挑了那家I Do ，这家品牌的寓意特别好。也不知道方小舟见到这个会不会激动的跳起来，不过，我自己想象方小舟见到它时的诧异的表情，我就忍不住付出笑意。对啊，我就是喜欢看方小舟惊呆的表情。我想，她一定喜欢这个惊喜。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个，不盼着等着这一刻。
下班后，我就去医院看许娜。每天下班，我都会先去看许娜。我见许娜戴着氧气罩，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看上去特别安详。我走到许娜身旁，轻轻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要向方小舟求婚了，我希望她能祝福我们，我更希望她早点好起来。他见我来了，我给他说了我求婚的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抽烟比之前厉害了。我理解他的心情，在他掏出一根烟时，我阻止了他。他又把烟重新放回去，苦涩地说：“恭喜你，顾杰。”他说完，低头一笑，我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很沉重。我拍了拍他肩膀，说：“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永远的哥们，兄弟！”他点了点头。我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叫住我，说：“顾杰，明天我就带许娜回老家了。明天，你别来这里了。”
“是快不行了吗？”
他沉重的点了点头，话也变的少了起来。“我明天请假，和你们一起回，什么时候的票？”
“明天早上十点，我怕她等不及了，”他沉默片刻，说：“我怕她生前最后一眼看不到她家。”
“你给她一个家，她不就有家了？”我看着他说。
“我知道，她一直想回去看她爸爸一眼，看看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家，她觉得那里才是她的家。”
“我知道了，明天我和方小舟和你们一起回去。我想为你们做些什么，方小舟也想为你们做些什么。”
“非常感谢你，顾杰，在最后的时间，我想和她单独相处。你也知道，我们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相爱。”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说：“我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他摇了摇头，又苦笑一下，像是安慰我。
“到那一天，你别忘了告诉我，我想见许娜最后一面。”
他重重的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进了地铁站，站在门口，看着车厢里乌压压的人，到处站满了人。我忽然不明白，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那么辛苦的活着，还要装作很开心，还要笑，还要养家糊口。我拿出那枚戒指，在手里看了又看，在戒指圈里的一侧刻着英文字母——I Do 。仿佛我还没向方小舟求婚，方小舟就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
地铁每站都有人进进出出，匆匆忙忙，也许他们着急回家，也许他们着急约会，也许他们着急路上堵车。我说不出的颓废沮丧，忽然之间，对这个世界失望至极，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不是方小舟，说不定我也卧轨自杀了。我感觉眼前的时间突然全变成黑色，什么也看不见。我赶紧让自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养一会精神。过了一站，我才睁开眼睛。
地铁口每天都会有卖花的守在那里，风雨无阻。出了地铁口，我买了方小舟最喜欢的花儿。我又在蛋糕房买了一个蛋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买蛋糕，第一次求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该买什么，反而像一个三岁小孩子，感觉做什么都别扭，又想什么都做。
我在蛋糕店等了四十分钟，终于喜气洋洋的提着蛋糕，抱着一大捧花往家走。
我觉得我是一个俗气至极的人，又觉得自己也是一个高雅艺术的人，可阳春白雪，可阿里巴巴。可求婚这事儿，弄的我心里特别紧张，也不知道紧张什么，反正心里不停地打退堂鼓，心想要不这次就算了，下次吧，下次再求婚。
