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看到007写作平台创始人覃杰在班长群里发的父亲节快乐红包,抢了之后发现是发给父亲和准父亲的。
想起前几天刚学的“果因思维”: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这在心理学上叫合理化。
于是,@覃杰发了条信息“孩子娘替孩子爹领了”,此时,自己也没有想在此刻写篇父亲的文章,或许内心有种抗拒,其实不是不愿,而是害怕触动自己的情绪。
但父亲节祝福的信息和红包扑面而来,挡也挡不住。
朋友云霞在群里分享了两首关于父亲的歌,刚打开听,自己就泪流满面,内心的防线就被打摧毁。
父亲的画面,一幅幅地在脑海里不停地闪现,我知道,此时,我必须要留下些什么。
拿起纸和笔,父亲的形象在笔尖下逐渐鲜活起来,由远而近、由小而大、由平面到立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脑海里最早浮现的,是父亲在村头的砖窑外驮起摞在背上的砖,艰难前行的身影,透过他胸前的弧度,我依稀看到了窑洞里的火苗,映照着父亲那张被烧成砖红色的脸,看到了顺着脸颊频频滴落到地下的汗滴,看到了站在刚刚垒好的砖摞边,手持水管浇砖冷却的父亲,以及不断向上升腾的热浪。
想起了父亲在本村农场养猪的画面,或许因自己太小,感觉那农场离家很远很远,农场好大好大。
透过奶奶和妈妈的描述,我仿佛看到年纪小小的父亲,快速行走在棉花地里,手脚利索地摘棉花,身后留下了合作社的社员唏嘘不已、自愧不如的啧啧赞叹声。
想起小时候春节前,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一大家人围坐在火炕上,一起说笑、和面、搓麻花、炸麻花,其乐融融、不亦乐乎。
想起了小时候,每逢下雨,家门口的土路上,便会积下很深很深的水,泥泞的道路无法通行。
每逢此时,父亲便会背着我和妹妹、弟弟轮流蹚过去,听着脚下噗嗤噗嗤的声音,和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颠簸,感受着父亲宽阔厚重的背的温暖和踏实。
想起了小升初那会,本来说好到镇上求学住宿,因母亲担心我年少无法适应,与父亲一顿大吵后,逼着爸爸骑车载着我,跟邻村的班主任亲戚说放弃,路上被人拦截,父亲冒着被妈妈指责的压力,又把我载回了家。
想起了夏日夜里,一家人在院子里打地铺睡觉,每每听到黄鼠狼上树偷鸡、被老鼠,蝎子、臭虫攻击时,第一个求助对象永远都是父亲,感觉只要他在,我们就有力量、有靠山,内心就会踏实,就会安然。
想起了高三时,有一次没有考好,父亲第一次到学校看我,与我并排坐在宿舍大通铺的炕沿上,他没有一句训斥,而是非常平静地道出了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话“事在人为,路在脚下”。
想起了高考结束,自己住在姨姨家,成绩放榜的前一晚,父亲连夜骑车接我回家,皎洁的月光下,我骑车跟在父亲后面,总感觉身后有人影晃动,但看到父亲的背影,听到他划破夜空的歌声,内心的恐惧感已被驱逐得无影无踪。
不管是下地干活,还是在黑夜从地里回家,只要听到父亲在前面唱“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走罢艰险又出发……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时,心里就非常安定、踏实。
印象中的父亲,永远都是匆忙的脚步,忙碌的身影,亲戚邻居家的大事小情,总喜欢去找父亲去帮忙、去商量去说话。
为了养家糊口,为了供我们姊妹仨上学读书,父亲几乎永远是停不下来的节奏,父亲种过蘑菇灵芝枣树,喂过牲口养过乌鸡养过猪,甚至卖过血……
只要能养家糊口,他都会不辞劳苦地去做、去尝试,时时处处都留下父亲忙碌的身影,仿佛他有使不完的劲……
父亲吃东西很少挑剔,印象中,他不喜欢吃红薯,也不喜欢吃高粱玉米。听父亲说,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家教严,家里的粗粮细粮都会先紧着长辈和孙辈们吃,父亲这一辈,那几年每天吃的几乎都是红薯和高粱米,经常吃得烧心、吃得拉不下……
印象中的父亲非常开朗,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苦、叫过累。父亲喜欢唱歌,也喜欢唱戏,劳累烦闷之时,清清嗓子来上一两句,或许就可以舒缓情绪、化解忧愁。
非常喜欢父亲站在戏台上,那一本正经、字正腔圆、有眼有板、轻松自在,又不失幽默地风格。
当然,父亲并非无所不能,听母亲说,父亲不会做饭,从不下厨。有一次,母亲有事,父亲在家烧面汤、溜馒头,他先烧开水、放好面粉后,才把馒头放在锅上腾,结果馒头被泡得一塌糊涂。
随着母亲体质体力下降,现在在家,父亲的作用更是日益彰显,经常和面、蒸馒头,炒菜,颠勺,做饭,也有模有样,有板有眼。
现在,即使农活不忙,父亲也会每天早早起床,先把房间院落打扫干净,然后下地干活或者蹓跶一圈,仿佛地就是他的战场和道场。
其实,也只有地才是父亲的根,只有在地里,父亲的心才会安全踏实,毕竟地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也是我们才得以长大的根基,最最重要的是,地里安放着我的爷爷奶奶,父亲的至亲祖先,地也是他最终的归宿。
如果用三个词来描绘父亲,第一个冒出来的词语就是“勤劳”,所有画面里全部都是父亲忙碌的身影;第二个词是“认真”,确实纵观父亲的前半生,不管做什么,父亲总是非常认真;第三个词是“担当”,不管是家里家外,还是乡间地头,都能感受到父亲对责任的诠释,对爱的担当。
如果,还可以再说一个词的话,那就是“开朗”。印象中,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很少见到父亲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他总是那么开朗、那么坚强。即使在母亲生病的时候,也从没有听他说过一句抱怨或者负面的话。
其实,仔细想想,即使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绷不住的时候,真心地希望,作为子女的我们,能够在父亲需要的时候,听他说说心里话,替他分担些责任。
亲爱的爸爸,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真心地对您说一声“老爸,您辛苦啦!当您困了累了,就放心地歇一歇吧,毕竟,您的三个儿女都已过了四十不惑,有什么事情,就让我们来吧。亲爱的老爸,谢谢您,我爱您,祝您父亲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