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按我说那老东西当时要是直接死了,怎么可能是现在这种情况”李琴坐在镜子前一边抹着粉一边大声的说着,目光盯着卧室里,那昏昏暗暗的一片,隐约可见一个老头躺在床上。李琴扇了扇卧室里飘过来的药味混杂的臭味,起身骂骂咧咧的走出门。正蹲在门外洗着衣服的张芬偷偷抹了抹还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前脚刚进屋,又要到哪里去”张芬停下了手中的活站起来说道。李琴转过头恶狠狠道:“我不出去你两就在屋子里等死吗?”,说罢径直往村外走去。
卧室里的老人嘴巴抽搐着,流下的口水打湿了垫在他嘴巴下的帕子,空气里充斥着淡淡的臭味,但是整个房间还算整洁,张芬晾完衣服走到屋里取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将老头嘴下的换掉,又将床底下的尿壶拿了出去,自始至终老头的嘴巴都抽搐着,手脚就那样平静的躺着,只有那双略带坚毅眼睛淡淡的盯着张芬。
刚走出屋子准备去村边的粪池里倒掉排泄物的张芬见到不远处有两个人朝这个方向走来,离近了发现是两个生面孔,约莫30岁左右,一人背上扛个被布半遮着的望远镜之类的东西,一人背个大背包,衣着一看就是好质量,想来不是村里的人。“老乡,这村最高的地方在哪呢”那背着大背包的人开口道,“你们去那干什么”出于谨慎张芬很是冷漠。“哦,我们隔壁是谢婶的双胞胎儿子,最近计划着接咱妈去城里住,刚好听说不久后有巨大的流星会经过这边上空,我们又对这个很感兴趣,这不就先过来踩个点占个好位置,刚好也能在这陪陪咱妈嘛”说着看了看另一个人背上那看起来很重的望远镜和镜架。张芬很久前知道隔壁谢婶生了两双胞胎儿子,当时村里还办了喜酒,“原来是那两个双胞胎,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们呢,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张芬微笑着回应着,那两人也反应过来,高兴的和张芬攀谈着,临走还从背包里拿了张城里好质量的毛巾递给张芬。拿着毛巾张芬不禁有些伤感,要是当初没有那样的事发生,她的女儿李琴是不是也能像这对双胞胎一样前途光明,不用为了她活的那么苦,“要怪你就怪我吧”说罢往粪池走去。
小镇上比起村里除了交易的地方多以外几乎没什么区别,李琴往工作的地方赶,一个猪肉铺上起了冲突,因为这个小镇也只有一个镇学校,大多数人没有受到什么教育,导致近亲结婚的人很多,子嗣也出现了很多畸形和发育不正常的孩子,这个猪肉铺商贩就是这个环境下的一个受害者。脑子有问题但是平时性情温和的他正拿着杀猪刀要往一个坐在地上惊慌失措的人身上砍,周围的商贩紧紧拉住他。坐地上那人本来就是个无赖,每次在这买肉的时候都仗着这商贩脑子有问题就拿肉不给钱,周围人看到只能斥责几句,本就人高马大的家伙也没人赶教训他。平时拿了就拿了,这傻子商贩还笑呵呵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差点惨死在杀猪刀下,要是真死在这恐怕事情也会不了了之,所以他赶忙往后爬去,一会就离开了现场,那傻子商贩放下了刀,就趴在放猪肉的板子上撕心裂肺的哭。李琴路过也不在乎,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看到很多。
镇上的车站能到各个村子去,也能到城里。李琴白天的工作是镇上城市往返这趟车的检票员,因为太落后所以还存留着这种上车买票的工作。镇上到城里的距离有些远,加上大多又是山路,这种老式大巴车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走完单程。这趟车每天只有三趟,镇上发车的话就是到城里终止,相反就是到镇上终止,李琴的时间就是这趟车的时间,一晚上待镇上,一晚上待城里,一到早上就和车一起上班。