到了家门口，我犹豫起来，不知道是敲门还是自己拿钥匙开门。钥匙就别在我皮带上，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想拿出来。我屏住呼吸，敲了敲门，屋里人问谁啊，我说是我。方小舟开门看我抱着一大束花，脸上先是惊讶后是莞尔一笑，说：“怎么买这个了？”我被方小舟弄的也忘了，竟然站在门口，不知道进门了。一路上反复练习的话，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我把花往方小舟面前一送，说：“送给你！”方小舟接过去，我俩站在门口，谁也没说进门。我这才想起来，赶紧掏出戒指盒，拿出戒指，没有单膝跪地，我觉得我干不出电视上演的求婚时的浪漫情节，傻傻的站着，双手把戒指奉送到方小舟面前，说：“小舟，嫁给我吧！”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合不合情理，不管流程对不对，这句话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是我最想说的话。
方小舟不确定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戒指，她傻眼了，我也傻眼了，一下成了两个陌生人。方小舟完全和我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没有特别激动，更多的是诧异，像受到惊吓。我以为方小舟不愿意，讪讪地收回戒指，说：“这个戒指不好，下次再买个更好的。”我正要收回戒指，她说：“送给我的？”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我和她，再也没有别人。我说：“要不然呢？”方小舟抱着花接过戒指，又是笑又是哭。我傻傻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方小舟把花扔到门口的柜子上，上前抱住我。她这一抱，让我漂浮的心逐渐落地，慢慢落到地上，着地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又活了，我紧紧地抱着方小舟。我差点哭出来，小声地说：“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方小舟没有回答我，她把脸埋在我胸前，我感觉我的心要飞出来，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全都忘了，就像梦里出现过这个场景，就像上辈子就上演过这一幕。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横抱起方小舟，抱着她就像抱着我的新娘往里走，一步一步往里走。
我把方小舟放到沙发处，我们情不自禁热吻起来，怎么吻也吻不够，忘了时间，地点，故事人物，以及发生过的一幕幕。我感觉我和方小舟第一次接吻，我们恨不得把彼此吃了，把彼此揉进自己的生命里，把自己变成另一个自己。
我和她忘乎所以的吻，壮怀激烈，像是最后一次，像是即将分别，像是生死离别。这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接吻时的情形，这次和那次还不太一样，说不出的感觉，说不出的欣喜，还伴有淡淡的苦涩。我忽然想起下班后看的方小舟，她即将死去，她才是那个和我生死离别的人。我抱住方小舟哭起来，从小声的抽泣到失声痛哭。方小舟拍着我的后背，像一个母亲安慰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也许是喜极而泣吧，也许幸福来的太突然吧，也许我心里没有十足把握方小舟会接过我手中的戒指。
方小舟替我擦掉眼泪，像哄小孩子的语气说：“我都没哭，你怎么激动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我，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我能不哭吗？”方小舟扑哧笑了，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出息的你！”我抱着方小舟说：“那可不，我总觉得你不会属于我。我长这么大，美好的东西都不属于我，也不会在我身边太久，你是第一个。”方小舟落落大方地说：“咱们两个就该来个灵魂互换，你是男儿身女儿心，我和你一换，你就彻底成了名副其实的林妹妹了。以后，我不用你保护我，我来保护你。”方小舟的豪迈又显露无遗，我被她逗笑了，说：“告诉你个消息，许娜他们明天要回老家了。我说要和你一起去，他不让我们去，怕我们打扰他们。”
“这样也好，你觉得呢？”方小舟这个时候过于冷静理智，我倒觉得自己有些感情用事。
“好是好，我就是觉得再也见不到许娜了。”说到这里，我低下头心里难受的要死。
“阿杰，你应该为她高兴，她最后还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真正纯真的感情。说心里话，我还有些小小的嫉妒，她虽然死了，却永远活在了人的心里，比如他，你，还有我。不管我们多老，也不管我们在哪儿，我们都会记得她，永远记得她。”
我被方小舟一番话说的心服口服，心里舒畅了一些。我说：“我还是想送她最后一程。”
方小舟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倒被她看的有些做贼心虚。我说：“我想在北京周边看看房子，你也提提意见，说说想法。”
她低头一笑，说：“你看着办吧，一切听你的。”
