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惊魂

这是多年前经历的一次惊魂夜,那夜既有深深的感悟,也有处于极度害怕中的恐惧,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既好笑,又还是摆脱不了当时处于那样的环境和情况下的惊魂未定。

那年十月底,由于老妈喉咙问题需要住院做手术,我便请了几天假回家照顾。那天晚上老爸留在县城医院陪老妈,我到镇上幼儿园接了小侄女回乡下老家。因为老爸早几天买了一头母猪养着(知道荣昌的朋友就会知道这里的猪比人出名啦,家家户户都养了三五几头猪的),家里还有十几只鸡,所以老家也是离不开人的。

当时带着小侄女赶回到乡下老家已经接近天黑了。由于我一年到头也很少回老家,基本上也就过年的时候在老家呆两天,所以对于家里的活要怎么干还真是摸不着头脑。还好小侄女聪明,平时见过爷爷喂鸡赶鸡进圈,在小侄女的指导下,俩人合力把鸡喂了,赶进鸡圈里,把当天的鸡蛋也捡回来了。然后草草的弄了些猪食把猪喂了。家里平时就老爸一个人在家,老妈带着小侄女上幼儿园,住在镇上。

以前过年回家来都是老妈把吃的都准备好了,不用事事自己动手,到没觉得有什么难的。这下突然自己一人回来,晚饭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了,我们乡下是烧柴火的大锅,煮饭的话时间也太晚了也太麻烦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煮面条吃了,好不容易找到面条下锅了,却一时间油盐都找不到在哪,小侄女找来一个油瓶却已经空了。再看着满屋子的凌乱,心里突然有些悲痛伤感起来,想着老爸平时一个人在家是怎么生活的,怎么照顾自己的啊,吃的喝的这么不在意,就知道不停地忙碌干活。难怪平时打电话时老妈常说周末回家要多煮些肉菜放冰箱里。突然想着如果我妈就这么不在了,那我爸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都说妈在,家在,此刻才真是深深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也许这是这辈子煮过最难吃的面条吧,以至于小侄女端着碗勉强扒了几口后,终于忍不着说:姨娘,你今晚煮这个面,实在太难吃了。我只好哄哄她,叫她再坚持多吃两口,免得晚上饿了睡不着。等明天上学到镇上再去吃好吃的。其实说这句话时候我自己也是吃不下这面条了。吃了面条收拾了碗筷已经九点多,小乡村里已是夜深人静了。想着第二天要早起,也就带着小侄女上床睡觉了。在床上玩了一会儿,小侄女很快就入睡了。

这么静静的夜晚,第一次独自呆在老家,一时也还睡不着,便拿起手机看小说了。看了不一会也想睡觉了,却晃忽听到窗外有嘻嘻沙沙声音,时有时无,正想睡觉的时候声音又响了,仔细听一会又没有了。当时心里真是有些怕怕的,突然想起电影电视里半夜三硬入室打劫的片段。当时心里就想:不会有贼把时间算得这么好,刚好知道今晚老爸不在家,就上门来了吧。当时就吓得也不敢睡觉了,灯也不敢关,想着一直把灯亮着,让那小贼知道家里有人,也好知难而退。一直盯着手机看,分散注意力,一边灯亮着不敢关,伴着时有时无的声音,坚持到十一点半实在想睡觉了,窗外的声音也停了好久没有再响起过。于是赶紧关灯睡觉。

刚睡下一会儿,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窗外声音大作,敲敲打打貌似撬门开门的声音,当时一个激灵就惊醒了,翻身起来,却不敢开灯。那时脑子里想着电影电视里的情节,此种情况出现在贼人面前多半是会激怒贼人的,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比如杀人灭口之类,此时却只能装着屋里没人或是已经睡着。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借着微弱的月光趴在窗户看外边,却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到。心里想着该不会是躲到窗脚下吧。再悄悄的返回床边,却也不敢上床。

稍停了一会又突然响声大作,当时心里的那种恐惧和惊慌,相信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一时之间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声了。等声音再停了,稍稍镇定一下,装着胆子再到窗户边一窥究竟。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真是吓得不止一大跳,隐约看到院坝外边一个又长又大趴着的影子,心里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怪东东呢?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觉得有点像头猪,但这猪似乎也太大了吧。还好这下确定不是有贼撬门,确定自身安全了。胆子就慢慢放开了,鼓起勇气跑到堂屋里把门外边露灯的开关打开,再到窗户边上来看,果然是好大一头猪,吓死宝宝的原来是头猪。可是哪里来的这么大大的一头猪啊。