灯红酒绿,城里的繁荣是小镇不可比拟的,到处都是高楼和大道,身处于期间的人都是渺小的一粒,像李琴这样来自小村子的人只能尽可能贴着路边不惹人注意。夜晚的城市才是它活力最充沛的时候,李琴为了尽可能挣钱且找到一个能住的地方,每天晚上都在酒吧里陪着客人喝酒,这样一晚上不仅能赚到钱也能有时间休息。
晨曦,房间空气里浓郁的酒气,李琴从人堆里醒过来,她不清楚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就沉沉睡着了,模糊着把压在身上的人挪开,找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城市到她们镇上的车站不算远,清晨的空气刺地李琴难受,她不禁裹紧了衣服,尽管现在时间仍然很早但是街上很多店铺都陆续打开了金属的卷帘门发出“呲呲呲”的声音,化妆店忙着打扫门前的垃圾,早餐店忙着整理出锅的食物,废品店打包着堆积的金属和纸板...只有李琴这样一类人需要到那个偏僻的车站做那几乎绝迹的工作。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李琴已经精疲力尽,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村子里那不起眼的小房子。走到村口发现村民围成一团,中间是村长和几个镇上来的穿着警察衣服的人,“婶,这什么个情况啊”李琴就近问了一个村民,那村民看见来人是李琴顿时笑了笑转而又严肃着脸道:“听说是村里死了人,从山上掉下来的,早上王家儿子上山去挖菜见到了两具尸体,那惨相当即把他吓回来了,这不通知了村长,这几个警官正在查嘛”。李琴本来不太在意这件事的,在这种偏远的山村里偶尔有人失足从几十米高摔死的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当他看到村长旁边站着张芬的时候惊讶又疑惑。这时张芬也看到了李琴,忙和那警官说了一声就走过来把李琴拉到了一旁,“妈,村长警官咋把你拉来盘问”李琴赶紧问道,“琴回来了,可别误会村长和警官了,是我主动去告诉他们的”张芬忙说到,想不到死的那两人就是昨天才找张芬问路的两人。谢婶谢叔在警官旁已经哭成了泪人,由于谢婶的双胞胎儿子回来的很低调,而且从小这对孩子就去城里了,村子里没几个见过他们的。
夜已经降临了,黑压压的天空把村子吞噬进肚子里,人们牢笼搬被禁锢在这黑暗中。张芬回来家,脸上说不出的落寞,昨天白天才看到的好端端的两人,过了一天就已经粉身碎骨。淡淡的臭味仍然不止地从卧室里传出,即使开着窗也杯水车薪。张芬关好了门走到李琴跟前:“警官和村长刚才上山去搜查完了,尸体已经不成样子,交给谢婶家处理了,在尸体旁翻找到了一个背包,里边有一把短弩和箭还有一些工具和吃的”,李琴不以为然:“爬这么高摔死也是自找的,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张芬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带上去的有个像带支架的摄像机之类的东西没有找到,估计是摔碎了掉到什么地方去了”,李琴不再讨论这个事情,忽然看见墙上的挂钩挂了张崭新的毛巾,走上前摸了一番道:“那王德又送你东西了?”,张芬愣了愣神:“不是村长送的,就是昨天那两人送的”。李琴缓了缓对那两死人的不在乎,旋即又说:“王德虽然是村长但也不是什么好人,跟里边那东西差不多”,说罢李琴望了望卧室,旋即独自回房间里睡觉去了。
十一年前的一个白天,张芬老公在城里输了钱又回来找张芬要钱,张芬正好在田间遇到了回来要钱的李壮,要钱不成争执起来,李壮大力将张芬推倒在田里,刚好一旁犁地的黄牛受到刺激撇开了犁架径直朝张芬冲来,千钧一发之际一旁插秧的壮汉一跃把张芬撞开,但自己避无可避被黄牛顶断了脖子。大家赶紧把这中年汉子送到医院,检查完说脖子后边的神经已经受伤,不及时做手术的话极有可能终生瘫痪,但当时这样的手术只有最顶尖的医院才能做,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敢做这个手术。村长在邻村左右打听这人消息,得知其父母早已不在,在不久前搬来本村种种水稻维持生活。屋漏偏逢连夜雨,张芬老公事发后已经跑路,张芬就主动照顾他,每天敷药、喂饭、处理排泄物等都是张芬一个人做,李琴稍大点之后就工作补贴家用,由于家庭经济来源全是李琴一个人,而这中年壮汉的药钱又贵,单靠李琴这样的工作家庭很难支撑,走投无路不得不做些难以启齿的工作维持经济。