我想把我向方小舟求婚的事情告诉已经回老家的室友。可我又担心说早了，万一方小舟反悔呢。再说，人们领完结婚证也不耽误离婚，一拍两散，此生不复相见。之前，我还不懂人们说的中国式婚姻，尤其是离婚，现在我多少懂了一些，虽然我还没走进去，还未领略到婚姻的真谛，但我总感觉自己参悟了其中一点点。现在我相信了，离婚后的两个人为什么不是仇人就是恩人。
晚饭，我要带方小舟出去吃，方小舟却不同意。这次的晚饭，是由我和方小舟两个人共同完成的。我们像一对患难与共的夫妻，两人相辅相成，夫唱妇随。我切菜炒菜，方小舟在一旁打下手，两人忙的热热乎乎，一个小小的厨房，由于我俩的存在瞬间变的狭小局促。方小舟准备好一切，我让她在外面休息。
我们吃完饭，我和方小舟一起去小区散步。我牵着方小舟的手，我们两个相视一笑，仿佛我们两个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修成正果。我对方小舟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想要的生活。我现在特别知足，也特别幸福。”方小舟低头一笑，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价值那么大。”我笑着说：“你当然不知道了你的价值有多大了。”我牵着她的手不知道走了多远，说：“小舟，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自己过上这样的日子，有一个等我回家的老婆，她一直给我留着回家的灯，我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啊，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方小舟笑着说：“我也是！”原来，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观念，连生活愿望也一模一样，这不就是人们说的天作之合吗。
夜里的风刚刚好，四处灯火通明。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方小舟说：“哪里？”“你去了就知道了！可惜，”
“可惜什么？”方小舟看着我问。
“可惜，没有交通工具。要是有交通工具，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可以骑自行车啊。”方小舟无意中说。
我被方小舟这个想法瞬间点燃，说：“对呵，我怎么没想起来骑自行车。”
方小舟要骑单车，我想起室友临走前丢给我一辆自行车。我恍然大悟，双手猛的一拍，说：“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就来。”方小舟还没说话，我就往回跑。
我骑着自行车来到方小舟面前，酷酷的痞痞地说：“美女，上车！”方小舟低头一笑，配合我说：“好嘞！”
这是我第一次骑着自行车载女孩儿，心里说不出的美滋滋。我兴奋地吹着口哨，方小舟单手环抱着我的细腰，她说：“你怎么这么瘦？”“才发现啊，年轻时总吃不好吃不饱，就成了这副德行。”方小舟哈哈笑起来，说：“那以后我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你说的不像养人，倒像养猪。我可不是猪，我是勤劳致富的小蜜蜂，再不济，就是默默无闻的老黄牛。这辈子，我怕是不会胖了。”
方小舟头靠在我的后背上，无形中我又有用不完的力量。我不知道是方小舟给我的力量，还是我受到她无声的鼓励。不过，我有些小小的遗憾。我说：“要是骑摩托就更好了，我带你兜风。风一吹，什么人生烦恼都没了，全被吹到了四面八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方小舟没有接我的话，我说：“你抱紧我，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一下风，你会发现风的魅力这么大。”
方小舟轻轻的笑一声，说：“既然你说的那么好，我就试试看。”
“闭上眼睛了吗？”我忍不住问。
“闭上了！”
“有没有感觉到风从你耳旁呼啸而过，特别轻特别柔特别软，拂过你的头发，脸庞，还有你的手。感觉身上每个细胞都充满青春活力，就连呼吸都是清新脱俗。”
方小舟忍不住笑着说：“可以啊，你可以去写文章了，竟然用了一个“清新脱俗”，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风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是吧？”我无比骄傲自豪，就像风因我而生，为我而生，就像风在我的描绘下有了生命，情感和灵气。
“阿杰！”方小舟轻声唤我。
“怎么了？”我回头想要看方小舟的神情，却怎么也看不到。
“你真好！”
我被方小舟夸的不好意思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接她这句话。我说：“只要你开心就好，你开心我就开心，你难过我就难过。”虽然方小舟没有坐在我对面，我的脸也发烧起来。神呐！我竟然说出这么朴素简单，感情真挚的话来。我变的一点不像我原来的样子。说实话，我也喜欢我目前的自己，又害怕突然被老天嫉妒一夜之间把我打回原形。