此时也顾不得深更半夜,老妈在医院早就睡着了,赶紧摸索着在床头找手机给老妈打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接通了,把情况跟我妈一说,我问哪来这么大一头猪啊,吓死人了。经老妈一提醒,原来是自己家里的,前两天老爸才买回来的一头下猪崽的母猪,关在隔壁老房子猪圈的。估计是刚买回来几天,还没习惯,从猪圈里跑出来装怪了。然后电话那头就响起了老妈教训老爸的声音“喊你莫买莫买,你就偏要在这两天买,明明晓得搞不赢硬是要买,你看这下跑出来了哇。”又听到老爸很委屈的解说道:这人家都送到屋头来了,怎么好意思不要嘛。然后老爸就开始打电话求助,找人来帮忙把猪赶回去,只是此时这小山村里可能除了我之外,人人都已经睡熟了,几通电话打下来,都没有人接。站在窗户边看了一会后,想着难道真的要靠自己把猪赶回去么,我还真是没那自信。不过知道了事情真相,胆子就大起来了。

披件衣服出来打开堂屋的大门,站在院坝里,扯起嗓子喊了对面的几户人家都没有回应后。在院坝里找了根竹竿,远远的往猪屁股上抽去,抽了几下竟然没一点反应,果然是皮厚不怕打啊。正愁着,看着对面马路上一点亮光慢慢地往这边移动过来,然后听到声音说:我们过来了,你爸爸才给我打电话来了。原来是住在不远处的一位姨娘和姨丈过来了。正当姨娘和姨丈快要走到院坝来时,这猪一下冲出院坝上了旁边的马路,往马路后边窜去了。姨娘和姨丈俩人赶紧小跑追上去,随地找个棍子使劲抽在猪身上,一边像骂做错事不听话的孩子似的骂着这头猪:说你怎么就跑出来了,等会赶你进去再收拾你之类的话。一边叫我赶紧找绳子出来,只能绑了拉进圈里去了。待姨娘和姨丈把绳子套在猪脖子上后,俩人一个在前边使劲拉,一个在后边用力的抽打猪屁股把猪向前推赶。这猪却是个犟脾气的,任凭你使尽浑身力气推拉打,它就是赖在原地不动一步,在这寂静的夜晚发出一阵阵的嚎叫声,继这几阵叫声骂声之后,这小村子里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灯都亮起来了。显然是被叫声吵醒了,看着马路上又有一点亮光一闪一动地朝这边移动过来,原来是大伯被叫声吵醒也赶来了。刚才几阵电话打过去都没有醒来,看来还是这猪叫声厉害。现在是合三人之力在赶这头猪,看到人家都在帮忙,我也壮着胆子跑到隔壁老屋里摸索着把灯打开了,等着他们赶过来。这可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在这冷嗖嗖的夜里,大家都折腾出满身大汗了。

把猪赶进圈后,姨娘又找了木板把圈门口钉上加高了一层。出来把外边的门也扣牢固了。仔细分析了下原因:应该是这猪刚买回来两天,环境不适应才跑出来了。真是谢天谢地,真是应了那句远亲不如近邻的老话,还是乡里乡亲的邻里在关键时刻能够帮上忙啊。要不然这一晚我可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啊,凭我自己,我想我可能是猪不动,我不动,猪一动,我就跑了。要么就只能静静的在窗口上看它一晚上。收拾了这头猪,再回到房间已是快到两点了,这下真是可以安心的睡觉,再也不用担心有小毛贼来了,心情放松感觉刚睡了没多久,设置在五点半的闹钟又响了。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起来,叫醒睡了一夜安稳觉全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希奇事的小侄女。

这起来,天才朦朦亮,和小侄女一起合着煮烂了的红苕和米糠搅拌在一起把鸡给赶出来喂了,又胡乱弄些猪草再去把昨晚那头肇事的母猪给喂了。收拾妥当了把门窗锁好后,带着小侄女去坐车到镇上上学,一路边走边给她讲昨晚发生的惊奇故事,听得她一惊一乍的爆笑连连,以至于到现在她记起这件事,还会跟人家摆龙门阵说那天晚上猪跑出来的事,吹嘘说她姨娘把那猪又哄又扭又掐才把它弄进猪圈里去的。

这个夜晚可是即惊险又刺激,现在也经常被家人当作笑料拿来调侃我。如今回想起来也感觉像看电影似的,有胆颤心惊的恐惧,也有知道真相后的虚惊与轻松。

在我们的人生过程中,经历过太多的新奇事件,有开心的,有悲伤的,也有搞笑的,充满着喜怒哀乐,稀奇古怪,这就组成我们的百味人生,多彩故事。记录下这些点点滴滴,让我们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可以用来回味人生,仿佛再身临其境再走一遍当时的场景,适时的回忆品味也让人生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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