张芬也默默下定决心照顾这壮汉,以报答救命之恩,期间身为村长的王德也帮扶过张芬家,不时送些柴米油盐,对张芬的好感不加掩饰,但张芬每次都委婉的拒绝了,原因是这王德已经有了老婆,只是他老婆不能生育导致关系不好。所谓世间大多境况是呈正态分布的,对一个人的喜欢大抵也是这样,从欣赏至爱念到平常,村长王德对张芬的喜欢也差不多。一次王德悄悄给张芬展示了他缝在衣服里印着生产模范的银徽章,他满是欢喜的对张芬说:“这是我年轻时得到的,每时每刻我都把它带在身上,要是你愿意嫁给我,我立马和那女人离婚,我最心爱的徽章也送给你”。时间已经过去十一年,村长对张芬的喜欢随着她年纪的增长和渐渐泛黄的皮肤,已经化作云烟随风飘逝,之后也没有再帮助过张芬家。
山村入夜了,夏天的后山也显得冷飕飕的,谢家的双胞胎谢林和谢云跋涉了不少山路才到后山的高点,背后是耸立的靠山,刚好面朝东方,这样临近晚上观测流星的时候不会被夕阳影响。一边可以靠着旁边的森林下山。“哥,时间差不多了,咱去呗”谢云从背包里摸出一把下弩和几只箭对谢林扬了扬头,“小时候就经常在后山看到野猪野鸡什么的,今天看能不能抓一只来烤”谢林提了提精神,估计在其他地方没少干这些事,两兄弟没有离平台太远,一方面害怕迷路,一方面可以留意放在平台那的天文望远镜,静悄悄的半山森林偶尔传出一两声声响,不知道是兽还是人。
周顺颤抖着手小心地把眼前放着白色末子的报纸折好又放进了口袋里,随即匆匆地往后山赶。几年前跟着城里所谓的“大哥”混了一段日子,出于好奇沾染上了这让他欲罢不能的玩意,被他爸知道后打了个半死丢了出来,从此断绝了关系,怎奈那药劲根本不是常人能控制的,不久就欠了一屁股债,今天被追的走投无路跑到村里后山来躲躲。周顺跑到一棵树旁缓缓打开了报纸,其中躺着的白色末子像长生药一样让他欲罢不能,雾气般的“仙尘”顺着鼻子进入身体,缥缈的感觉瞬间充斥了周顺内心。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向他奔袭来,一只背部尖刺的豪猪从他手臂旁刮过,长有倒钩的尖刺一刹那撕裂了周顺的左手臂,一汩汩鲜血迫使他从“仙境”里回到现实,他被撞倒在一旁灌木里,那豪猪尾部中了一只箭也在流着血,但速度丝毫不减向远处逃去,毒品的作用使周顺恍惚的躺在灌木中不能动弹,虽然左臂还流着鲜血,但是神情恍惚的他没有感受到疼痛,这时他听到那豪猪冲来的方向传来人声:“哥,跑太快,太远了追不上”,来人正是谢家两兄弟,之前一箭射中了正在河边喝水的豪猪,但没有射中要害,也没想到这畜生跑这么快,他两几乎不可能追上,距离已经离得够远了,只能放弃目标,谢林谢云相继叹了口气往回走去,不远处的周顺看见了这两人,心里不禁一紧,担心追债的已经上山来寻找他的踪迹了,想要折返回村避避,但这毒品的后劲有些大,好奇心和药效的双重驱使下他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周顺跟着两人悄悄爬上了他们身后的斜峰上,方才那豪猪的袭击不仅伤到了左臂,也一齐把手中那还剩不少的粉末打翻了,现在的周顺在药效作用下浑身燥热,怨气横生,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刚回到平台的两兄弟开始搭起了帐篷,“把咱的观测镜拿远一点,十几万的东西等会扎帐篷的时候碰到了踩到了可得不偿失”谢林拿着桩子赶紧叮嘱谢云把那观测镜挪远了一些,在背山的周顺听到他两的对话眼睛里可泛起了光彩,夹杂着刚才的经历,他把这一切的不幸都归结到这两人身上,怒火中烧的他根本不想去考虑其他,从旁边抱了一大捧石头,忍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对准这两人头上一把呼上去。可能是没有想过这地方会有其他人,谢家兄弟对突然出现的石头过于敏感,两人都被砸的头破血流,晕眩着都向后倒去,失去了四肢的支撑两人滚落着往山底,脑袋和四肢不断和那凸出的石头相撞,仅仅一瞬间的功夫,谢家兄弟就已经滚落的不见踪影。周顺从背山跑下来,看都没看那两人掉落的方向,抱着不远处被布遮挡的观测镜撒腿就跑。