“小舟，你再多给我一点点时间，有一天，我会开着车带你来兜风。”
“傻瓜！”方小舟嗔怒说：“我觉得现在坐在自行车后面要比坐在车里感觉更好，更有感觉。如果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就完美了。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追求浪漫的人。”
我真没想到，这算哪门子的浪漫，不说寒酸我都已经谢天谢地了。不过，她这样一说，我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上，路上的灯把天空照的亮亮的，一点也看不出是晚上。
“还有多远才到？”方小舟轻声问。
“马上就到！”我又加大力气。方小舟说她要骑自行车载我，我不相信她能载动我们两个人加起来有三百斤重的人。考虑到实际情况，我答应她回去时让她载我回来。
到了地方以后，我用单脚支撑着地。方小舟下车后，舒展一个懒腰，说：“这里真漂亮！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我笑着说：“我室友发现的，有时候他会带我来这里看河灯。”
“你们也是骑车吗？”
“是的！”
我下车后，把车支好，牵着方小舟走到桥中央，我们趴在桥的栏杆上，看着河两岸的景色和迎面而来的风。我说：“我和室友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一边沿着河岸骑自行车一边看河岸风景。他骑的比我快，我们两个就像撒欢儿的兔子，别说多兴奋。”
她笑着说：“没想到，他也挺喜欢看夜景。”我单手搂着她的肩膀，说：“他对我确实好的没话说。”她把头靠在我肩上，没有说话。
桥上来来往往不少人，我们还能看到钓鱼的人，钓鱼的人特别多。我另一只手握着方小舟的手，她的手有点凉，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她冲我轻轻一笑，说了声谢谢。
我怀抱着她，我们共同看着远处的河流，仿佛能看穿一切，仿佛看的是遥远的未来。我真想我们真的能永远这样。
我感觉景色宜人，就想给方小舟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方小舟开始不大乐意让我拍她，我趁她不注意拍了几张，感觉还不错，就拿给她看了看，她看完满意地笑了，这才肯让我给她拍照。
我不停地拍，不知道拍了多少张。最后，我偷偷拍了张我和她的大头照，角度正好，我给她拍的侧脸，我正好亲了上去。
我们又去别的地方拍了一些照片。由于灯光的原因，我拍的时候没采好光，有几张把方小舟拍的花了，看上去有些搞怪。我把让方小舟看了看，方小舟非让我删掉，我觉得挺好的，其实没有那么难看，就是方小舟对自己要求完美。我拿着手机跑了起来，方小舟在后面追着，一路跑一路笑，像两个小孩子。我故意让方小舟抓到我，我双手环抱着她的腰，俯视着她的脸，说：“得看心情，心情好了，一切好说，心情不好，”我没说完，故意卖一个关子。方小舟仰着头望着我，眼神柔情似水，我差点走火入魔，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亲她。她趁我出神时，亲了我一下，说：“心情好了吧？”我说：“这个不算，我还没做好准备。”“赖皮！”方小舟不满意地说。“你说什么？”说完我就要对她动手动脚，一不留神，被她跑了。她在前面跑着笑着说：“赖皮！”说完，又对我做了一个鬼脸。我追上去，边追边喊：“小心别让我抓到，抓到我可就，哼哼！”我做出大灰狼吃人的样子。她在我前面，哈哈笑的蹲了下来。
我跑上前去，以为她会跑调，没想到蹲到地上起不来。我抓住她，说：“小白兔被大灰狼抓住了，这回看你往哪儿跑。”她笑着说：“不跑了，我跑不动了，笑的我肚子疼。”我把方小舟扶起来，双手环住她，说：“还跑不跑，再跑，还把你抓回来。你休想跑出我手掌心，休想把我甩掉。”方小舟仰着头注视我，她额头上，鼻尖上有些小细珠，就像一滴滴露珠。她脸颊浮出两朵红晕，像两个红苹果，又像两朵彩霞，诱人的颜色。“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假装生气说：“我心情现在很糟，谁让你惹我不高兴了。”她的眼睛真好看，让我看了一眼就能陷进去无法自拔，仿佛有一种魔力，深深吸引着我。
我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方小舟，方小舟也回了我一个，像小鸡啄小米粒那样，又快又敏捷，准确无误。
我被她逗笑了，笑着说：“我幸福死了！”她脸埋在我胸前，小声说：“你就是个赖皮，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我摩挲着方小舟的头发，说：“你才发现啊！”我趁方小舟不注意，双手抱起她来，站在原地转圈。她被吓了一跳，说：“放我下来！”我转了几圈，才把她放下来，她的脸更红了，说：“人家看呢！”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说：“看就看呗，你是我老婆，是合法的，他们是羡慕嫉妒。”方小舟说：“脸皮越来越厚了，跟谁学的？”我仰起头，假装思考，说：“自学成才！”两人哈哈笑起来。我紧紧的抱着方小舟，我越来越觉得离不开方小舟了。不知不觉间，她就成了我的快乐源泉，我的中心，我的一切。
我们在桥上又看了一会儿河灯，恋恋不舍地离开。回去的时候，方小舟非要载我。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她真的一路把我载到了家。我真是小瞧了她，没想到她这么有耐力。
回到家里，我们两个又窝在沙发里坐了一会儿。她躺在我的怀抱里，像个孩子睡着了。我感觉她过于安静，就低头看了看，摇了摇她的肩膀，说：“小舟，别睡！”“我没睡！”“那你在想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地想知道她脑子想的事情。
“我想，我一定在做梦。”
“傻瓜！”
“我还想，我们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到我们老的掉牙，牙齿全掉光，走不动路了，眼睛也看不清了，我们还像现在这样，紧紧的相依相偎，你当我的眼睛，我当你的拐棍，谁也不离开谁。我们走在夕阳下互相搀扶散步，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走到时光的尽头，相伴一生，那该多好！”
“你不嫌弃我成了一个老头子，丑的没法看，老的变了样儿。”我紧紧的搂着方小舟。
“到那会儿，我也成了一个老太婆，满头花白头发，一脸皱纹，说不定我都看不清你是谁，也记不住你的名字。你会不会也嫌弃我，心想这个老太婆怎么还活着，怎么成了老不死的。”方小舟说完忍不住笑了。
“怎么会？我才不舍得你离开我半步。”我一想到那天，方小舟陪在我身边，我心里就暖洋洋的，感觉心里有了一个太阳。
我们又坐着说了些话，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感觉，美好生活就在眼前。
方小舟让我去洗漱，我就去了。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又见她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写。我说：“写什么呢？”方小舟对我笑着说：“等我写完，再让你看。”我一听她让我看，不过条件是写完，我心里就高兴起来。只要让我看就行，反正一本也没多厚。我说：“你去吧，早点收拾，早点休息。”方小舟把本子又锁到抽屉里，我看了一会儿，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尊重方小舟的决定。
家里没有花瓶，我只好先找了一个外形不美观的瓶子，里面灌满水，把花儿插到瓶里，又在花朵上洒了一些清水。花香立刻飘散出来，不是太浓也不是太淡，气味刚刚好。
方小舟出来的时候，见到我把花儿已经插好，边擦头发边说：“感觉又不一样了。”我走到她身边抱住她，说：“是不是有恋爱的感觉！”她的头发还滴着水珠，我把毛巾接过来，给她擦起头发。擦完头发，我说：“来，我给你吹头发。”方小舟跟着我走到洗漱间，我给她吹完头发，她又给我吹头发。我刚要走出洗漱间，她忽然拉住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说：“没见过帅哥啊！”她低头一笑，后又抬起头，说：“没见过啊，这不刚见嘛！”我刚要说什么，她忽然伸出手托住我下巴，左看看右看看，问：“我真好奇你留起胡子什么样子？”我被她说的认真思考起来，说：“我还真没注意，也许很帅，也许很丑。”方小舟笑着说：“是不是成了丑小鸭？”我倒是很意外，第一次有人说我是丑小鸭，倒不是我多帅，只是觉得这个词用在我身上，我是怎么想也想不到。“丑小鸭！”方小舟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外号，想了想丑小鸭有朝一日也能变成白天鹅，也还不错。我说：“相对丑小鸭，我更喜欢我是个癞蛤蟆。”方小舟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说：“没听过童话故事，青蛙变王子吗？我是一只癞蛤蟆，也是一个王子。”方小舟从没见过我这么自恋，她假装作呕的样子，我说：“至于么？”她说：“我不喜欢青蛙，我喜欢丑小鸭，丑小鸭有朝一日就变成白天鹅。”
“大白鹅？说不定哪天让人抓住炖了，不好，还是青蛙吧！”虽然是青蛙，我还是不太愿意说自己癞蛤蟆，索性文雅地说成青蛙。
“算了，还是叫小王子吧！你就是我的小王子！”我被方小舟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松开她，说：“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顾杰，自古英雄出少杰！”我想炫我的名字有多么与众不同。下一秒，方小舟说：“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吧！”说完，方小舟就跑了出去。我跑出去非要挠她痒痒，算是我惩罚她抓住我的小辫子不放。
没过一会儿，我就听见方小舟说：“大侠，求放过！”我一把抓住她，看她怎么逃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