夜已经很深了,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已关灯入眠,只有那为数不多的狗仿佛感知到了动静嚎叫着,森林里传出稀稀疏疏的声音,犬吠夹杂着鞋子踩在石道上的沉闷声,一只蟑螂咬紧了嘴上刚偷到的食物向着更黑暗处奔跑。
几天过去,除了谢家门前还挂着白布门庭若市外,整个村子的情绪都随着谢家双胞胎一起被埋葬进了土里,调查的结果以失足掉落山崖不了了之。初晨李琴正往车站方向赶,街上除了每天都在扫地的环卫工人,只剩下旁边渐渐打开的店铺,早餐店忙碌的蒸着馒头,服装店整理着衣架,废品店...李琴看到不远处的废品店有一群人正在商谈什么,走近一看居然是熟人,“周顺?这么早你来这干什么”李琴惊讶道,这周顺她可以说是老熟人了,往年跟着他那大哥到处干些违法勾当,这废品店表面上是收废品,但背地里交易着他们群中的“流行货”,李琴注意到周顺手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不禁想估计是恶有恶报老天爷断了他 一只手,随即往周顺背后背的东西侧撇一眼,这一撇可把她吓坏了,只见那靠着周顺的东西虽然被布遮着,但是大部分已经露了出来,是一个带着架子的摄像机之类的东西,这不就是那天她妈说的谢家双胞胎背上山的东西吗。“你这东西从...”李琴话没说完,周顺旁边的两人盯了李琴一眼,周顺立马把李琴架到一旁,那瘾君子的神态毫不遮掩:“李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晚上干的些什么工作,你要是敢说出去,那我就告诉村里所有人你的事情,到时候我看谁还瞧得起你”,接着放开了李琴道:“那两人死有余辜,这东西算是我的补偿费”。李琴惊骇地说不出话,赶紧远离了这里。一整天李琴心里翻江倒海,恐惧最终战胜了理智,她没有和任何人再提过这件事。
宾馆的房间里,方便面和零食啤酒盒子散落了一地,周顺正躺在床上吸食着粉末,这时床头的手机响了,他顺手接听,电话里传来一个老态的声音:“周顺啊,这几天过的可还好?”周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头一紧,这王德什么时候打电话不好,偏偏这时候打来,“是村长啊,不知道您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呢”周顺瞬间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电话那头的王德笑了笑:“前几天晚上我看你背了好大一袋东西出村去,想来那东西对你来说肯定非常重要吧”周顺心神一晃,不知道那天晚上什么时候被这王德发现了,“你想干什么”周顺也不想和他装下去,“我知道那东西很值钱,约个地点,咱五五分,这件事我永远不会传出去,要是不然,怕是明天就会有警察找上你门”听到王德直接提出了条件,周顺口头上答应了下来,虽说已经约在村外的柴房,但内心却思考着狠毒的计划。
时有时无的嘈杂声萦绕在耳边,睡梦中的李琴和张芬被周围声响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打开房门往外走去想探个究竟,只见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出来了,也有一部分才被声响吵醒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有很多壮年男人有的提着水桶有的捧着装水的盆往村外走去,张芬叫住往村外赶的何家老二:“何老二,出什么事了吗”,何老二发现来人是张芬当即道:“村外柴房着了大火,大伙正忙着救火呢”。张芬李琴一听心道不好,村子里没有通燃气,平日村里人都依靠柴房木头烧火做饭,一个村的木材都堆积在那大房子里,这要是发生了大火可是会造成极大的损失,张芬赶紧拉着李琴跟着何老二往村外去。村外已经是红光一片,整个柴房少说也有十间住户那么大,这时柴房浑身都在燃烧着熊熊火焰,入口出口完全被火焰笼罩,这已经是后半夜,又恰巧是在村子外,当有人发现柴房着火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村子里的男人们不停的从村井打水来灭火,可是对于这样的火势不过是杯水车薪。有人呼叫了镇上的消防车来,但这山路崎岖又是大半夜,当消防车赶到灭火之后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柴房连架子都不剩下,清晨的雾气混杂着水蒸气,本应该凉爽的早晨变得热气腾腾,望着眼前一点不剩的废墟,无数村民眼神空洞,这些木头一部分是用来自家用,更大的一部分是卖给镇里造纸厂,这些损失的经济都是所有村民来承担。“村长怎么还没来”这时有人看向了周围,“当时我一起床就没看见王德,我以为他比我更早来这了呢”这时王德的老婆也疑惑的看着周围,平时里他两本来就互相不怎么关心,王德去了哪她才不在乎,村子决定组织个临时会议,商讨着调查大火起因和损失问题。
镇上到村子的路上,两个穿着警察服饰的人驾着那辆好已经老旧的警车行驶着,“张哥,这才几天又是这村子出事,这地方怕不是风水不好霉运容易聚集呀”坐在副驾驶稍年轻的人一脸疲惫的问着驾驶座上叫张哥的人,“哎,真是一天破事多,不是死人就是大火的,去走个流程就回去报备吧,上次是天还没亮就让人跑这破村子来,这次是天才刚亮又跑这来,就是驴也没有这样使唤的啊”张哥打了个哈欠,咒骂着提快了速度。
那晚的大火烧的啥也不剩,地上除了黑漆漆的一片焦炭根本没法分辨是什么东西,本来说等一会村长回来再讨论,但是这都过了几天也没有村长音讯,电话也一直关机,邻村和镇上也没人见过王德,寻人启事都贴了几天也不见有什么反应。王德老婆对此竟然不怎么上心,仿佛王德死了她也不关心。
李琴刚工作出来就看见周顺蹲在门口,周顺也看见了她,他站了起来走近李琴,从内包里拿了一塑料袋的钱塞到李琴手上,“你保守秘密,这钱给你”周顺说完头也不回向远处走去,一瘸一拐的步伐和当初被他爸打到半死丢出来时一样,几年前李琴看他可怜也是这样塞了一叠钱到他手上,几年后的今天人物却翻转了过来。李琴看了看塑料袋里边除了一大叠钱外还有一个刻着生产模范的徽章,想到这周顺年轻的时候也确实挺能干,不过认了个大哥毁了一生,顺手将徽章放进了兜里。
李琴用这笔钱治好了卧室里老头的腿,虽然精神和智力已经不可挽回,但是也能够下床稍微走几步了,张芬没有问这笔钱的来由,只是稍微治疗这人一点,她内心的愧疚就少一点,虽然他已经谁也不会认识,但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张芬回报和忏悔的媒介。
今天新闻里说会来流星,而他们这个村子是观测流星最好的地方,张芬早早把老头安置在门口椅子上,听说了对流星许愿会很灵,李琴也把双手放在下巴前,坐在门口默默等着流星降临,毕竟在这村子,一辈子也不一定能见到一次流星。张芬到没那么在意这些,正要将李琴挂在架子上的衣服一起洗了,想找找衣兜里有没有什么杂物,碰巧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拿出这个物件一看,张芬吓得瞳孔一阵收缩,生产模范四个大字像重锤一般撞击着张芬心灵,想到之前治疗老头的一大笔钱,张芬瞬间犹如醍醐灌顶,这时天空一阵闪烁,伴随着一点明亮,一颗巨大的流星划破天际,湛蓝色的光晕冲开一切阻碍向前飞去,门口李琴双手互握,闭上眼睛许下长久的梦想,张芬也看到这如神明般的流星,她悄悄将那枚徽章放入了自己兜里,此时流星突然一分为二,两颗同样灿烂又绚丽的光芒照亮了村子。